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篇历史剧小说《潮神》全景伍子胥
第五章
(1)伍举挂帅讨伐郑国
伍府门前,伍夫人领着三个孙子伍尚、伍员、伍之鸡恭敬的迎候着散朝归来的伍举。伍举身着朝服,腰佩七星龙渊剑,手持玉圭,缓缓地步下车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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伍夫人(图片来源于网络)
伍夫人彬彬有礼的问候:“老爷,散朝啦?”
伍举点点头:“夫人,以后不必拘礼,椒举仍是从前的样子!”
伍夫人:“那怎么行!老爷现在是左司马,不遵循礼仪,让邻居笑话。”
伍举颔首道:“官拜司马,你们就如此恭敬,以后再有升迁,尔等岂不要把我抬进去?”
伍夫人:“既然老爷如此说来,那以后就不来迎了?”
伍尚:“那怎么行!祖父能东山再起,令小辈们兴高采烈,岂能不迎祖父之理?”
伍之鸡:“爷爷好威风呀!”
伍员纠正伍尚说:“不能说是东山再起,是祖父‘我心匪石,不可转也!’精诚之至打动了楚国,才使我们回到了故土。祖父,你说对吗?”
伍举笑道:“子胥,你才九岁,《诗经》运用的如此娴熟恰当,祖父还担心中原漂泊一趟,你们把《诗经》都给忘了?”
伍员:“哪能呢!”
伍尚:“不管是在车上,还是住宿我们都在背诵《诗经》。”
伍举:“好,都是好孩子!走,我们吃早饭去。等会儿我让伍昆送你们去上学。”
伍员:“不用啦,我们自己去庠序!”
伍举带着孩子走进大门,拐过浮雕壁照。嘉应在庭阶前向伍举道万福。
伍举点点头问道:“子奢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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嘉应伍夫人(图片来源于网络)
嘉应:“回父亲的话,子奢已经去了学宫!”
伍举:“那我们都到膳房吃饭去!”
伍之鸡跑了两步伸出双手:“爷爷抱1”
嘉应斥道:“子鸡,你都几岁了,还要爷爷抱?”
伍之鸡一下子蹲下,撒娇的:“爷爷不抱,我就不去吃饭!”
伍举弯腰对伍之鸡说:“子鸡,是不是刚才祖父表扬你的两个哥哥,没表扬你,你嫉妒人家呀?”
伍之鸡:“是啊,我也在学《击壤歌》:
日出而作,
日入而息。
凿井而饮,
耕田而食。
帝力于我何有哉!”
伍员:“子鸡,你那是歌谣,不是诗经?”
伍举笑道:“子鸡能够背诵歌谣就很不错!来来来,爷爷奖赏你,抱!”说着抱起伍之鸡。
伍之鸡趴在伍举肩上高兴地叫着:“爷爷,你真好!”
伍举指着子鸡的鼻子,戏谑地:“你呀……鬼灵精!”
悬在廊前的鸟笼里一只鸲鹆学舌:“鬼灵精!鬼灵精!”
伍之鸡扬手:“去去1”
鸲鹆仍嚷着:“鬼灵精!鬼灵精!”
伍之鸡挣脱伍举怀抱,咚咚的跑上长廊,爬上廊椅,佯着敲打鸟笼,恨恨地说:“再讲!再讲!”
鸲鹆吓得在鸟笼里扑腾扑腾的跳着。
伍举放声大笑,家人也跟着乐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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伍举大夫(图片来源于网络)
申叔贵族庠序。
退休国老申叔时对学生授课说:“同学们,前两堂课我们讲了《周易》包括‘经’、‘传’两个部分。‘经’分为‘上经’和‘下经’,一共有六十四卦。每一卦由卦画、标题、卦辞、爻辞四部分组成。六十四卦由乾、坎、艮、震、巽、离、坤、兑重叠济变而来。又讲了‘传’一共七种十篇,以及《彖》、《象》上下篇,《文言》、《系辞》上下篇,《说卦》、《杂卦》和《序卦》。今天开始为同学们讲《周易》第一卦‘乾卦’……”
申叔时环视了一下全庠学子,只见个个正襟危坐,聚精会神聆听他的讲授。年纪尚小的伍员坐在前排,伍尚坐在中间,年纪稍大的同学都在后排就坐。
申叔时:“说到《周易》,大家都认为是占卜算命的,非也!《易》道广大,无所不包,旁及天文、地理、乐律、兵法、术算、卜卦、等等,以逮方外之炉火,皆可援《易》以为说,而好异者又援以《易》,故《易》说繁缛。《易》乃集先贤之大成,为智慧之宝库。因此到了你们这个年纪乃必修之课。现在我们说第一卦‘乾卦’:乾为天,元亨利贞。初九,潜龙勿用。九二,见龙在田。九三,君子终日乾乾,夕惕若厉,无咎。九四,或跃在渊。无咎。九五,飞龙在天,利见大人。上九,亢龙有悔。用九,见群龙无首,吉。”
申叔时说到这里停顿一下问:“同学们,听懂了吗?”
全庠同学齐声:“听懂了!”
申叔时:“好,听懂啦,我接着说。乾卦上下二体皆为乾,象天体运行永不止息,《彖》说,大哉乾元,万物资始,乃通天。云行雨施,品级流形,大明终始,六位时成。时乘六龙以御天。乾道变化,各正性命,保合太和,乃利贞。首出庶物,万国咸宁。故《象》说,‘天行健,君子以自强不息。’故《象》说,‘天行健,君子以自强不息。’为什么为师重点强调这句话呢?在座的各位同学你们来谈谈?蒍越,你先说!”
大司马蒍掩之子蒍越起身说:“天的自然运动刚强劲健,相应的君子处事,也应像天一样,自我力求进步,发奋图强。”
申叔时点点头。
先令尹公子贞之孙囊瓦,从中间位子站起身说:“宇宙不停运行,人应效法天地,永远不断的前进。”
申叔时颔首:“囊瓦,你说的不错!”
坐在最后,也是年纪最大的右广大夫沈尹射儿子沈尹戌,站起身说:“君子法上天刚健,运转不息之象,而自强不息,进德修业,永不停止。”
申叔时点点头:“嗯,行!沈尹戌讲得很好!伍家兄弟,你们都是新来的,听懂了吗?”
坐在中间的伍尚点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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伍员求学(图片来源于网络)
申叔时指着伍员问:“伍员同学,你呢?”
伍员答道:“从字面的意思很好理解,但从《彖》说应该有更深层次的涵义!”
老夫子申叔时惊诧地:“哦,说说看?”
伍员不好意思的:“先生,说得不好不要笑话我?”
申叔时:“哪能呢?大胆说!”
伍员:“从先生讲《彖》的解释,元亨利贞其实就是一首祭天颂歌,一首对上天创生宇宙的赞美诗啊!”
庠序里的学子眼光一下全集中到伍员的身上,申叔时颔首默认。
伍员接着说:“翻译过来:‘伟大啊,光明之源,万物靠你而生,通与上天。你让云流动,你施予雨水,你使各类事物出现,你使各种形态流出。你的光明终而复始,你形成上下四方,你运行一年四季。你乘坐六龙驾御天空。光明乾道变化,生命各归正道,你保全至高之和谐,你利益万物,你指示万物。你创造出万物啊,你让万国安宁。’在赞颂上天创世的背景中,我们来分析‘天行健’的内涵,天行,即上天之行,上天的行为…行动…运行。‘健’是什么意思呢?‘健’是‘建’加人字旁,指人在搭建房屋和修建围墙,不是健康的健。‘健’的本意就是建设。所以天行健,即上天之行,就是建设。上天总在创造,上天总在工作,上天创造宇宙万物,上天创造生命,上天建设出公正的宇宙秩序……”
老夫子申叔时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听着,听到伍员停下来,猛地睁开眼睛拈须问:“怎么不说啦?接下去,接下去……”
伍员:“君子法天,君子之行要效法上天之行。因为‘天行健’,所以‘君子以自强不息’。‘强’是什么意思?字形是‘弓箭’加‘田地’,意味用弓箭来保卫田园,就是从事创造性生产和保护自己的权益而进行自卫。‘天行健,君子以自强不息’。解释就是,君子以上天为法,君子行上天之道,君子建设当全力以赴,君子维权当刚正不屈。先生,我说完啦、”
老夫子申叔时用手猛拍了一下案桌,说:“伍员,说得太好啦!”
霎时,掌声响起,全庠序学子站起来为伍员鼓掌。
申叔时摆摆手,等学子静下来了说:“老夫申叔时从政三十年,授课也二十多年了,从未听同学有如此之深的见解,太令我感慨了!我问你,这是你临场发挥,还是有人教过你?”
伍员:“这个乾卦,我父亲是讲过,但他让我们自己去理解。我喜欢探究,所以,今天就这么说了。”
申叔时:“那你父亲是谁呢?”
伍员:“我父亲叫伍奢,在学宫任教!”
申叔时:“原来如此,太了不起啦!我以后一定要见见这位同行,是怎样教出这么好的孩子来?”
课间休息,学子来到庠序小操场。
囊瓦很是不服气冲过来对伍员挑衅说:“新来的,你的‘自强不息’,可能说得是比我们好!怎么样,我们来一局真正的‘自强不息’?”说完单脚架起右腿,做出金鸡独立的斗鸡姿势。
蒍越见伍员怔怔的看着囊瓦说:“小同学,囊瓦是要跟你玩撞拐子游戏!”
囊瓦:“小子唉,敢不敢来脚斗?”
伍员见囊瓦盛气凌人的样子说:“来就来!”
旁边的伍尚赶紧劝道:“子胥,我们没玩过?”
伍员倔犟地:“没玩过就怕他不成?来!”说着架起左腿。
高出伍员一头的囊瓦轻慢的说:“我让你先攻,如何?”
伍员也不搭话,蹦着脚就向囊瓦膝盖撞去。囊瓦跳着脚,硬生生接下伍员撞击。然后相互跳着,伍员再次冲过来,囊瓦把右腿一低,猛地往上一抬,正好撩在伍员左膝下。伍员右脚立足不稳,被仰面掀翻在地,头重重的摔在地上,顿时后脑勺上凸起大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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伍尚(AI制作)
伍尚大吼一声:“竖子,汝心何其毒也?”说着冲将过去,朝囊瓦面门就是一拳,囊瓦被打的眼冒金星,鼻孔流血。
囊瓦抹了一下鼻血,嚷道:“跟我上!”霎时,囊瓦的一帮铁杆哥们围了上来,拳打脚踢。伍尚虽是练武之躯,也经不起群殴,只有护住头部免受攻击。
一声大喝:“够啦!汝等这么多人打一个人算英雄吗?”沈尹戌推开囊瓦的铁杆哥们来到场中。铁杆们见是班上老大,都乖乖的住手。
囊瓦不服气的说:“我们只不过是玩脚斗游戏,玩输了他还打人!”
沈尹戌:“不要说了!我还不知道汝?汝明明嫉妒人家小同学精彩的阐述,却背地里下黑手!”
早已被学子叫来的先生申叔时,气得指着囊瓦:“你…你!想想你祖父公子贞?再想想你父亲公子午?他们都是令尹中的翘楚,而你呢……”说着捂着胸口,一脸惨白,渐渐的倒下去。
同学们大叫:“老师!老师!”
伍府厅堂,伍尚、伍员跪在伍参画像下。伍奢拿着戒尺朝伍尚肩背狠狠地打去,说:“跟人家打架,叫你打!”说着“噼”又是一下。
伍尚昂着头说:“他囊瓦欺负子胥,就是不行!”
伍奢:“还犟嘴!”“噼”又是一下。
伍员:“你要打,就打我吧?是我惹的祸!”
伍奢挥尺朝伍员打去:“你也不是好东西!”
这时,伍举从外面进来,然后伸开手,伍夫人赶紧帮伍举脱下朝服。伍举对伍奢说:“打听清楚了,申叔老夫子冠心病发了,很危险,御医都上他们家去了。子奢,明天带上礼品,你随我前去探望老先生。”
伍奢:“知道啦,父亲!”
伍举走到伍尚、伍员身边说:“你们这次闯了大祸!好不容易把你们弄进贵族庠序,可你们惹是生非。若是这次申老先生有个三长两短,庠序也办不成了,我看你们怎么办?”
伍尚:“郢都到处都是庠序,到哪家不是读书?”
伍举:“你们知道贵族庠序都是什么人进的,都是皇家子弟,他们哪家不是家族显赫的权贵?如若不是祖父有个焦侯名分你们根本进不去!”
伍奢抽了伍尚一尺子,斥道:“你知道‘蹊牛夺田‘的故事吗?”
伍尚:“不知道!”
伍员:“我知道,我看过父亲的书籍。”
伍举:“那你来说说?”
伍员:“楚庄王为了平定陈国夏征舒之乱,攻打并灭了陈国,改为楚国一个县。诸侯和各县尹都来向庄王祝贺,庄王问申叔时:‘大家都向寡人祝贺,唯独你不道贺是什么道理?’申叔时说:‘牵着牛践踏某人的田地,可是某人竟把牛夺走了。践踏田地固然不对,而夺别人的牛就太过分了。大王是讨伐有罪的夏征舒,可现在却把陈国改成楚国一个县,这不是罪轻罚重,从中谋利吗?’楚庄王心悦诚服,把土地还给了陈国。”
伍举:“申叔时是多么好的一位导师啊,可惜你们不珍惜!子尚,你不是喜欢打吗?那以后就继续跟着祖父好好练功。子胥,你才思敏捷,身体也不强壮,就好好学习书简知识,以后做一个文化人。”
伍员:“祖父,我也要学武!”
伍举斩钉截铁说:“不行!你们起来吧!”说完走出了厅堂。
申叔时宅,伍举、伍奢提着礼品来到申老宅邸厅堂,刚要进卧房,令尹屈建掀开门帘从里面出来,伍举父子赶紧稽首致礼。屈建还礼后说:“椒举,子奢,你们也来啦?”
伍举:“来探望申老先生!”
屈建招呼伍举父子:“来来,我们就到厅堂坐下。”
三人落座后,屈建说:“国老情况很不好,估计阳寿到了!”
伍举欲起身说:“我们去看看他老人家!”
屈建:“御医正在抢救,我也不能在里面候着。对了,刚才国老清醒的时候还提到了你——伍奢。”
伍奢好奇的:“提到我,子奢从未与申老前辈谋过面,怎么会提到我?”
屈建:“他讲他毕生研究《周易》,都没有参悟透‘天行健,君子以自强不息。’真正内涵,是一个叫伍奢的学宫同行,让他对‘乾卦’有了新的认知。他说即便他死了,也安心闭目了。他还说伍奢不应从教,而应从政。”
伍举:“他现在是学宫中庶士(专教王族子弟的教务长)。”
屈建:“难怪对《周易》有如此深的研究?”
伍奢:“我真是愧对老先生!这样赞许我,让我受宠若惊,惭愧惭愧!”
屈建:“既然国老这样推崇你,我倒有一个棘手的事情想让子奢帮我谋划谋划?”
伍举:“他虽然善于教学,但在国家大事上尚未涉足,不能让他参与!”
屈建:“听听他的看法也未尝不可。是这样的,许灵公最近从许国都城(现河南叶县东南)来到郢都。他向我们控告郑国又侵犯他们领地,抢夺粮食财物,带走铸铁匠,为的是报复‘城麇之战’之仇。他请求楚国讨伐郑国,并以坚定的口吻说:‘假如楚国不兴师问罪,他就决不回许国去!’前些天他真的死在了郢都,现在是发兵还是不发兵,大臣们议论纷纷,楚王也犹豫不决。子奢,你作为局外之人会怎么看呢?”
伍奢:“既然大臣们议论纷纷,那就有两种看法,一种是出兵,一种是不出兵。我想问不出兵的担忧是什么呢?”
屈建:“有三点:其一,自今年开春以来,我们就一直和吴国交战,后来请来了秦军,才击退了吴王馀祭‘报兄之仇’,再后来就是攻郑的‘城麇之战’。两战将士疲惫,战斗减员,得不到休整,若是再讨伐郑国,替许灵公复仇,时间间隙太短,对军备不利。其二,两战过后,国库空虚,粮草不足,将士恐有厌战情绪。其三,晋楚和谈在望,若此一战,怕影响弭兵会议的召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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伍奢(Ai制作)
伍奢点点头,说:“不战的理由也很充分!”
屈建:“是啊,诸多因素不得不考虑!”
伍举:“郑国反复无常,专欺负小国,应该好好教训它,让郑国以后服服帖帖!”
屈建笑道:“你父亲就是主战派!”
伍奢:“我同意父亲的观点!我有五点可战的理由……”
屈建急不可耐:“哦,说说看!”
伍奢:“其一,许灵公因愤决绝而死,楚为许报‘大丧之仇’乃正义之举。其二,许国是整个中原中心,因为国小,最低爵位——男爵,受尽郑国和列国的欺凌,视其为如芒刺背,欲拔其而后快。鲁成公十五年,许灵公恐惧卫国的威逼,请求楚国准许许国迁到楚国境内,楚公子申把许都城(现河南许昌市)迁到楚地叶城。因为许国是楚国的附庸国,又是盟约国,郑国侵略它,就是侵略楚国。其三,叶县乃楚国版图,侵略许国就是侵略楚国,必须对侵略者以痛击。其四,维护小国的利益,就是维护大国的尊严。其五,晋楚即将弭兵,在这关键时刻,如何达到号令诸侯,就必须杀一儆百,拿郑国开刀。”
屈建大喜:“子奢,有了你提出的这五点论战方略,解除了老夫的忧虑,我当面呈大王,力求一战!”
这时,御医掀开门帘慌张出来说:“令尹大人,庸医回天乏术,申叔时已经去了!”
屋内传来嚎啕大哭。屈建、伍举父子冲进了内屋……
郢都大校场,楚子率群臣在检阅台为楚军壮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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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战在即(图片来源于网络)
一辆戎车载着左司马伍举驶到了检阅台下。伍举高声喊道:“招讨军中军元帅左司马伍举,向千秋无疆的楚王禀报:左、右两广各三十辆战车,每车一百人,共计六千人作为伐郑先头部队,正先锋左广大夫潘党,副先锋右广大夫沈尹射;上军副帅右司马薳启强,下军副帅宫厩尹养由基,中军主帅左司马伍举,各率兵车八千人;辎重粮草宫中厩尹叔山冉率兵车五千。请楚子为受阅将士作壮行训话!”
楚王面对旌旗林立,人马整齐的楚军喊道:“楚军将士们!此番征讨无良郑国,是为报许灵公之丧而讨伐郑国,乃正义之举。郑国欺压小国,侵略许国,抢夺粮食财物,犯我楚国边境。假若我们不发兵征讨郑国,维护小国的利益,怎么能号令天下诸侯呢?将士们,尔等说要不要讨伐郑国?”
全体将士齐声吼道:“要!要!要!”
楚王:“对,要!元帅伍举,出发!”
伍举仗剑一指,喊道:“出发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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指挥大战(图片来源于网络)
郑都宫殿,郑简公对七穆说:“诸卿,得到快报,许灵公在楚国郢都薨殁了,楚国发丧兵为许男报仇,就要攻到我国边境了。诸卿有何退兵良策,快快道来?”
上卿大正子展:“简公,常言道:‘兵来将挡,水来土屯。’既来之,则拒之,组织人马报‘城麇之仇’!”
上卿大夫印段:“子展说得对!可谓来得正好,吾弟印堇父被扣秦国,令正游吉按子产的辞令,第二次进献财物才得以赎回吾弟。为此,我‘二子石’花去金银珠宝无数,为报此仇,我印氏愿起家族所有人马配合公室坚决御敌!”
公孙段:“子石也愿率家族兵马就此一战!”
子展:“好,有你们‘二子石’印段、公孙段助战,一定能打败楚军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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攻城(图片来源于网络)
上卿少正公孙侨赶紧对郑公说:“简公,不可!子产以为,为报‘城麇之仇’,我们已经袭击了许国,夺下了粮食财物,并把他们最好的铸铁匠虏来郑国为我们服务。如今晋、楚两国就要达成和协,各诸侯以后就可以和平相处,楚子只是一时冲动才兴兵犯我。因此我们不如让他逞一时之快,这样反倒容易促成晋、楚两国的和平,小国也能休养生息。小人的兴趣完全基于勇气而发作,喜欢冒险制造祸端来满足自已的野心,他们这样做都是出于急功好利的心理,这种做法绝对不是国家之福。为什么我们不能忍耐,把全部郑民撤进都城,让他们折腾无功而返呢?”
子展听完公孙侨的话,立即由主战转变态度对郑公说:“简公,子产大夫说的是,让他们去折腾,只要守住都城,他们蹦跶不了几天!”
郑简公:“七穆当齐心协力共守都城!”
七穆拱手:“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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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军先头部队攻入郑邑南里。(现河南新郑市郊区)城内空无一人,城池破败,房屋破旧不堪。
副先锋沈尹射看到此景,皱起眉头对潘党说:“潘老先锋,你看,这哪是城邑?简直就是奴隶住的窝棚区!”
潘党:“可南里是郑国交通枢纽。晋郑相争时,晋国人在南里死了多少人,虽几经易手,晋军得到了南里,最终还是还给了郑国。今天我们占领了南里,不如毁了这座城邑,让它以后不再成为战争的桥头堡?”
沈尹射:“对,毁了它!”然后驾着车对士兵们呼道:“拆除城垣,捣毁房屋,让它变成一堆废墟!”
乐氏小河。
楚军先头部队涉过冬季干個小河,戎车走在临时搭建的竹桥上。
先锋潘党涉过乐氏小河后,对沈尹射说:“过了乐氏小河,前面就是郑都大城墙了。”
沈尹射:“潘老先锋,郑都城墙城门有十三处之多,我们究竟攻打何门?”
潘党:“师之梁门正对楚国,而且地势平坦,虽有护城河,但不足为虑!”
沈尹射:“一切听老将军指挥!”说着登上马夫牵来的戎车,然后拱手:“我率右广人马先打头阵!”
郑都师之梁门。
楚军右广部队在沈尹射指挥下,士兵扛着云梯冲向护城河。嗖嗖的箭矢从梁门城头射落下来,楚兵手执藤盾仍被如雨的箭矢所阻,只好退了下来。
先锋潘党驾车驶到,问:“沈将军,情况怎么样?”
沈尹射:“启禀潘老将军,梁门外围,只抓到九个尚未入城的老百姓。第一轮进攻就受阻于护城河,怎么办?”
潘党高叫:“弓弩手!盾牌手”
沈尹射也帮着喊:“弓弩手、盾牌手集合!”
几百名弓弩手奔了过来。
潘党对弓弩手令道:“你们排成一排,分六条甬道,城门两边各三条,留给扛云梯的士兵之用。持盾者置前,弓弩手隐蔽其后,放箭后立时下蹲。明白吗?”
弓弩手:“明白!”
潘党:“散开!”
盾牌手组成了八组防护墙,一字排开。
潘党挥剑一指,六条甬道上楚兵扛着云梯冲了过去。这时城墙上开始放箭。楚军的弓弩手也放箭对射。楚军刚把云梯翻倒架在护城河对面,忽然城墙上射出的不是常用箭矢,而是射出了火球箭,一瞬间,楚军大乱,赶紧抱头鼠窜。
潘党见天色昏暗,只得鸣金收兵。
月上中天,星星闪耀。
伍举从中军行营大帐走出,后面跟着薳启强、养由基、潘党等众将。他们来到收割后田埂上。伍举仰望天空,众将也抬头望天。
虽是满天星辰,月亮时隐时现,但从月亮边飘过的云彩,白云乌云各呈翻腾之象,微微的北风乍起,田地里的枯茬也发出沙沙的响声。伍举观看一会儿说:“闪烁的岁星龙在郑,并未移位。而天空有乌云飘过,北风随时刮来,这兆头……”
薳启强:“如若岁星龙暗谈下来,倒是可以坚持一下!”
养由基:“周灵王十八年就是这种天象,也是这种天气!”
潘党:“那年也是攻郑,天刮北风,突降暴雨,我军正渡滍水,冻死多少楚军将士,这次不会再现九年前的情景吧?”
伍举知道众将的心事,大家心照不宣,只好说:“已过子时,太晚啦,大家各自回营休息吧!”
楚军中军行营大帐。
伍举在案前秉烛夜读直到天明,正在打盹时,城外村落的雄鸡报晓,他猛然惊醒。这时,卫兵来报:“启禀元帅,各营将军都在帐外等候!”
伍举:“请他们进帐议事!”
在帐外的将军未等传令早已进到帐内,薳启强关切的:“元帅一宿未睡?”
伍举:“哪里睡的着!第一次为帅,万事都要考虑周全。”
薳启强:“那是!”
伍举站起身对将军们说:“各位将军,本帅决定撤军!诸位统领以为如何?”
将军们都闷不作声。
伍举:“本帅知道诸位的心思,不便言明罢了。尔等大多数将军昨夜已随吾夜观天象,知道不能再战,因此本帅决定退兵。倘若大王怪罪下来,一切责任由本帅承担!”
“不能退兵!”辎重粮草官叔山冉闯进大帐呼道。
伍举反问:“怎么不能退兵?”
叔山冉:“我日夜兼程紧赶慢赶,终于赶在开战之前到达新郑。元帅说退军,我岂不是白忙乎了一趟?”
伍举:“叔山冉将军,汝是辛苦啦,吾得谢谢你!仗未打,就让汝无功而返,谁心里都不是滋味!”
叔山冉:“是啊!我、养老将军、潘老将军都是超龄军人早该退休了,这最后一仗不能打,心有不甘呐!”
伍举笑道:“谁都想打呀,可情况不允许啊!老将军放下心,准备撤兵吧?”
“报——”卫兵快步进到伍举跟前单膝拱手道:“启禀元帅,郑国送来一车犒劳品和一枚竹简。”
伍举接过竹简一看,上有六个字“天时地利人和”,然后笑道:“正合吾意!”
薳启强看了竹简后说:“这是给元帅一个撤军的台阶呀!”
伍举:“还送来一车犒劳品,这表示郑国将诚服于楚国,太好啦!”
养由基:“这么说郑国也有高人哟?”
伍举:“郑国上卿少正大夫子产就是一位杰出人才,这六个字恐怕也是出自他的手笔?”
薳启强:“现在竹简也有了,犒劳品也有了,九个俘虏也有了,完全可以撤兵了!”
伍举大声:“撤兵!”
曾昌明创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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