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潮神》全景伍子胥

第二十四章

（1）伍员救沈尹戌，吴句卑逃离吴国，楚国挖出奸细王尹成虎

夜空无月，林中一片漆黑。一个左手举着火把，右手握着剑，身披红色披风的人，疾步穿行于树林间，后面的点点火把离他越来越远。伍员举着火把四处照一照，用剑拨拨草丛，然后又继续向前，地势越走越高，当他走上一处陡壁崖时，仿佛听到有微弱的声音传来。

伍子胥找人

“水……水……”

伍员用火把照了照，一边是山峰，一边是陡壁崖。他俯下身仔细看了看陡壁崖这边，发现有摩擦坍塌的痕迹，再照照陡壁下，足有一丈有余，下面黑乎乎什么也看不清。他举着火把往回走了十几步，然后拉着矮树枝，慢慢下到陡壁底。他踩着杂乱草丛来到坍塌处，只见沈尹戌侧身躺在了草丛上，左胸上仍插着箭矢，血染甲袍，人已昏迷不醒。伍员蹲下身，轻拍呼唤道：“沈尹戌，沈尹戌！”

连唤了数声后，沈尹戍吐出一个字：“水……”

伍员把火把插在地上，从腰带上取下羊皮囊，托住他的头，慢慢的倒了一些水让他咽下。喝了水的沈尹戌仍未睁开眼，尚在昏迷中。伍员看着奄奄一息沈尹戌，再看看他左胸上的箭，摇摇头。他深思了片刻，然后，来到陡壁前，发现有垂下的青藤。他抓住青藤，攀了上去，斩下几根长长的青藤，削去藤叶，做成了一个简易的背篼。他把沈尹戌抱进了背篼，用藤条扎紧他的身躯，避免挤压到胸前的箭矢，然后把自已的行囊移到身前，弯腰背起了身高马大的沈尹戌，举着火把，来到方才下行的地方，拉住树枝，慢慢的爬上了高坡。站在此处举目观察了一下，远处有点点移动的火把光。他选择了远离吴兵地方走去，以免相遇。

火把

伍员背着沈尹戌在树林中越走越吃力，但为了争取时间，仍坚持往前走着。这时，他发现树没有那么密，天也没有那么黑，再往走，就听到有人正发出鼾声。他捣熄了火把，朝着鼾声方向小心的走了过去。他看到树林外车道上停了一辆马车，一个士兵正靠在夫概的车轩上打鼾。他把沈尹戌放在地上，然后猫着腰潜了过去，来到车前，对准吴兵颈脖用掌砍了一下，吴兵反应都没有就晕过去了。他从背囊取出绳索，把吴兵捆了个结结实实丢在路旁。然后进林，把沈尹戌背到车后，抱起沈尹戌放在了车舆上，解开藤条，让沈尹戌平躺下来，一切就绪。伍员登上车，驾着公子夫概的车，朝繁扬方向疾驶而去。

士卒在马车旁睡着

伍员驾车疾驶到繁扬城下，对着城楼大喊：“城门守卒，快快开门！”

守卒举着火把在女墙上探头问：“汝是谁？深夜大嚷！”

伍员：“我是楚人伍子胥！车上有危重病人，请速速开门！”

守卒：“现在是特殊时期，深夜不予开门！”

伍员掏出令牌说：“我有左尹令牌在此，请叫繁扬守将过来！”

这时，一边披衣的薳射从城楼出来，对守卒问道：“什么人半夜叫门？”

守卒：“他说他是伍子胥，有左尹令牌在手！”

薳射听后，喃道：“伍子胥……”然后对着城下问道：“你是左尹举之孙伍子胥？怎么半夜从吴国过来？”

伍员：“是！将军，我有左尹令牌在此！车上有危重病人，请速速开门！”

薳射大喊：“来人，开城门！”说完，咚咚的跟着士兵跑下了城楼。

城门一开，伍员驾车进到门洞内，对薳射拱手道：“将军，车上伤者已休克多时了，赶快请军医过来救人！”

薳射：“快，去营房！”

士兵举着火把在前面引路，薳射走到车后一看，大喊：“慢！这不是叛贼沈尹戌吗？”

士兵引路

伍员扭头：“不！将军，他不是！现救人要紧，等会儿我再解释。”

薳射嘟嚷道：“不是？明明棘城被擒，而且叛国已经多年，还有什么好解释的？”

进入城墙下的营房，沈尹戌被抬进厢房。薳射喊道：“军医！军医！”

军医跑过来：“将军，属下来了。”

薳射：“快，有一个箭伤者需要抢救！”

薳射与军医来到厢房，伍员已经帮沈尹戌把甲袍脱下，袒胸于台子上。军医上前查看沈尹戌的伤口，切了一下脉，再拨开眼睛看了看，然后，摇摇头对薳射说：“人应该没救了！”

伍员愠色道：“乍看伤势是太重，脉搏虚无，人尚在昏迷之中。但拔去箭矢，我看仍有一线生还机会！”

军医：“伤者中箭至少三个时辰，现伤口周围已经红肿，脸色蜡黄，已失血过多，如若强行拔箭，必然出血不止，人将血亏而死。”

伍员：“我可帮你先封闭箭伤周围穴道，拔箭时尽量让血少流一些。”

军医抬头看了一眼伍员说：“你懂医，那你来？”

伍员：“汝是随军军医，专治刀剑创伤，此刻推诿是何道理？”

军医：“拔是死，不拔也是死！何必让伤者再痛苦一回呢？”

伍员一把抓住军医领子，怒道：“汝拔是不拔？”

伍子胥一把揪着军医

军医见伍员发怒，赶紧说：“拔！我拔！但有一句话有言在先，倘若拔箭侥幸不死，后续护理可是你自己的事，以后切莫找我。常言道：‘三分治疗，七分护理。’护理最为凶险，你看？”

伍员坚决的说：“拔！”

军医：“那好，你先封闭穴道，我用刀划开伤口，箭镞是有倒钩的，然后取箭。”

伍员从背囊拿出一个布包，打开抽出几根细细的骨针，对着沈尹戌伤口附近穴道用骨针轻轻搓入后，对军医说：“可以啦，动手吧！”

军医对士兵说：“你们几个跟我抓紧手脚！”说完，含了一口烧酒朝伤口喷了过去。

军医用尖刀刚刺入沈尹戌的胸部时，他的手脚动弹一下，人并未苏醒。军医快速划开伤口，抓住箭杆猛地拔出。沈尹戌昏迷中喊了一声“啊——”，又照旧昏死不动。军医赶紧用止血膏敷住流血的伤口，然后包扎起来……

嘚嘚的马蹄声在寂静的山谷中震响，随即杂乱的马蹄声传来。吴句卑驾着马车沿着山道不停地狂奔，后面吴军数辆马车紧追不舍。从傍晚追到后半夜，人疲马乏，仍在驰骋。

突然，一声鼓响，霎时，山谷之中被一片火把照亮。吴句卑大呼：“我乃楚人吴句卑！我有重要军情，请予放行！”

吴句卑叫楚军开城门（伍德强AI设计）

督训参军鄢将师站在山坡上大声喝道：“既是楚人，为何疾驶？快快停车，否则放箭！”

吴句卑收紧缰绳，车停了下来，并大声说：“将军，你不见后面有追兵？那是吴军啊！”

鄢将师这时才见远处出现的马车。他大喊道：“准备放箭！”

楚军巡逻队张弓搭箭静等马车过来。吴军将官见前面火把一片，知道再行追击已无可能，只得勒马回车，撤走而去。

鄢将师身旁的军弁见马车走远，对他问道：“鄢将军，吴军的马车走远了，要不要追？”

鄢将师：“我们巡逻队有几辆马车，算了，让他们跑吧！”

吴句卑见鄢将师走下山坡，拱手道：“将军，你身着土黄军袍，可是楚国将军？”

鄢将师得意地：“然也！”

吴句卑：“总算见到你们了！我有令尹薳罢令牌在此，有重要军情禀报，请将军快快领我去见令尹大人！”

鄢将师眉毛一拧，说：“行！”然后对军弁命道：“收队！”

军弁大喊：“收队！”

鄢将师跳上吴句卑的车，抓过缰绳，说：“我来驾车！”

吴句卑：“怎敢劳烦将军？”

鄢将师：“没啥！你叫吴句卑，从吴国逃来？”

吴句卑：“然也！我们是从栎城逃出来的。”

鄢将师：“我们……栎城？”

吴句卑：“噢，是这样的。我们有两个人，在栎城获得了情报后，我们闯出城门想入繁扬，可繁扬守将薳射不肯开门并放箭射我们。我们只好朝北而来，没想到吴国追兵放箭射中沈尹戌将军……”

鄢将师打断吴句卑的话：“等等，沈尹戌？”

吴句卑：“对！我们潜伏吴国多年，是受令尹薳罢指派的。你看，这是令牌。”

鄢将师：“那沈尹戌呢？”

吴句卑：“他为了掩护我，跳车逃进了树林之中，生死未卜。”

鄢将师：“原来是这样。那你们搞到了什么情报？”

吴句卑：“将军，不好意思，不见到令尹或者左尹我是不会说的！”

鄢将师赞道：“事关机密，应当守口如瓶！”

吴句卑问道：“将军，你们这是深夜巡逻吧，这是哪里？”

鄢将师：“你已进入蔡国境内，这里离上蔡只有几里路。喏，前面不远就到了楚军大本营。”

吴句卑有点迫不及待：“但愿早点见到令尹大人！”

鄢将师：“吴句卑，莫要猴急！到了大本营，也得一层层上报，哪能马上见到令尹？”

吴句卑：“那是那是！有劳将军！”

马车进入司马大营辕门。鄢将师跳下车对吴句卑言道：“汝在此等候，我先去禀报。”说完走进大帐内，来到一间隔房外，唤道：“费无极，费管家！”

进入军营

费无极秉烛掀帘走出，问道：“鄢将师，鸡未啼鸣，有何急事唤我？”

鄢将师：“费兄，今夜我当值巡逻，救了一个从栎城逃来的人……”

费无极边听边点头。

鄢将师：“费兄，事情就是这样。现人在外面，要不要把人直接送往中军大帐交给令尹大人？”

费无极：“鄢将师，你该动动脑筋？此人说有重要军情禀报，必然是关于吴军的动态，而且要直接向令尹汇报，可见有机密大事不容我等知道！”

鄢将师：“所以，我先来找费兄商量。”

费无极沉思片刻后说：“我即刻去叫醒司马大人，让他升帐传唤吴句卑。就说楚王与令尹已回郢都，此地一切由司马大人全权处理。他若是说出军情，由司马向楚王禀报即可。但此人不能放，必须软禁！”

鄢将师：“那为何？”

费无极：“你不曾想他与沈尹戌一起逃出。沈尹戌七年前棘城被擒，原来是受令尹和左尹指使假降真潜伏。这次一定是得到重要情报，否则不会自我暴露。即使是吴军从栎城进攻繁扬，以解上蔡之围，也不可能暴露隐藏多年的身份，定是有比这更重要的机密，我猜想是不是和内鬼有关？”

鄢将师：“费兄，你真是百无疏漏！高，绝顶的高！”

费无极：“那我去叫醒司马大人！”

鸡鸣，司马大帐倏然灯火通明。

侍卫大喊：“升帐！”

鄢将师领着吴句卑走进大帐。吴句卑稽首道：“在下楚人吴句卑向令尹大人鞠礼！”

入军帐

弃疾：“本帅并非令尹大人，吾乃攻蔡统帅司马弃疾。令尹薳罢已随楚王回郢都多日，此地任何军情均由本帅全权处理。汝有何军情，请从速禀来？”

吴句卑惊问：“你不是令尹大人？”

弃疾怒道：“刁夫，本帅堂堂司马，全权处理一切事物。汝难道小看了本帅？”

吴句卑连连摆手：“不不不！怎敢小瞧司马大人？是这样，沈尹戌交代，只有对令尹罢或左尹举言之，其他人无权过问！”

弃疾猛拍大案，说：“混账话！你一个区区细作，有何军情让本帅升帐问话？无非是栎城聚集吴国多地兵马，准备进攻楚边境繁扬而已，难道还有更新鲜的军情爆料？”

吴句卑完全被司马弃疾的气势所压倒，颤兢兢地问：“你们全都知道了？”

弃疾：“吴国在栎城集结，难道我们没有谍报？”

吴句卑：“既然知道，那我们的情报就没有价值了，不说也罢。”

弃疾：“刁夫，汝还在瞒我！沈尹戌舍身诱敌，无非让你传递更重要的情报，快说！”

吴句卑无奈的：“罢罢罢！请大帅屏去左右！”

弃疾对众人：“你们都下去！”

费无极、鄢将师退到帐幔后面，竖耳侧听。

吴句卑凑近大案，对司马弃疾说：“大帅，我是豁出去了！楚国王尹成虎是吴国细人！”

弃疾大惊，问：“此等绝密，你如何知晓？”

吴句卑：“沈尹戌与我潜藏吴营多年，为的就是侦探出楚国的内奸。如今探出王尹成虎是内奸，那不就远走高飞！此事绝密，望司马大人尽快联络令尹大人，参王尹成虎一本。弹劾内奸，铲除毒瘤，消除隐患，清我大楚庙堂！”

弃疾大喊：“那是肯定，汝立了一功，我先为你记着。来人，尔等把吴句卑保护起来，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今日之事，明白吗？”

侍卫：“诺！”

吴句卑：“司马大人，我不是失去了自由？”

弃疾：“这完全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，本帅也无法呀！”

吴句卑被带出了大帐。费无极和鄢将师掀开帐幔走了出来，弃疾惊骇的说：“你们知道吧？查了这么多年的内鬼，居然是王尹成虎！”

费无极、鄢将师异口同声的：“是他？”

弃疾：“想不到身为卿大夫的成虎居然是内奸，我得赶紧向大王禀报，以便铲除毒瘤，消除内患！”

费无极阻止道：“大人切莫心急！你想成虎乃大王身边红极一时的宠臣，他的利用价值非比寻常。若是大人攻下蔡都，谁能一统蔡国江山，这个蔡公谁能担当？你不想太宰薳启强也在觊觎这个宝座，没有成虎的耳边风，大人就能如愿加封蔡公吗？我看不一定！所以说王尹成虎我们暂时还不能举报他，大人以为如何？”

弃疾：“费无极，还是你想的深远，此刻我们还得利用他。”

费无极：“为大人办事，这是属下应尽的责任！”

弃疾站起身，说：“我这就去中军大帐，向楚王禀报繁扬军情。侍卫，我们走！”

繁扬城外，遍地是头缠白纱的吴军。副帅姬光在击鼓声中乘着战车，引领吴军多个方队步步逼近繁扬南门。方队突然呼出震天口号：“巫狐庸！嚯嚯！报仇！嚯嚯！巫狐庸！嚯嚯！报仇！嚯嚯！”

吴军攻城

方队渐渐接近南门时，小将夫概跑步领着一群吴兵来到方队前。夫概对姬光禀道：“兄长，夫概无能！让反贼沈尹戌跑了，我的车也被劫了，估计逃进了繁扬城。”

公子光：“列队，跟我进攻繁扬城！”他站在战车上呼道：“沈尹戌！嚯嚯！反贼！嚯嚯！”

方队：“沈尹戌！嚯嚯！反贼！嚯嚯！献出沈尹戌！嚯嚯！踏平繁扬城！嚯嚯”

巨大的声浪一波波传来。

繁扬营房内，伍员听到呼声心急如焚。他看了一眼昏睡不醒的沈尹戌，正准备抱起沈尹戌，被军医拦住，说：“伍公子，此刻万万不能带他走！否则，救他将前功尽弃。”

伍员：“你没听见城外呼喊声，沈尹戌——反贼？”

军医：“听到！可病人还在休克之中，他经不起路上颠簸！”

伍员推开军医，毅然地说：“吴军马上就要攻城了，唯有走为上策，方能安全。请转告薳射将军，就说伍子胥别过了！”说完，抱起沈尹戌放在了夫概车舆上，登车驱马朝西门驶去。

城楼上，薳射见吴军呼着口号，杠着云梯，马上就要进攻了。他对众将说：“吴军系着白纱，呼着口号，显然是前楚人巫狐庸已死，讎仇而来。现有喊出献出沈尹戌，踏平繁扬城，看来今日一场恶战是在所难免。诸位将军，有何御敌之计，不妨道来？”

一参将说：“薳将军，既然吴军喊出交出沈尹戌，何不把半死人沈尹戌作为停战筹码，先行谈判，以暂停吴军的进攻。这边再派员火速赶往上蔡向大王求救！”

薳射沉思了片刻，说：“好，就依你所言，先把沈尹戌抬上城墙，再行谈判。侍卫，去一队人，去把沈尹戌给我抬来，如伍子胥阻拦，也一并给我捆了。”

侍卫拱手：“诺！”

薳射：“张裨将，你持我兵符急速赶往上蔡向大王求救，十万火急！”

张裨将：“诺！”

一会儿，侍卫跑上城墙对薳射禀道：“薳将军，不好啦，沈尹戍早被伍子胥载走了！”

薳射：“还不快追！”

侍卫：“据军医说，刚有呼喊声传来，伍子胥就把沈尹戌运走了，追不上了。”

薳射对众将说：“事到如今，只有御敌一搏！诸位将军，你们各就各位，准备好弓弩、桡钩、桐油、石块，坚守城垣，等待援兵！”

众将：“诺！”

城下，吴军推着巨大的撞车，准备发动进攻。就在这时，一单骑急速奔来，高叫：“吴王有令，停止进攻！停止进攻！”传令兵在姬光战车前翻身下马，拱手道：“姬光副帅，吴王夷眛惊闻行人巫狐庸已卒，沈尹戌反叛。立即颁布命令，停止进攻繁扬，全军有序撤退，放弃栎城、房钟，在朱方一线屯兵。大夫爵位以上将军，即刻护送巫先生灵柩回吴都梅里安葬。”

攻城

公子光拱手：“遵旨！”然后对副车喊道：“鸣金撤退！”

副车上的钲人敲响铙铃，吴军前军改作后军，迅速有序的后撤。当吴军即将全部撤进栎城时，北边驶来一支楚国车队，上面竖着令尹大纛：“薳”。

疾驶过来的令尹薳罢站在戎车上，挥着剑，大喊：“跟我冲！

楚军迅速冲进栎城，吴军放弃栎城，一直往东撤退至朱方吴国本土。追至朱方城下的薳罢大笑道：“老夫总算一雪前耻，收复了‘房钟之战’损失的楚国土地。老夫死也可瞑目了！”

薳启强：“令尹此言甚为不吉也！”

薳罢：“管他！”

曾昌明创作

伍德强AI图片设计、整理发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