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篇历史剧小说《潮神》全景伍子胥
第三章
(2)伍举逃难
沈尹射在宫廷议政厅向令尹屈建禀报:“启禀令尹大人,申公逃走了,我们把他的家仆全部押来啦!”
令尹屈建问:“沈尹射,椒举呢?”
沈尹射:“他让我回禀大人,说随后便到。”
屈建跌足道:“坏了,椒举定是畏罪潜逃了。唉,我太相信他了,过于相信也是一种犯罪。我如何向大王交代呀?”
养由基:“伍举真的逃跑了,那也太不应该了。令尹,你是那样信任他,他不该这样做的!”
屈建:“不能让他逃走,得把他抓回来!”
这时,太宰伯州犁匆匆进来说:“你们听说了吗?伍举跑了,这是真的?”
屈建:“我命他去捉拿申公牟,到现在都没有回来,很可能是潜逃了。”
伯州犁:“方才我在衙内坐堂,来了许多国人,禀报说王子牟被伍举放跑了。开始我还不信,如今他不来复旨,那定是逃跑无疑了。”
屈建:“这都是我的过错,我好意让他有个表明心迹的机会,提来王子牟,可连他自己也潜逃啦。我真是罪该万死!”
伯州犁:“现在说这些都于事无补,得赶紧出动人马把伍举抓回来,也好在大王面前有个交代。”
屈建:“宫厩尹养由基、右广副沈尹射,你们率御林军急速前去缉拿伍举。”
养由基、沈尹射拱手:“喏!”
屈建:“左广潘党、左广副屈申,你们分别去大司理缉拿司助伍举长子伍鸣,学宫授教伍举次子伍奢。”
潘党、屈申:“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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伍举逃难(图片来源于网络)
驿道上,两辆马车疾驰着。
伍举、伍奢各驾着一辆骈马车,一前一后全家出逃,一队轻骑朝马车疾驶赶来。两辆马车狂奔着,轻骑紧追不舍,距离愈来愈近。
伍奢的车上载着嘉应、伍尚、伍鸡驶在前头,后面的伍举载着夫人和伍员。伍奢抓住缰绳,不停的挥动马鞭,骈马在他的鞭打下已跑得气喘嘘嘘。突然,车舆一阵嘎啦巨响,猛烈的摇晃起来。伍尚大叫起来:“爹,快停车! 车辖和车軎(wei)掉啰,轮子就要甩出来了。”
伍奢猛收缰绳,骈马腾蹄嘶鸣,马才止住了步伐,可车舆一歪,左轮子滚了出来,轰隆一声,车舆翻倒在地,车上的人全都滑倒在地。伍举赶紧停住了车,跳了下来,扶起嘉应和孩子,问:“摔伤了没有?”
嘉应拍拍身上的尘土,说:“还好,车停得快,否则……”
倒在车轩上的伍奢,赶紧爬起身,暴了一句粗口:“该死的破车!”这时,伍尚、伍员同时叫起来:“他们追上来!”
伍奢看着父亲问:“追兵愈来愈近,怎么办?”
从车下来的伍夫人指着路旁不远的芦苇荡说:“老爷,何不到芦苇荡里躲一下?”
伍举看了看,说:“看来只有躲避一下。伍奢,你把他们全带进芦苇荡,我把马车驾走。”
伍夫人:“那怎么行!老爷是他们追捕的对象。这样吧,你们都过去,我来驾车。即使他们赶上我,我不过是个妇道人家,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。”
嘉应:“我随婆婆在车上。”
伍奢:“那不行!子鸡还在生病。”
伍举:“快点!嘉应在车上也好,子鸡我来抱。”说着抱起伍之鸡,“我们走!”
伍尚、伍员跑得特别快,早已朝前跑去,后跟着伍奢、伍举,一会儿他们消失在芦苇荡里。广袤无垠的芦苇荡,一片枯黄。微风轻吹,摆动着芦苇,并发出簌簌的响声。伍奢拉着伍尚、伍员,伍举抱着伍之鸡朝芦苇荡深处窜去,茂密的芦苇严严实实淹没了三代人的踪迹。
伍夫人驾着马车朝前驶去。养由基率领轻骑一会就追赶上了马车。养由基跳下车,对伍夫人问道:“小芈妹子,你家老爷呢?”
伍夫人笑道:“哎呀,是养叔啊!你找我们家老爷,他早走了!”
养由基哈哈大笑:“妹子,你不是睁开眼睛说瞎话,路旁歪躺着掉了轮子的马车,两匹骈马还好好的踯躅在那里,能说椒举走了?再说谁不知椒举是个顾家的人,他肯把老婆媳妇丢在路上?”
伍夫人:“养叔不信,你们去追呀。”
养由基:“小芈妹子,你就甭骗我了。我养由基受命前来追他,完全是为了椒举好,为了你们全家好。他违命潜逃,弄得不明不白,不回去澄清事情缘由,怕是难脱徇私枉法私放逃犯的罪行。”
嘉应:“大人,我公爹真的走了。”
养由基叹了一口气:“唉,椒举呀椒举。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。你这一走可就惨了,通风报信,违命潜逃……”
右广副沈尹射:“养大人,我们追他明明看见有两辆马车,一辆坏了,这辆嫂夫人驾着,他们不可能逃走,一定是进了芦苇荡,不如现在就进去搜?”
养由基:“等等!”
再说伍举一家男儿全都藏在芦苇之中,小孩站着,大人半蹲着,大家都紧张的盯着驿道方向。芦苇窸窣作响,一条竹叶青蛇从芦苇中蜿蜒爬行到他们脚下。伍员眼尖大叫:“蛇——”这时就听伍之鸡“哎唷”一声,“痛…我痛……”喊着大哭起来。
伍举拔剑就砍,蛇分两段,可蛇头仍在窜动,又连剁几剑,蛇被砍成几节方死。伍奢一把抱过伍之鸡,撸起裤腿,只见小腿上有渗血的两个牙印,然后慌张地说:“父亲,子鸡被蛇咬了。”
伍举插剑入鞘,说:“子奢,你托抱着,子尚,你抓着他的双脚。”说着用双手挤推伍之鸡的小腿,排出毒液,然后又用嘴吸吮伤口,吐出血沫,反复几次。
伍之鸡痛得大哭,伍员抚摸他的小手,劝道:“子鸡,我们不哭。”
驿道上,御林轻骑都在等待养由基的命令。这时,一阵轻风吹来,隐约传来孩子的的哭声。养由基一听,说:“你们听见了吧?他没有走,芦苇荡里有孩子的哭声。”
伍夫人一听也傻了眼,怔怔的发愣。
养由基对沈尹射说:“你带人去芦苇荡搜。”
沈尹射大喊:“全体跟我去芦苇荡搜。”
御林军蜂拥的朝芦苇荡搜捕过去。芦苇荡中,伍举跟伍之鸡边包扎边说:“暂时就这样包扎一下,得尽快找到蛇药敷上。”
伍奢:“现在到哪去弄药?”
伍举:“子鸡一直哭着,要让他不再哭了,否则,很快引来追兵。”
这时,一直在观察的伍尚说:“他们进芦苇荡了。”
伍举对伍奢说:“我来抱子鸡,你带子尚、子胥,我们分头散开。”说着抱过伍之鸡,朝芦苇纵深躲去。
御林军循着哭声朝伍举的藏身处搜来。
伍举抱着伍之鸡,对他说:“子鸡呀,莫再哭了。祖父知道你很痛,你要坚强!你知道现在多危险吗?”
伍之鸡仍旧哇哇大哭。伍举不得已又转移到另一浓密的芦苇中。他百般无奈的看着伍之鸡,对天祷道:“子鸡啊子鸡,天若灭我伍氏,你就哭吧,天若拯救我伍氏,你就住声。”
伍之鸡抹了一下眼泪,止住抽泣,说:“祖父,我不哭了。”
伍举搂紧子鸡说:“好孩子!好孩子!”
御林士兵拨开芦苇,这里看看,哪里瞧瞧,就是没有发现近在咫尺的伍举和伍之鸡。
士兵甲:“奇怪呀,声音明明在这个方向,怎么就不见了?”
士兵乙:“可能早转移了,这么大的芦苇荡你上哪去找哇?”
右广副沈尹射走过来对他们说:“你们往北面再去搜搜。”等士兵们走远后,他对芦苇里的伍举唤道:“出来吧,我的伍大人!”
伍举不得已抱着伍之鸡走了出来。
沈尹射:“要藏,怎么让孩子一直哭着?”
伍举:“孩子被蛇咬了。”
沈尹射:“哦,是这样!前面二十里铺有个药铺,我们走后,你们赶快去找药吧。”
伍举不敢相信:“沈大人,你?”
沈尹射:“十几年右广禁军的交情,就不能让我也徇私一回?”
伍举作揖道:“沈尹射救命之恩,椒举没齿难忘!”
沈尹射也不理会,直接朝驿道方向走去。
日暮,天色渐暗。沈尹射对养由基说:“养大人,天色已昏,看来今天很难找到他们?”
养由基:“是啊,芦苇荡这么大,天色又暗了下来,恐怕很难找到他们!这么着,我们回去,明日再来。”
沈尹射揣测地看着养由基。
养由基摊开双手:“他们逃进芦苇荡,叫我怎么办呢?”
沈尹射知其意,便问:“伍夫人他们怎么处理?还有马车?”
养由基:“伍举抓不到,弄两个妇道人家回去,岂不被他们笑掉大牙!再说拉回马车,岂不告诉他们是我们放走了椒举?脱掉裤子放屁——多此一举。”
沈尹射:“是呀是呀。”
养由基:“放了她们。”
沈尹射走到车前说:“夫人,养大人发话,说放了你们。”
伍夫人挪揄的说:“还是养叔对小妹好,谢谢养叔了!”
养由基:“小芈妹子,你们走吧,我知道椒举是没有罪的,不过他做了一件傻事,不澄清事实,就这样无缘无故的远走他方,多可惜啊,他可是一代人杰!愿他好自为之,有机会一定要回来。再见了,妹子。”
沈尹射大喊:“集合啦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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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雨,滂沱而下。驿道的路边歪歪的竖着凿有郑界二字的石碑。
雨中,一辆驷马的马车在泥泞的道路上艰难的驶着。车舆太小,伍家几口人蜷缩在一起,根本没有挪脚的地方。方方的蓬帘遮不住斜风斜雨,雨水湿透了他们的衣服,抱在嘉应膝上的小子鸡,不停的咳嗽着。
伍夫人摸摸孩子的额头,对伍举说:“老爷,子鸡被蛇咬伤后愈发病重了,我们的先找个地方避避雨,这样冒雨前进可不是办法!”
坐在驾台旁的伍举反过身,用手也摸了摸伍之鸡头说:“是有一点发烧。”
嘉应:“前面有没有人家?找一个郎中瞧瞧才好。”
伍举:“这里很长一段路没有人家,过去倒是有的,后来郑楚交战多了,附近的乡民为了躲避战火早已搬迁了。”
嘉应:“那怎么办呢?”
伍举并不答话,侧转身去。
嘉应心情焦急地对婆婆说:“这里离我们楚国还不远,不如我们回去瞧完病再走?”
伍夫人犹豫了一下说:“回去倒是容易,可再出来……唉,我来抱抱。”说着接过伍之鸡,捧在腿上。
驾车的伍奢大声说:“莫听她胡说!好不容易出了关卡,怎能再回去自投罗网呢?”
嘉应:“那你说怎么办呢?孩子病的这么严重,不瞧郎中行吗?我真担心时间长了出了意外,那我可怎么活哟!”说着嘤嘤地哭出声来。
伍奢问伍举:“父亲,赶到前面的城镇还需多少时辰?”
伍举:“记得这方园百十里,是无人居住的地方,要在天黑才能赶到郑国城麇。(现湖北郧县东北)
伍奢:“既然这样,只有加快速度,争取在天黑之前赶到城麇。”
伍举:“可之鸡怕受不了……”
伍奢:“甭管他,听天由命。”
嘉应抬起头,吼道:“你居然如此狠心!那你们走好啦,我宁可回楚国去,即便锒铛入狱,也不能看着孩子遭罪。”
伍奢怒道:“死心眼!”
伍举对伍奢说:“子奢,你少说两句。噢,我想起来了,那年子胥过完百日,冬季,我参加了攻打郑国的战斗并凯旋而归,在鱼齿山(现河南平顶山市西南)渡滍水时,突降大雨,楚军冻死无数,幸好为父是驾车,行至前面不远处一栋荒废的祠堂升火造饭,才得以保住性命。不知祠堂如今尚在否?”
伍员:“祖父说我过百日那是丙午年,到现在已经七年多了。子尚兄,你说祠堂还在不在?”
伍尚:“只要是祖父停留过的地方,一定还在。”
伍员高兴地拍手:“哦,就要见到祠堂啰。”
伍举感叹道:“冥冥之中我又回到我最艰难的时刻,希望这是黎明前的黑暗,是命运转圜的开始。”
伍奢:“会的,父亲志存高远,暂时的困境是难不住我们伍氏的。”说着挥动马鞭,马车颤巍巍的朝前驶去。
雨,淅沥沥下个不停。
山峦雨濛,泥路坑洼。
在一片青葱的古柏下,一栋断檐残壁的古祠堂湮没在树丛中。站在车上的伍尚指着左方对伍员说:“子胥,我看到了祠堂了。”
伍员:“我也看到了!父亲,前面有路往左拐。噢,我们到了古祠堂啰。”
伍奢驾车从驿道上拐进了树丛,祠堂前停了一辆马车。伍举见到马车很惊讶说:“咦,这里还会有车?”
伍奢:“恐怕也是来避雨的。”说着勒紧缰绳,马车停在祠堂大门的另一边。伍尚未等车停稳便跳下了车,伍员也跟着下了车。伍尚进到祠堂看了一下出来说:“里面有人,快进来!”
伍员也从里面跑出来说:“人家还生了火。”
伍举全家走进了残破不堪的古祠堂。祠堂里灰暗阴森,但火堆高高的火苗,映出了两个正在火堆旁烘烤衣服的人。其中一个眉清眼秀的年轻人,对伍举和他家人点点头。
伍举对年轻人礼貌地拱手道:“报歉得很,外面雨大进来躲避一下,打扰你们了。”
季札连忙还礼道:“同是过路之人,请不必客气!我们也是来此避雨的,外面雨真大,衣服都湿透了,正好我们升了火,来来,你们全都到这里来烤烤。”
伍举:“我们一大家子,不方便,你们自己烤吧,我们站站就可以了。”
季札走过来,拉着伍员的手说:“你看,孩子的衣服都湿透了?烤烤也不碍事,来吧,大家都过来。”
伍举:“实在不好意思,本来就打扰你们,再添此麻烦,很过意不去。”
季札:“都是过路之人行个方便,互相照应一下,这是很难得事。”
伍员在火堆旁唤道:“母亲,你们快过来呀。”
伍举:“小兄弟的盛情我们领了,那你们都过去烤烤吧!”
季札吩咐随从:“水儿,你到大门口去吧。”
随从拿着衣服朝门口走去。
伍举:“不好意思,这……”
季札:“我们来了一会儿,他应该烘好衣啦。你们请便吧。”
伍举走到嘉应旁,看了看子鸡,关切的问:“睡着啦?”
嘉应:“刚才在车上迷糊一下就睡着了,不过头上还是有点烫手。”
伍举:“那你们先烤烤,等会雨小了一点,我会同子奢去看看附近有没有人家。”
伍夫人:“你得抓紧点,孩子耽搁不得。”
伍举:“知道。”
季札盛情地:“大家还站着,来,地上有木檁,都可以坐。”说完又往火堆添上干柴。
大家围着火堆坐下了。伍举半蹲着伸手烘烤一下说:“这火还真灼人。”
伍夫人拉过伍员说:“子尚,还有你把外面的衣服脱了,奶奶帮你们烘烘。”
嘉应也对伍奢说:“你的衣服也湿透了,自己脱下来烤烤。”
伍奢站起身脱下长袍,烘烤着。伍举立起身对季札笑道:“真让我烤火,还不习惯,你们烤着,我去看看。”说着准备朝大门走去。
嘉应:“父亲,让子奢陪你去?”
伍举回过头:“算了,我一个人行。”
季札起身拦住问道:“究竟何事?外面雨还大着呢。”
伍举叹了一口气:“唉,小孙病了,得想办法找到郎中。”
季札:“呃,这么回事,病得重吗?”
伍举:“咳嗽咳得厉害,而且先前还被蛇咬伤过。”
季札:“能让我瞧瞧吗?”
伍举:“小兄弟是行医的?”
季札:“不,我不是医匠!不过头痛脑热的还能对付。”
伍举:“那太好啦!子奢,你把子鸡抱过来。”
季札对伍奢说:“我要先看看蛇咬的伤口?”
伍奢:“在小腿上,已经看过郎中,敷过药,现在也不叫痛。”
季札把绷带拆下后,看了看说:“还好,没有红肿,应该不是这里引起的。他咳嗽发烧有多长时间了?”
伍奢:“应该有十多天了。”
季札:“孩子几岁啦?挺可爱的。”
伍奢:“三岁多了。”
季札:“让我来号号脉。”说着一手托着,一手切脉。
伍举问:“要平躺下来吗?”
季札摇摇头,号了一会儿脉放下手,说:“听他脉象浮紧,像是孩子受了风寒;听他急促的呼吸,怕是肺部受了影响。”
伍举惊道:“这么说是肺炎?“
季札:“你看孩子脸蛋泛红,呼吸困难,精神倦态,病的不轻啊!”
伍夫人在旁焦急地:“这如何是好?”
季札:“老夫人,先别急,让我再仔细瞧瞧。”说着从袖袋掏出竹片揿压伍鸡的舌根,又看了一下舌头。
这时,伍鸡被弄醒,“哇“地哭出声来。嘉应从伍奢手里接过伍鸡,哄道:“子鸡,莫哭!郎中在给你看病,我们要乖呀。“
季札见伍之鸡完全醒了,便问:“小朋友,叫什么名字呀?”
伍之鸡:“我叫伍之鸡。”
季札:“哦,伍之鸡,你很勇敢,蛇咬伤了也不怕痛。”他又对夫人说,“他喉咙红肿,舌呈淡红,苔呈薄白,经常咳嗽,痰多,应该是肺炎无疑了。”
伍夫人:“那该怎么办呀?这荒芜人迹的地方。”
季札:“你们也别着急,病倒是可以医!不过在下没有十分的把握,不知你们放得了心吗?”
伍举一改称谓:“先生,今日遇到先生,乃苍天有眼!你能救小孙一命,我伍举愿倾囊相谢。”
季札:“老伯此话差矣,虽说我们是萍水相逢,谈不上有交情,但出门在外谁没有遇到一些麻烦?现在孩子病了,一时又找不到医匠,恰巧我懂的一点医道,因此主动提出帮孩子诊断一下,如果像老伯所说要答谢与我,那我情愿袖手旁观。”
伍举连连的:“在理在理!先生不但热心,而且谈吐谦和,真是少有的好人。”
伍奢:“是啊,今日遇到你这样的好兄弟,孩子算是有救了。”
季札对门口站着的随从喊道:“水儿,到车上把我的藤箱拿来。”
水儿冒雨从车上搬来一只藤箱,季札边打开边说:“我随身带了一些草药,但不知齐不齐。”
伍举见箱中备着许多草药,称道:“瞧先生的药箱,我真不敢相信你不是行医的?”
一直站在旁边的伍员对伍举说:“我以后也要学医。”
季札笑道:“学医,那为什么呢?”
伍员:“可以治病救人呀。”
季札拿出一节党参:“嗬,有志气。那你知这叫啥?”
伍员摇摇头:“现在我不懂,可我太外公会看病,以后我跟他学。”
伍举:“别在这里影响叔叔配药!”
季札:“没关系,让他看,孩子有兴趣这是好事,尽量不要阻止他。我从小喜欢医术,学过了《黄帝内经》。平时出来走动,都要自备一些草药,省得在路上遇到麻烦,你看我瘦骨伶仃的,不准备行吗?”
伍举:“想得周全。”
季札笑道:“周全是周全,可挺笨拙的。还算好,药基本上齐全了。来,你们拿去煎一煎,每日一付,分早中晚三次服用,要连续服用半个月。”
伍夫人接过草药对嘉应说:“你去拿一个药罐来。”
火,旺旺的,火堆上悬挂着药罐……
雨过天晴。伍举全家走出祠堂为季札送行。
伍举对季札说:“今日多亏了先生,使小孙转危为安。现在先生要走了,而我们尚不知先生的尊姓大名,就请先生留下大名,以容我日后图报?”
季札:“区区小事,何足挂齿。”
伍举:“先生不肯留下姓名,只好俗套了。子奢,把家里的爰金拿出来。”
伍奢捧上一个珍盒。
季札连忙拦住说:“伍大夫不能这样。”
伍举:“先生,我伍举虽然是个落泊之人,但人情世故还是懂得,我不能凭白无故受恩于先生,而不思图报,这点小意思你还是收下为好。”
季札:“不,绝对不行。”
伍举:“那好,你就告诉尊姓大名吧?”
季札也不说什么,解下项上的长命锁,递给伍举说:“这块金锁,乃先王所赐,今日送与小孙伍之鸡作个纪念。希望你们好生抚养,不负我今日诊治之劳吧。”
伍举接过长命锁,翻过来一看,上面有铭文,他轻声读出声来:“邗王是野反之季子吉金自作元用。”他大惊,喊道:“先生,你是吴国四太子季札?”
季札笑笑道:“敌国之嫌,何能泄以姓名?伍大夫,季子为赶亡兄葬礼,要星夜兼程赶回吴国,再会了。”
伍举:“仇雠敌国,使多少英雄豪杰失之交臂啊!”
季札:“伍大夫,我们算是有幸一面,假如投奔他国不顺心的话,请到我们吴国来,我们会热枕欢迎你。对了,我还有一事想告诉你,我看你家二孙命相高贵,以后一定出类拔萃,是一个惊天动地之人!”
伍举:“他叫伍员,字子胥。承你吉言,我也很看重他。”
季札:“伍子胥,我记住了。好啦,我们后会有期!”
伍举拱手:“后会有期!”
伍员追上去扬起手喊道:“叔叔,再见!”
季札:“再见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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伍举全家目睹渐渐远去的马车。
这时,一辆马车从城麇方向驶来,在祠堂前停下,一位小吏在车上问道:“阁下是楚国大夫伍举?”
伍举答道:“然也。”
小吏:“我家大人得知伍大夫亡命郑国,特命小吏前来迎接阁下到城麇去。”
伍举问道:“你家大人是?”
小吏:“城麇采邑大夫印堇父。”
伍举:“是印大人呀,想不到我伍举一下就惊动了邑宰大人?”
小吏跳下车对伍举说:“伍大夫能屈尊敝国,是小国的荣幸!走,大家随我去城麇。”
伍举对对夫人说:“去把东西收拾一下,我们去城麇。”
二辆马车朝城麇驶去。
曾昌明创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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