《潮神》全景伍子胥

第二十三章

（1）楚国王杀蔡侯的随从，攻打楚国。

蔡国都城（现河南上蔡县城）蓍翠宫。

内侍站在宫前台阶上宣道：“宣楚国使臣觐见——”

楚国使臣太宰薳启强持着节仗，在申包胥陪同下走进了大殿。薳启强、申包胥向蔡侯般稽首。

申包胥出使蔡国（伍德强AI构思设计）

蔡侯：“大国使臣免礼！”

薳启强：“尊敬的蔡灵侯，外臣薳启强奉楚王灵之命呈上国书，以续蔡楚之好。”

内侍接过竹简，捧给蔡侯。蔡侯启而读之，书云：“寡人心愿，渴望见君侯之容颜，请君侯莅临于申地。不腆之仪，预以重币犒劳从者。盼君侯切切！”蔡侯放下国书对使臣说：“蔡般自即位以来，也无时无刻不在想念楚子。尽管申地会盟短暂一见，也使般受宠若惊。如今得到楚王的召唤，怎不趋之若鹜，相会于申地。请转告楚王，明日寡人将率众启驾，以释我相思之渴！”

薳启强：“我王巡防于申地驻军，偶发突想，蔡楚接壤，近在咫尺，何不招蔡灵侯一见。因此亲笔国书，以解相思之苦。并且准备了丰厚的礼品和大量的钱币，以犒劳和慰问蔡国君臣。今幸承蔡灵侯允诺，使臣也不辱使命。外臣这就告辞别过，在申地迎蔡灵侯于十里亭，以表心诚！”

蔡侯起身说：“使臣，寡人就不相送了。左司徒蔡略，送使臣出宫！”

蔡略：“喏！”应完，出班引导薳启强、申包胥出宫。

步出宫外台阶后，蔡略对薳启强稽首道：“使臣，别过！”

薳启强还礼：“左司徒，留步！”

等蔡略走后，申包胥问道：“太宰大人，想不到蔡灵侯就这样爽快答应了，难道蔡国没有智者？”

薳启强：“有哇，太师公子归生就是深谋远虑之人！所以左尹伍举在楚宫向大王献谋说：‘蔡般怙（hù）恶已久，忘其罪矣。若直接讨伐，彼反倒有词，不如诱而杀之。’楚王从其计，派我出使蔡国。蔡灵侯感楚王亲书至诚，当然满口答应。”

申包胥：“原来如此！”

薳启强：“包胥，你信啵？蓍翠宫里一定在商讨下策。”

申包胥：“有智者，肯定要准备下策。”

……

蓍翠宫内，太师公子归生对蔡侯谏道：“楚王为人，贪而无信。今派使臣前来相邀，语言谦卑，而重币犒劳在后，实乃诱惑我也，君不可往！”

蔡侯：“蔡地不能当楚之一县，召而不往，如若楚国加兵，谁能抗之？”

公子归生：“那就请立世子而后行。”

蔡侯：“太师如此之说，防患于未然。就立姬友为隐太子如何？”

群臣：“君侯英明！”

蔡侯：“公子归生为监国，辅佐隐太子。”

群臣：“君侯英明！”

字幕：公元前531年三月丙申日。周景王十四年。

申地行营。

蔡侯在薳启强的陪同下，走上红地毯。楚王率群臣在行营前迎接蔡侯，宾主双方稽首致礼。

蔡侯：“参见上国楚王灵！”

楚王：“欢迎蔡灵侯光临敝国！”说着上前拉着蔡侯的手说：“你我自申地一别，于今七年矣，且喜君侯丰姿依旧俊朗。”

蔡侯：“般蒙受上国恩惠，荣幸结为盟国。以君王之威风，镇抚敝邑，感恩匪浅。闻君王拓地商墟，方欲驰贺，使命下临，敢不趋承。”

楚王笑道：“数年不见，君侯的花言巧语依然令人开心。走，喝酒去！”

楚国宫廷酒宴（伍德强AI构思设计）

楚王挽着蔡侯步入行宫殿内，蔡国随从欲跟蔡侯进去。这时，左尹伍举上前拦住说：“诸位，殿内狭小，请随我到别院大厅饮酒！”

左司徒蔡略上前说：“楚王与我主喝酒，没人相陪，岂能快哉？我去陪君王饮酒。”说完，闯了进去。

薳启强：“蔡侯乃我所邀，理当作陪。”

司马弃疾拉住薳启强的手说：“等等，申地行营我乃东道主，由我作陪为宜。”说完跟了进去。

伍举对薳启强说：“还是随我陪蔡国客人去。”

薳启强只好对蔡国随从说：“走吧！

蔡国随从跟着伍举、薳启强向别院走去。

行营殿内已摆设宴席，蔡侯见左司徒蔡略跟了进来，略微放心，对楚王介绍道：“左司徒蔡略！”

蔡略拱手道：“楚王千秋无疆！这位......”

楚王向宾客介绍：“吾弟司马弃疾！”

蔡略再拱手：“见过尊贵的司马大人！”

公子弃疾：“尊贵的蔡灵侯、左司徒大人，欢迎你们来楚国作客！”

楚王：“请坐请坐！”

宾主落座后。楚王拍拍手，侍卫抬上四只大礼篚，篚内装满礼品和钱币。楚王对蔡侯说：“君侯，这些礼品和钱币都是犒劳贵国君臣的，望笑纳！”

蔡侯起身拱手道：“谢楚王恩赐！”

楚王对侍卫吩咐：“把这些抬到别院去，让随员和护卫高兴高兴！”然后举起酒爵说：“君侯，干！”

蔡侯：“干！”

楚王再拍拍手，四个舞姬步入场中，音乐响起，舞姬轻舒广袖跳起了细腰舞。

蔡侯惊讶地问道：“这就是楚国大放异彩的细腰舞？”

楚王好不得意的：“美不美？”

蔡侯：“美，真是天上人间！”

楚王：“来，饮酒！”

蔡侯：“饮酒！”

宾主觥筹交错，对饮甚欢。司马弃疾也向蔡略频频举爵，而蔡略始终小呷一口，不敢贪杯。蔡侯沉浸在享乐之中，渐失警惕，不觉酩酊大醉。这时，楚王见时机一到，猛推汤盂于地，噼啪一声，暗壁内的甲士突然冲出。左司徒蔡略见状，拔剑跃起扑向楚王灵，公子弃疾闪身仗剑护住楚王。两人刚一交上手，甲士一拥而上，长戟刺穿蔡略身躯，可怜蔡略死于非命。楚王被惊出一身冷汗，叹道：“幸亏有吾弟舍身护驾，否则寡人今日反受其害！”

楚王命令抓人（伍德强AI构思设计）

甲士上前绑缚蔡般于席上。而蔡侯仍在醉瘫不醒，尚不知晓将大罹于难。楚王对公子弃疾说：“再辛苦吾弟一趟，去传寡人口谕：蔡般弑其君父，寡人代天行讨。从者无罪，降者有赏，归者听封。”

公子弃疾：“喏！”

楚王对侍卫命道：“把蔡略头颅割下，随司马前去警示蔡人，逆者杀无赦！”

侍卫：“诺！”

别院大厅，蔡国随员个个喝得东倒西歪。侍卫拧着血淋淋的蔡略头颅来到大厅，并对蔡人喊道：“你们看这是谁？”喊完，把头颅往蔡人中间一扔。

有人看清头颅，发出惊悚声：“是左司徒蔡略！”

公子弃疾对蔡人宣道：“传楚王口谕：蔡般弑其君父，其罪可诛，我王替天行讨，现已被我王拿下。从者无罪，降者有赏，归者听封。逆者如蔡略杀无赦！”

一干蔡人受蔡侯厚待，极有恩礼，随从诸臣侍卫，无一肯降，个个怒睁圆目。公子弃疾见无一降者，一声号令：“全部抓起来！”

楚军冲进大厅，个个俱被擒获，绳索捆手串接，长长一溜被押向囚牢。薳启强对伍举说：“足足有七十人矣！”

伍举：“司马这回露脸了，大王戒备之心将荡然无存！”

薳启强摇摇头，说：“强龙总是要出头的，奈何？”

行营殿内，绑缚在席的蔡侯，此刻才酒醒，知身被束缚，张目视楚王吼道：“般得何罪？”

使臣变犯人(伍德强AI构思设计)

楚王：“汝亲弑其父，悖逆天理，近日死犹晚矣。”

蔡侯叹道：“吾悔不听归生之言也！”

双峰山吴国兵营。

吊脚楼内，水寨主将展昌对伍员说：“觋巫多年未来水寨，怎么这次又云游到此？”

伍员：“走遍东南诸国，重巫教溺迷信，数吴地盛行也。觋巫惟有原始未开垦地以施展抱负，别无去处。故而重游旧地，开宗施法，顺便看看老朋友。”

十户长霍成：“昨日在渔村，巫师又为我们渔民做了一场法事，还为病者切脉开药，真是少有的好人！”

伍员：“宗人，莫要赞誉，救民济世乃巫师之本分，举手之劳。”

展昌：“我们副帅还常提起觋巫救命之事，小滕玉更是经常叨念巫师大哥哥，一只相风鸟成天挂在脖子上。”

伍员问道：“宗人，小滕玉应该有十一岁了吧？”

展昌：“觋巫记得还蛮清楚，过了三月就十一岁了。”

伍员：“这次怎不见副帅宗人？”

展昌：“他到棘城巡视去了，怎么要找他？”

伍员：“不，没啥事！老朋友难得想见，他不在就算了。”

展昌：“觋巫，你这次又是从楚国过来的吧？”

伍员：“是啊！”

展昌：“听说楚王在申地把蔡侯般给拘押了。你一路过来没听到什么？”

伍员：“宗人，觋巫从不打听国事，不知晓！”

展昌对霍成说：“这也难怪，巫师只管作法事，哪管国家间的事？”

霍成：“是啊，我们渔民也只管打鱼，哪知道什么国家大事？”

伍员：“申地离此地千里。觋巫二月春寒还经过申地，从未听说此事。”

展昌：“它就是前不久发生的事。”

伍员：“那你们的消息来得好快呀？”

展昌突然意识到不该泄露的，转而说：“觋巫，难得相见。走，我们喝酒去！”

伍员看了看霍成。霍成说：“展昌大哥有诚意想请，你就不要拒绝了！”

伍员：“好吧！”

字幕：公元前531年四月丁巳日，周景王十四年。

申地大校场。

楚王率群臣站在看台上。五马车正停在五个方位上，绳索套在蔡侯般的头、手、脚五处。另一边，十人一排共七排，跪押着蔡国随从。校场四周围满了观看行刑的百姓，伍鸡拄着拐杖也站在人群中。

内侍展开黄绫宣道：“奉天承运，楚王诏书。蔡侯般弑其君父蔡景侯，于今已十二载矣。朗朗乾坤，岂容罪孽者存焉？我王尊周匡世，替天行道，伸张正义，除暴安良。现将蔡侯般磔（zhé）死。刻版于书，控诉蔡侯般弑逆之罪，宣布国中。蔡国随从抗命不顺，死不悔改。卿士高贵者，舆隶最贱者，共计七十人，俱诛不赦。钦此！”

监斩官公子弃疾，一声令下：“正午时刻已到，分尸！”

五马车分向踯步。一霎间，头、手、脚被扯开，惨不忍睹。围观者纷纷掩面。伍鸡拄着拐杖对旁人说：“太恐怖，这哪是宗主国所为？”

有人喊道：“看那边——”

杀光蔡人来使 (伍德强AI构思设计)

百姓涌向刑场，只见十人一排蔡人的后面，站着十个袒胸露背的刀斧手，一声令下，刽子手手起刀落，一个个脑袋直溜溜滚落下来…….

一排又一排，头颅像是砍下的西瓜，滚落一旁，血流成河。

伍鸡浑身打颤，浑浑噩噩。这时，伯郤宛一把拉过伍鸡，对他说：“走，莫看了！”

伍鸡哭着嗓子说：“伯叔，太没人性了！”

伯郤宛：“这就是名正言顺的杀戮！何必为此痛心呢？”

伍鸡：“他们只不过是随从而已，却惨遭屠戮，岂不痛哉！”

伯郤宛：“你虽然见到了大场面杀人，但你想过没有，丁可的死和你腿上伤，难道不也是暗箭伤人？这就是现实中的残酷，你死我活啊，两者有区别吗？”

伍鸡异样的看着伯郤宛，无语……

申地大帐。

楚王对分立两边的文武大臣说：“此番磔杀了蔡灵侯，楚军当趁蔡国不备，迅速进攻蔡国，诸卿以为如何？”

伍举：“诱杀蔡灵侯这是第一步，进攻蔡国才是目的，这是早已议定好的方略，无须改变！”

楚王：“好，进攻蔡国谁为主帅？”

司马弃疾言道：“弃疾愿率申地屯军进攻蔡都！”

令尹薳罢：“司马三年前进攻陈国，已是劳苦功高。此番子荡愿率王族中军之师亲灭蔡国！”

弃疾：“令尹大人统领大局，运筹帷幄，岂能身先士卒与吾辈争锋？”

楚国谋划攻打蔡国陈国（伍德强AI构思设计）

薳罢：“房鈡之战老夫丢尽颜面，此趟攻蔡，子荡责无旁贷，定要杀进蔡都，活擒世子有！”

薳启强：“大王，令尹不忘前耻，能亲自披甲上阵，拿下蔡都应该十拿九稳。大王何不遂了令尹的心愿？”

王尹成虎出班奏道：“大王，令尹年事已高，况且总领朝野，肩负重任。让其亲率兵甲进攻蔡国，诸侯会笑话我大楚无将乎？再者，公子弃疾身为司马理当冲锋在前。何况弃疾在享宴之时截杀蔡略，其谓忠心可表。大王，还有什么不可放心的？”

楚王：“善！就由司马为帅，率本部人马即刻出发，寡人亲率中军紧随其后，郊尹斗成然为督粮官。”

这时，伍举上前稽首奏道：“大王，这次由司马主攻，大王御驾亲征，应该是水到渠成。然老夫年事已高，再加上小孙被歹人剑伤腓肠肌，可能落下终身残疾，因而心灰意冷，无法完成伐蔡大任。特此向大王告假回郢，望我王恩准！”

楚王：“爱卿乃寡人智囊辅弼，如遇棘手之事，何以应对？”

伍举：“满朝文武多有智者，然丹、薳启强等都有出谋划策之本领，何须老朽牵牵挂挂留在军中，望大王恩准！”

楚王：“既然爱卿决意回郢，寡人也不好勉强，照准！”

伍举：“谢大王恩典！”

薳启强对伍举问道：“左尹大人，若是攻下蔡都，何人可以镇守蔡地？”

伍举怔怔地看了一眼薳启强说：“择臣莫如君，择子莫如父，至于何人镇守一切由大王定夺！”然后抬眼对着群臣说：“老夫就要走了，有一句话留给大家：将在外，君命有所不受！”说完走出大帐。

公子弃疾统领大军，长驱直入蔡国。

蓍翠宫。

“报——”军校慌张地冲进殿内喊道。

蔡世子友坐在榻座上，俯身问道：“有何消息,军校快快奏来？”

军校：“殿下，据细作传来谍报，蔡灵侯在丁已日已被楚王磔杀，随从七十人被砍杀，加上先前被刺杀的左司徒蔡略，共计七十二人全部殉命于申地。”

隐太子掩袖大哭。

公子归生劝慰道：“世子，自君主前往申地，殿下早有思想准备。如今噩耗传来，果不其然楚王无信无义，暴虐凶残！世子，还请节哀顺变。”

隐太子哽咽道：“自父启驾以来，有食不甘味，夜不安寝，日夜担心。旦晚使谍者探听，今日得报君父罹难，令有痛不欲生！”

公子归生：“人死不能复生，只要世子记住这个仇，上天一定有报应的！”

“报——”军校再次来报，“楚军在司马弃疾统帅下，已经攻进我蔡国，不日将临近都城上蔡。”

进攻蔡国（伍德强AI构思设计）

隐太子：“楚王欺人太甚！杀我君父，又攻我蔡都，这是要亡我宗族亡我蔡国！只有奋起反击，别无他路，是蔡国臣民与我登埤守城！”

群臣高呼：“登埤守城！”

蔡都城墙上，站满了众志成城蔡国士兵。

城下楚兵至，把都城围得水泄不通。

城楼上，世子有望着城外遍地的楚兵，心急如焚。

公子归生对众臣说：“城下满是楚兵，与之交战，必败无疑，故而只有坚守待援，方能抵御虎狼之师。蔡往昔久附于楚，然晋楚盟合，归生实与载书。不若遣人求救于晋国，晋顾及前盟，或者肯来相援。我已命书吏写好招募书，就等诸位首肯。”

隐太子：“此计可行，招募国人，出使晋国。但不知有揭募者否？”

公子归生：“先把告示张贴出去，相信有蔡人自告奋勇揭募而去。侍卫，把招募书贴出去！”

侍卫接过招募书，应道：“诺！”

城墙外，楚军正在建立营寨，大有长久围困之势。归生陪同世子友在城墙上巡视。这时，侍卫领了一个年轻人走上城墙。侍卫对隐太子禀道：“殿下，此人揭募了！”

隐太子问道：“汝是谁，有胆量去晋都絳城（现山西新绛县境）？”

蔡洧稽首道：“殿下，我叫蔡洧（wěi），蔡略乃我父也。从蔡侯于申，在被杀七十二人之中。洧为报父仇，揭募出使晋国，求救兵以解蔡之困矣。”

隐太子赞道：“蔡洧不愧蔡略之子，有胆有识，但愿能请到救兵！”

归生：“你领了国书，今夜乘缒吊下城墙，然后往北走，直达晋国絳都，去见晋昭公，搬请救兵。至于怎么说，就全靠你自己了。”

蔡洧：“殿下、监国如此信赖蔡洧，洧决不辱使命，请来救兵，以解蔡国民之倒悬也！”

归生：“好，去准备准备，晚上就走！”

夜深，无一丝月光。

蔡都北门城墙上吊下一只筐斗，蔡洧从筐斗跨出。虽然楚营近在咫尺，然楚兵正酣睡入梦，连守夜的士兵也在打盹。夜色正浓，伸手不见五指，鸡不鸣，狗不叫。蔡洧仗着路熟，很快就拐上了小路，隐没在丛山峻岭之中……

蔡洧找救兵（伍德强AI构思设计）

蔡洧日夜兼程，直奔晋国絳城而来。

晋国虒祈宫。

蔡洧递上国书，拜伏于晋昭公前。人未张口，便泣不成声。

晋昭公：“蔡洧，莫急莫急，有何伤心之事，慢慢道来。”

蔡洧边哭边诉说：“今年三月，楚子虔巡方申地，遣使臣送来国书，说楚王盼见蔡灵侯一面，并准备了礼品和重币，畀与蔡国君臣。群臣力阻，蔡侯仍执意赴会。太师归生谓蔡侯，先立嗣子而后行。遂立世子友为殿下，以备不测。三月丙申日，楚王蔡侯刚一见面，楚便设宴款待蔡侯。蔡侯不戒，酕醄大醉，楚王推盂为号，暗壁甲士挺戟而出，我父蔡略刺楚王不成被杀，蔡侯被缚，随行七十人也在别院被拘。四月丁巳日，残暴的楚王将蔡侯五马分尸，随行人员一律斩首，连养马的、做小监的都不放过。其手段残忍，无以复加。楚王暴虐，韾竹难书！”诉说至此，又放声大哭。

蔡洧大哭（伍德强AI构思设计）

在场群臣无不唏嘘，纷纷谴责楚王卑劣行径。

蔡洧接着诉说：“诱杀蔡侯只是前奏，紧接着派司马大军围我蔡都。蔡国弱小，城埤破旧，军备不足，何以抵抗楚军？群臣思来想去，只有盟主晋国方能救我蔡国。虽蔡久附于楚，实乃不得已而为之，近楚而惧楚，即使全心屈服于楚，然楚仍亡我之心不死！宗族将灭，国之将灭，人之将亡！悲乎！惟有盟主援手救蔡于水火，恳请晋昭公举兵驰援！救蔡！救蔡！”说完连连叩首。

昭公：“蔡洧请起！汝之所说，寡人已经了解。汝先回馆驿歇息，容我与群臣相商再作答复。”

蔡洧不得已告辞道：“尊贵的晋昭公，救蔡如救火，再恳请发兵救援蔡国！在下感激涕零！那我先行告辞！”

晋昭公遂问群臣：“蔡洧请援，诸卿以为如何？”

荀吴奏道：“晋为盟主，诸侯依赖以为安。既不救陈，又不救蔡，盟主之业堕矣。”

昭公：“楚虔暴横，吾兵力不逮，奈何？”

韩起见羊舌肸默首，忙说：“主公，不妨先听叔向大夫所言。”

叔向：“主公已言明，晋兵力不逮，何须再做解释？”

韩起遂问羊舌肸：“楚能攻下蔡国吗？”

叔向：“可以攻克！因蔡侯弑其君父，而不能诚服国民，天将假手于楚杀他，哪有不克蔡之理呢？然肸闻之，弃信义而得利，不可能有第二次。楚王替公孙吴讨伐陈国时说，将要安定你的国家。陈国人听从了楚王的命令，于是灭亡陈国建置为县。如今又诱骗蔡国并杀其君侯，包围他们的国家，即使侥幸攻克，必然要蒙受灾祸，不能长久矣。昔夏桀攻克有缗（mín）而丢掉国家，商纣攻克东夷而丧失生命。楚王心胸狭小爵位低下，而且残暴胜过二王，能没有灾祸乎？上天假装帮助恶人，不是福佑他，而是增加其罪而惩罚他。且譬如上天，其有金、木、水、火、土五行轮流运转，一行力尽则丢弃，因此楚国不可能被拯救，最后也不能兴盛。”

韩起：“如此之说，蔡负罪而被楚攻，乃是增加楚之罪恶，至于如何相援，何不合诸侯以谋之？”

昭公：“韩起提议甚好！不如由韩爱卿牵头，约会诸侯于卫地厥慭（yín）(现河南新乡市境)，以商讨救蔡一事。”

韩起：“诺！”

郑国都城北门口。

公孙侨对将要赴会的子皮说：“至此厥慭之行，不会太久，因为根本救不了蔡国。蔡国小又不肯顺从，楚国大又不讲道德，因此上天将要遗弃蔡国，以增加楚国的罪恶。等到楚国恶贯满盈之后，上天再来惩罚他，可见蔡国已经亡定了。况且没有了君主，只有一个隐太子，而能保住国家的，世间很少有这种事。只要三年，楚国就将遭受天谴。善恶循环之后必有报复，如今楚王的罪恶已经循环一周了。”

商量对策（伍德强AI构思设计）

子皮：“厥慭会合诸侯，子皮唯恐晋国发兵救援，命各国率兵助之。我郑国久附于楚，弱小而兵寡，今番赴会也是不得已，谁让我们签订了盟约。子产，你认为晋国会发兵吗？”

公孙侨笑道：“不会，顶多是遣使臣斡旋一番。”

子皮：“如若吴国在楚边境打响，晋国是否会趁机攻楚，以解上蔡之围呢？”

公孙侨：“子皮所虑不无道理！我猜楚国攻蔡，定会防止吴国的侵扰，因为他们才是真正的宿敌！”

曾昌明创作

伍德强整理发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