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潮神》全景伍子胥
第七章
(1) 伍奢展现才能
郢都郊外,旌旗飞扬。太宰伯州犁率楚国文武官员在一栋新建的茅屋前,等待着郑国君臣的到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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伍奢(AI设计)
伍奢指着远处而来的车队,对伯州犁说:“伯大人,他们来了。”
伯州犁对群臣说:“走,去迎接!”
群臣慢慢地步下台阶,立于路旁相迎。
马车驶到,郑简公以及随行人员登下各自的马车。伯州犁率群臣上前参拜,郑国君臣还以礼。
伯州犁揖手道:“外臣伯州犁奉楚子之命,在郢郊恭迎尊贵的郑简公!”
郑简公:“有劳伯太宰亲迎,寡人深感荣幸!”
伯州犁:“郑国公卿这次朝见我们楚君,乃郑楚两国关系中的一件幸事。外臣能为尊贵的客人举行欢迎仪式,甚感荣幸!郑简公,请!”
郑简公:“伯太宰,请!”
郑简公在郑楚两国的官员陪同下,步上了台阶。台阶沿土丘而砌,土丘之上有一块不大的草坪,草坪上建了一栋茅屋。
郑简公在茅屋前停下。他看了看茅屋,面呈不悦之色。陪同朝见的郑国官员也很诧异,私下小声嘀咕着……
郑国上卿公孙侨抬头观看了一下茅屋,对郑简公言道:“主公,茅屋之大足可容我等举行仪式,主公不妨进去便是。”
郑简公为难的:“这……”
公孙侨解释说:“主公,这是一栋刚建的茅屋,我想是专门用来举行仪式的。”
伯州犁:“子产大夫讲得很对,这栋茅屋的确是为了举行仪式而建造的。”
公孙侨:“伯大人,贵国为我们的到来,还专门建造了茅屋,真是煞费苦心哇!”
伍奢正色道:“子产大夫,在这以前贵国先大夫侍奉先君,他们无论到哪一国去访问或朝见,从来没有不设土坛而举行仪式。从那时一直到现在,郑国都维持这种礼制。如今我们为阁下和郑公建造了茅屋,你认为不合适吗?”
公孙侨:“当然合适。”
伍奢:“那好,既然合适那为何还要称之煞费苦心呢?”
公孙侨一时语塞:“……”
伍奢:“我大楚以德服于天下,不管是大国还是小国,都有一套用礼的标准,难道这种标准不适合郑国的礼制吗?”
公孙侨拱手施礼道:“阁下所言极是!容敝人陈述建造茅屋的理由。”
伍奢释怀,还礼道:“在下多有冒犯,还请公孙侨大人见谅!”
公孙侨摆摆手,对郑国君臣说:“楚国为我们建造了茅屋,臣以为这种用礼的标准是非常适宜的。”
郑行人游吉:“适宜?在下从事外交多年,从没有见过用茅屋待以嘉宾的。”
公孙侨:“游吉大夫,你听我慢慢的道来。大国到大国去访问要筑土坛,小国到小国去朝见时,只建一间可以容身的茅屋即可,哪有筑土坛的道理?据臣所闻,大国去小国访问要有五种善行,一是宽恕小国的罪过,二是赦免小国的过失,三是救济小国的灾患,四是奖励小国的政治,五是补救小国的不足。假如这样,小国就不会有困难,就如婴儿回到了慈母的怀抱,所以才设土坛来表现大国的功德,昭示后人为政,不可忽略德行。而小国朝见大国时,有五种苦衷,一是坦诚说出小国的罪过,二是明白大国的不满之处,三是奉行大国颁布的政令,四是服从朝见的命令,五是服从会盟的命令。否则就要加倍奉献大国的贡品,以便为大国祝福或吊大国之凶,所有这些都是小国的苦衷,又怎能筑土坛来加重这种苦衷呢?这也是警惕子孙不要招惹灾祸的道理。所以说建造茅屋是平衡这种苦衷的最好方式!”
在场的官员听了公孙侨这番话,个个点头称赞,有的在拊掌赞许。
伯州犁叹道:“子产大夫不愧春秋最伟大的社交家,句句铿锵,字字玑珠,实在令人佩服!”
公孙侨:“敝人只不过触景生情,信口开河罢了,切莫吹捧。敢问伯大人,建造茅屋乃何人所为?”
伯州犁用手指伍奢说:“学宫中庶士——伍奢也。”
公孙侨拱手:“年轻有为,楚之栋梁也!”
伍奢还礼:“公孙侨大人,过奖了。”
伯州犁对郑简公:“郑君,请!”
郑简公大悦:“伯大人,请!”
郑楚两国官员随即进入茅屋就坐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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议和(AI设计)
楚宫大殿,楚国宦臣齐集殿前。
楚王端坐君榻之上。他兴奋地说:“此番郑国君臣结束了赴楚国朝见,留下了进贡的珠宝和皮毛,然而这些都无关重要,重要的是郑国上卿子产留下了流芳后世的长篇宏论。而作为东道国,业已开创了新的外交模式。伍奢的茅屋待宾,亦堪称礼仪的经典之作。寡人和满朝文武无不为此感到骄傲钦佩,为表彰伍奢的功绩,特加封伍奢为大夫之职,擢升椒邑县尹。原椒邑衔为汝兄椒鸣,现调大司理任司败大夫,目前已在回郢都的路上。”
伍奢趋伏坍墀之前,叩道:“谢大王恩典!”
楚王点点头,说:“伍奢,椒地是你父亲的采邑,也是汝兄为父母官的地方。然县尹不得空缺一时,考虑汝足智多谋,能文能武,才派汝到椒邑去。椒邑虽小,然是吴楚战略要冲,牵一发而动全身。望汝守疆保国,再建新功!”
伍奢再叩:“微臣报大王之隆恩,赴汤而蹈火。”
楚王欣然道:“好,尽心赴职去吧!”
内侍一声:“退朝——”
楚王在嬖人的引导下,进入内宫。
满朝文武向坍墀前的伍奢拱手道贺,然后鱼贯的走出大殿。
令尹屈建在殿外叫住左司马伍举:“伍大夫,等等!”
伍举回过头:“哦,是令尹大人,何事?”
屈建指了指玉栏边说:“来,椒举,老夫有事要说!”
伍举走近玉栏,问:“令尹大人,究竟何事?”
屈建:“令郎今年贵庚几何?”
伍举反问:“令尹问此何事?”
屈建微笑道:“老夫有一女叫屈懿,尚在闺阁,不知可与令郎相配?”
伍举:“犬子早已婚娶,而且膝下有三子。令尹提及此事,莫不是开玩笑?”
屈建:“这些我都知道!”
伍举:“知道还要如此?况且三个孙子都已长成,个个都懂事孝顺。”
屈建:“不妨不妨!”
伍举摇摇头:“不行不行!坚决不行!令尹大人,闺秀乃千金小姐,找一乘龙快婿,如拾芥一般容易,何必籍名于二婚呢?”
屈建:“观荆楚之大,无有帅过令郎之才。老朽宁可以小女许令郎,也不稀罕于王孙公侯!”
伍举仍摇头不止:“不行不行!再说即便老夫同意,也不一定犬子会答应这门亲事。令尹大人,你就不要为难于我了。”
屈建唏嘘道:“老朽已入暮年,随时可赴黄泉,只是小女未嫁,老朽焉能撒手而去?还望左司马看在同僚的份上,帮帮老朽吧!”
伍举见令尹情真意切,实在不忍再伤令尹之心,叹了一口气说:“也罢,既然子木认定犬子,那椒举只好应允,但有一点,小女只能以如夫人相称?”
屈建色变:“左司马差矣!老朽即以小女许之,焉能安于偏房?让世人耻笑。”
伍举:“儿媳嘉应虽出生乡望,然结发夫妻,不能因令尹之女,而废糟糠之理。如若泰斗不允,可废今日之婚约。”
屈建:“老朽不图贵胄和钱财,也不图处子少年,只喜令郎才德拔萃,才不顾忌汝子婚娶在先。然左司马置小女屈懿于滕妾位,于心何忍?”
伍举怔住片刻,无奈的说:“容我与犬子商量再作答复?”
屈建:“好吧,我静候佳音。”
伍府厢房,伍举背手目视着窗外,伍夫人坐在簟席上,悄悄拭泪。伍举走到门边掀开门帘正欲出去。
伍夫人连连劝阻:“老爷,老爷,再考虑一下吧?”
伍举决断的:“不用考虑,这回我做主啦!”
伍夫人:“老爷……”
伍举不再理睬夫人,走出房门,见伍昆正在给鸲鹆鸟喂食,便唤道:“伍昆,你去把子奢喊来。”
伍昆停下喂食,应道:“是,老爷!”说着朝伍奢房间走去。
伍举站在鸟笼边,用手逗着鸲鹆。
这时,伍奢匆匆走来,对伍举问:“父亲,唤我?”
伍举:“来,我有话对你说。”
伍奢跟着伍举走进厢房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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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I设计图
申公庠序,王子牟对伍家三兄弟讲道:“在远古时代,人们就认识了星辰,并且观察天象,创造了自己的星系划分区域,把天上的恒星几个一组,每组合定一个名称,这样的恒星组合称之星官。各个星官所包含的星数多寡不一……”
这时,一个老者冲进庠序,老仆想拦也没拦住。他见到王子牟便喊道:“申公,我家邻居老张家,他孙子小宝病得不行了。他们家请了巫师作法,花去了不少钱财仍不见好转。你是古道热肠医术高明的大好人,能不能去看看?”
王子牟:“巫祝中有不少好的巫医,怎么……”
老者:“他们根本不用药,完全是骗钱的!”
王子牟:“那好,我随你过去。子尚,今天的课就不上了,你带子鸡回家。子胥,去把我的药筪取来同我走。”
申公寓所不远处的小巷里,一座院落前围着许多邻里在张望议论。王子牟、伍员随着老者来到小院前。
邻里中有认识王子牟的招呼道:“申公呀,你来了?”
王子牟笑笑,点点头。
邻里:“巫师还在作法。老张家就是不听我们的,早应该请申公过来。”
邻里妇女:“是啊是啊!申公看病钱都不要,随叫随到,还医不了小宝的病?”
王子牟问:“情况怎么样?”
邻里妇女:“愈来愈严重。”
老者:“申公,我们进去。”
邻里妇女:“对,快进去!”
老者领着王子牟、伍员进到院内,并大声喊到:“老张,你出来一下。”
老张奔出来:“莫嘈了,巫师正在作法。”
老者:“你还在相信巫婆?再作法,小宝的命都没有啦!”
老张:“老太婆相信,我有啥法子。”
老者:“我帮你请了我们这里最好郎中申公——申大人。”
老张指着堂屋:“申公,你看——”
王子牟:“让他们做完法事,我们过去看看。”
王子牟、伍员站在堂屋门边看着正在跳大神的女巫。两个伴舞,一个主舞。主舞的女巫头戴金苍神鹰之帽,面绘猛禽图腾,隼睛雕喙,血唇龅牙。身穿插有羽毛的巫袍裙,腰间系着响铃,手持抓鼓,边击鼓边学老鹰之状,跳跃扑腾,嘴里念叨:“天灵灵,地灵灵,神仙下凡巫显灵。巫显灵,神显灵,驱鬼降妖巫显灵。巫显灵,法事灵,祛病消灾神显灵。神显灵,心亦灵,小宝痊愈灵上灵!”说着拿起一碗水,含了一口往躺在棉絮上的小宝喷去,顿时昏睡的小宝被凉水刺醒,哇地哭出声来。
老太婆大叫:“醒了醒了!”
老张也跑过去唤道:“小宝,你醒了?你可把爷爷吓坏了。”
这时,王子牟像发了疯似的冲上前,一把夺下陶碗,对张家老两口说:“快把小宝脸上的水擦干。”然后厉声的问女巫:“你怎能用凉水刺激病人呢?这会加重病情!”说着把陶碗重重的放在桌上。
女巫叽里呱啦说些什么,王子牟根本听不懂,指着门外,意思你们走。这下女巫突然用楚语说:“你是什么人,竟敢阻拦我做法事?”
王子牟:“你不是正真的巫医,法事没用!请跟我出去,我现在要诊疗。”
女巫:“你究竟是什么人,竟敢玷污圣灵?”
老者:“他是申公,当今楚王的太傅。”
女巫一听顿时蔫了,连忙说:“我走我走!但做法事的酬劳……”
老者呵斥:“还想要酬劳?小宝差点被你们整死,还不快滚!”
三个女巫收起道具灰溜溜的走了。
老太婆对王子牟说:“小宝不是醒了吗?”
王子牟:“他不是醒了,而是病情加重,出现了昏睡。来,让我瞧瞧。”然后俯身问道:“小宝,你几岁了?”
小宝:“我七岁了。”
老张赶紧搬来小木凳:“申公你坐。”
王子牟坐下后,指着伍员说:“帮他也搬一个凳子。”然后他问小宝:“你哪里难过呀?”
小宝指着肋骨:“我这里疼,浑身痒痒。”
王子牟问老太婆:“发病多长时间了,有哪些症状?”
老太婆:“有七八天了,全身难过没力气,吃不了东西,恶心呕吐,发烧,肋骨胁下以及腹部都叫疼痛,面色泛黄。”
王子牟:“那尿液怎样?”
老太婆:“湛黄湛黄的。”
王子牟: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说着对伍员说:“都记下了?”
伍员点点头:“记下了。”
王子牟用手轻扩小宝的眼眶,眼膜巩黄,再查看指甲,舌尖,摸摸上额头,腹部,对伍员说:“体温发热,眼眶巩膜、皮肤、指甲、舌尖呈黄色,尿液也呈黄色,肝区疼痛,肝肿大,这是明显的……”
伍员探头轻声说:“黄疸肝炎。”
王子牟点点头,对小宝说:“来,小宝,让爷爷号号脉!”说着搭着小宝的手腕开始切脉。号完后对伍员说:“寸口脉浮而缓,弦脉虚沉,弦滑与弦滑数脉相兼紊乱,可见黄疸无疑。”
老张焦急的:“哪有得救吗?”
王子牟:“黄疸是以身黄、目黄、尿黄为特征,病因病机是外感湿热疫毒,内为饮食所伤。好在弦脉、滑脉弦滑脉只显示轻微肝硬化,如若肝腹淤结成块,伴有腹水,那就麻烦了。”
老太婆:“谢天谢地,总算有救了。孩子苦命啰,从小就没了爹,娘为了他自卖给庄园主为佣,全靠我们二老带他。小宝如有闪失,我们如何对得起他娘!”说着擦拭着眼泪。
王子牟叹道:“小宝还真是个苦命的孩子。好,现在我就开药方,你们按我的药方去药铺捡药,然后煎熬,每日三次,连服七日。七日后我会再来。有什么异常情况,随时通知我。还有再别相信巫婆了,她们骗财骗物,耽搁时间事小,就怕酿成大祸。”
老张接过药方,就想跪下来。王子牟一把拽住说:“切莫如此,邻里邻居的相互照应。”
老张:“谢谢申公!申公大恩,没齿难忘!”
王子牟对伍员说:“我们走。”
老张两口子、老者一直把王子牟、伍员送出了院门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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伍府侧屋,嘉应专心摇着纺车,伍尚、伍之鸡正在书案上读简册。
伍奢垂头丧气的来到屋内,用手停住纺车。嘉应抬头看着神情恍惚的伍奢,不安的:“夫君,你?”
伍奢侧头对尚、伍鸡两兄弟说:“你们先出去一下,我与你们母亲有话要说。”
伍尚拉了一下伍之鸡,俩人走出了侧屋,伍之鸡对伍尚说:“大哥,父亲脸色好难看……”
伍尚很懂事的:“大人的事,……走吧!”
伍之鸡:“我想去听一下?”
伍尚正色道:“大人讲话,不让知道的就应该回避。”
伍之鸡见伍尚不高兴,噘着嘴说:“不去就是啰,还板着脸?”
俩人朝后院走去。
伍府膳房,几盏油灯在灯架上烁烁亮着。
伍举端着酒榼闷闷不乐的喝着酒,伍夫人也低头执箸慢嚥。嘉应跪立于各个案几中间。她默默地看着三兄弟大口的噘着米饭,她探过身为伍鸡盛了一勺汤羹,然后膝行至东座的伍奢案前,端起酒壶为他斟酒。伍奢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夫人,负疚的伸出手紧攥着嘉应端酒的手。嘉应怨忿地瞪了伍奢一眼,然后缩手,酒壶咣啷掉地,酒洒一地。
伍奢双手抱头,痛苦不堪。嘉应倏然别转头,泪水涌出眼帘。
伍举见此,仰首咕噜,一杯满酒尽下腹中。他把酒榼重重置在案几上,嚷道:“快斟酒!”
伍夫人停下筷箸,责道:“你不会慢点喝?”
伍举瞪了夫人一眼:“是不让我喝?”
伍夫人也怒视着伍举,用手把酒壶一推,说:“喝,让你喝个够!”
嘉应见公婆争执,躬起身,款行了几步,然后端起酒壶为伍举斟酒,并轻声地说:“父亲,你请!”
伍举接过酒榼,心有不忍,叹了一口气,歉意地:“嘉应,你也去吃饭吧?”
伍夫人:“是啊,嘉应,去吃饭吧!”
嘉应双目夺泪,哀声地喊了一声:“父亲!母亲——”然后立起身,朝膳房外奔去……
伍夫人连连的唤道:“嘉应!嘉应——”
伍尚、伍员、伍之鸡听见母亲凄惨的喊声,陡然站起身,失声地:“母亲——”
伍举摆摆手,止道:“你们都坐下,祖父有话要说。”
三兄弟不得已落座,但面呈焦虑。
伍举:“你们都看见了,知道你们母亲为何伤心的跑出去吗?”
三兄弟摇摇头。
伍举:“你们的父亲就要娶令尹之女为妻。”
伍员霍的站起来:“我们不要!”
伍之鸡也跟着嚷道:“对,我们不要!”
伍举指着伍尚:“你呢?”
伍尚:“那我们母亲怎么办呢?”
伍举:“你母亲出生乡门,非士族之裔,言行举止未有大家风范。传宗尚可,家室不能主也。”
伍尚:“以祖父之见,我母亲只能生儿育女,抱柴取薪,宛如佣妾一般。”
伍举:“那倒不是。”
伍尚:“不是?不能主事家室,不能抚养家小,那她算什么?虽然我不懂大人间的事,但有一点我很清楚,那就是我的母亲没有过错,没有不孝,更没有玷污伍氏门风。就因为她不是士族的后代,你们就要弄一个什么令尹的女儿,来取代我母亲的位子,置我母亲于庶位,抢夺他做贤妻良母的权力。你们这样做于其心而忍乎?”
伍举拍案怒道:“伍尚,汝竟敢教训你祖父!你过来,跟我跪下!”
伍员制止伍尚:“兄长,你等等……”
伍尚并未理睬伍员,噙着泪水,踱至南向祖父案前,慢慢的跪了下来。
伍员见伍尚跪下,断然说:“兄长既然跪下,但我说无须跪下,因为子尚兄根本没有错!错就错在封建礼教的束缚和羁绊,没有表达和阐述自己意见的权利!我想讲两个事例来表达人们对母亲的爱!上古华胥是伏羲和女娲的母亲,伏羲与女娲结合才使人类得以繁衍,所以华胥氏是中华民族的始祖母。有一天,她在雷泽中无意看到一个特大的脚印,华胥好奇的用她的足迹丈量巨人的足迹,不知不觉感应受孕,怀胎十二年生下伏羲。华胥氏从此制定了嫁娶之礼,使人类逐渐摆脱乱婚、群婚的状态,对规范人类繁衍和婚姻关系作出了巨大贡献。她发明了‘造网罟教渔猎’,成为畜牧文化的源头,‘作书契以带绳结’,因而有了简单的文字。他的儿子伏羲坐于方坛之上,听八方之气,乃画八卦,开始了人类从规律上熟悉大自然。女娲作笙簧,产生了人类最早的乐器,成为中华音乐的起源。
“我们的母亲比不了华胥氏,可以说微不足道。可她生下了我们,养育了我们,她对我们三兄弟的贡献是巨大的,对伍氏家族的贡献更是巨大的!再说第二个事例,郑庄公出生时相貌丑陋,他的母亲姜氏于是厌恶他,而爱他的弟弟共叔段。姜氏讨厌郑伯,与共叔段秘密策划,自己做他的内应。郑伯在鄢地打败了共叔段,对姜氏说:‘不到黄泉,不相见。’后来郑伯后悔了,他非常想念犯错的母亲。大臣颍考叔劝谏郑庄公掘地见泉,母子于地道相见,和好如初。像姜氏那样心术不正的母亲,都能得到郑庄公的宽宥和怀念。可想母亲在祖父面前是什么位子?而我们的母亲就如兄长所说,她没有过错,没有不孝,更没有玷污伍氏门风!为什么非要娶令尹之女,难道想要攀龙附凤?为什么非要伤透母亲的心,难道想要拆散我们这个家,摧残我们三兄弟的幼小的心灵?”
听到此时,伍奢站起身,狠狠地甩了自己一个耳光,愤愤的走出了膳房。
伍举更是羞愧万分,歉意地:“子胥,你说的很有道理,也许是我考虑不周,也许是我情非所愿,也许是我一失足成千古恨!说实在话,你娘是不错,她贤惠温顺,心地善良,对我们尽心尽职,我们又怎么舍得你母亲呢?怪我,也怪你父亲,是他急于抛头露面,在申叔时家提出五点出兵郑国的理由,在猎场提出建造茅屋的方案,让令尹情有独钟,从而纠缠不休。内室易人,这又怨得了谁呢?”
伍员不再反驳,趴在案几上哽咽起来……
伍之鸡却高叫:“祖父,我要我母亲!”
伍举苦笑:“你母亲还是你母亲,你就不要再添乱了?”
伍之鸡:“不!你们这是毁了我母亲。”
伍举无可奈何的摇摇头。
曾昌明创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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