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潮神》全景伍子胥
第七章
(2) 伍奢夫人出走
夜深,伍府厢房的窗牅在烛光的映衬下,两个身影紧紧的贴在一起。轻轻地如丝的哭声从窗户传来……
男的声音:“你不能走!”
女的声音:“我能呆下去吗?……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哟?”
男的声音:“为了孩子,为了这个家,你得忍耐,我求你啦?”
咽咽的哭声再次传来……
伍氏三兄弟睡在厢房套间各自的榻上,辗转不能入眠,听见母亲嘉应脚步声,都闭目装睡。
嘉应悄悄地来到他们的榻前,为他们一一盖好被褥。伍尚一个翻身挺起来,一把拉住母亲的衣裙,伤心的:“母亲,你不能走……”
伍员也坐起来,提醒道:“母亲,能不能想个法子不走?”
伍之鸡抹着眼泪哭道:“我想母亲留下!”
嘉应一把抱住伍之鸡,眼泪像线一样流落下来。她悲切地说:“不行啊,孩子。伍家容不得我,母亲只有一走了之,别无他法。”
三兄弟大喊:“母亲——”
嘉应对伍之鸡说:“还记得问我乌鸦的事吗?”
伍之鸡:“记得。”
嘉应:“那好,只要你们三兄弟像小乌鸦一样惦记着母亲,母亲不管在哪里都会想念你们的。”
伍之鸡嚎啕大哭:“母亲——”
伍尚、伍员也在抹眼泪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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申公庠序,王子牟对伍尚、伍员说:“你们把我刚才讲的多边形的面积复习一下,等会上完子鸡的课,再接着讲术算中的因数和倍数。子鸡,我们现在讲诗经《邶风》的《凯风》篇,我来吟诵一下:
凯风自南,吹彼棘心。
棘心夭夭,母氏劬劳。
凯风自南,吹彼棘薪。
母氏圣善,我无令人。
爰有寒泉,在浚之下。
有子七人,母氏劳苦。
晛脘黄鸟,载好其音。
有子七人,莫慰母心。
申公王子牟吟罢,抬头看着伍之鸡,然后问道:“此诗之意,你已听了,可知其意?”
伍之鸡默不作声。
王子牟用手指着竹简说:“此篇《凯风》寓意深远。子鸡,你来谈谈自己的感受?”
伍之鸡怔怔的看着太外公,也不啃声。
王子牟:“《凯风》言简意赅,读起朗朗爽口。它吟出了七子对母亲劳苦的咏叹,以及无法报答母亲养育之情的悲哀心里。子鸡,你不想说?”
伍之鸡摇摇头。伍尚、伍员放下竹简也朝伍之鸡这边张望。
王子牟:“那好,子尚、子胥,这篇《凯风》你们早就拜读过,应该有诸多体会。来,子尚,你说说?”
伍尚突然大喊一声:“太外公——”便失声痛哭起来。
王子牟惊道:“子尚,怎么啦?”
伍员、伍之鸡见兄长大嚎,也跟着泣不成声。
王子牟更加惊讶,失色的:“你们都怎么啦?”
伍员擦了一下眼泪说:“太外公,我父亲要娶后母了!”
王子牟不甚明白:“啥,后母,那你们的母亲呢?”
伍员:“我母亲要回监利乡下去了。”
王子牟忿忿不平:“岂有此理!常言道:‘贫贱之交不可忘,糟糠之妻不下堂。’伍奢这小子,升了官就要把糟糠之妻给休了?子胥,今天课就上到这里。我要亲自登门,为你们的母亲讨个公道!”
伍尚抬起头,哽咽道:“太外公,此事休怪父亲,是祖父非要成全此事,才使父亲万般无奈。”
王子牟:“那好,老朽就去找你们祖父论论这个理!你们先回去,我随后便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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伍府厅堂,伍奢面对端坐的伍举言道:“父亲,你怎能不听孩儿的一片衷言呢?《周易》曰:‘夫妻反目,不能正室也。’即便孩儿娶了屈建之女,也会使得家中朝夕不安,倒不如夫义妇顺,合家和睦。父亲,你就回绝了这门亲事吧?”
伍举摇摇头。
伍奢义正言辞的:“夫妻一体也!子奢誓不从命!”
伍举:“儿子听从父亲,天经地义;父亲替儿子做主,理所应当。你怎能违背我的意愿呢?”
伍奢振臂道:“父亲,听过秦国百里奚的故事吗?他身居相位却不忘糟糠之妻,何况孩儿与嘉应相敬相爱十几年,又怎能自废琴瑟呢?”
伍举立起身,劝道:“嘉应即为人母,又不是叫你休了她。你这么啰嗦,是何道理?”
伍奢站在祖父伍参画像前,呆呆的念道:“百里奚,五羊皮。忆别时,烹伏雌。炊扊扅,今日富贵忘我为……”
伍举走出厅堂,骂道:“书呆子!”
挂在长廊上的鸲鹆学舌:“书呆子!书呆子!”
伍府后院,一片鸦噪。
伍之鸡从长廊拱门疾步窜出,循着鸦声奔至后院。他躲在草丛边看见一只乌鸦在槐树前扑腾挣扎,几只小鸦在低空盘旋,狂噪呱叫。他上前欲看个究竟,刚走几步,飞在空中的小鸦一阵俯冲,伍之鸡掩面而退。
这时,伍尚、伍员走进后院。伍之鸡大叫:“大哥二哥,有一只老鸹要死啦!”
伍尚与伍员来到伍鸡身边,瞧了一下地上的乌鸦,伍尚拉着伍之鸡便走,说:“子鸡,快走!”
伍之鸡不解:“干什么?”
伍尚:“不祥之兆!”
伍之鸡犟道:“怕什么?”说着拾起一根枯枝,上前拨弄将死的老鸹。
伍尚嚷道:“子鸡,你要干什么?说着欲上前阻拦,伍员一把拉着伍尚,指了指伍之鸡,意思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。
伍之鸡拨弄了几下乌鸦,然后丢开枯枝,双手使劲朝乌鸦按去。乌鸦挣扎的煽动翅膀,最后还是耷拉着脑袋。他抓着老鸹的脖子,一把提起来,恨恨地说:“看你还折腾。”
伍尚叫道:“子鸡,快砸死它!”
伍鸡憨憨地笑道:“砸死它?不,我还有用场。”
伍员拦住伍尚说:“兄长,我知道子鸡是什么意思了。”
伍尚:“什么意思?”
伍员笑道:“好戏还在后头……”
这时,飞在空中的小乌鸦朝伍之鸡俯冲下来,伍尚拾起枯枝舞动起来,为伍之鸡驱赶狂躁的乌鸦。伍之鸡提着将死的乌鸦朝拱门跑去。
伍尚在后面喊到:“子鸡……慢点。”
伍之鸡来到前厅的走廊,登上廊椅,打开鸟笼,用手抓出鸲鹆,然后把乌鸦掼进鸟笼。
鸲鹆惊叫着飞上长廊雕梁上,老鸹慢慢地僵死在鸟笼里。
伍之鸡干完这一切,得意的笑了。他看了一眼整个长廊无人,然后一溜烟的躲进了自己的房中。
管家伍昆走过长廊,见鸲鹆在雕梁上鸣叫,奇怪的朝鸟笼一看,大吃一惊,然后朝伍举房中奔去,嚷道:“老爷!老爷!”
伍举走出房门问:“伍昆,何事?”
伍昆:“老爷,你的鸟笼里不知谁放进了一只死乌鸦?”
伍举:“走,去看看。”
伍举与伍昆来到长廊,一只死乌鸦果真僵硬在鸟笼里。伍举怒道:“谁这么缺德,竟敢把死乌鸦放进我的鸟笼里?伍昆,你去把死乌鸦给我扔掉,然后再把后院的老槐树给我砍掉。这几天,我总见到乌鸦在我们院里飞来飞去,现在连死乌鸦也跑到我的鸟笼里,真是不吉利透啦!”
伍昆上前打开鸟笼,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:“慢!乌虽凶鸟,却能警人。”
伍举见王子牟到来,赶紧揖手:“岳丈大人前来,椒举有失远迎!”
王子牟指着鸟笼说:“想想一只乌鸦居然死在贤婿的鸟笼里,其不祥恐怕就要发生。鼎魁,最近是否有麻烦事缠身?”
伍举叹了一口气:“唉!”
这时,几只乌鸦飞来,鼓噪着散落在前厅上下。
王子牟指着盘旋的乌鸦说:“可怜的这些乌鸦,都是为了死去的老鸹而来。不过,我倒从中得到了启迪。”
伍举:“什么启迪?”
王子牟:“诗曰:‘嗷嗷林乌,受哺于子。’说是乌能反哺,我看人更甚之。古人以乌喻比人之孝养其亲,的确如此。贤婿,你能从中悟出点什么来吗?”
伍举若有所思,点头道:“岳丈所言甚是有理,椒举差一步,一失足成千古恨!”说着搀扶申公牟上到台阶,并说:“岳丈,大厅歇候。”
伍昆拎着死乌鸦问道:“老爷,这乌鸦……”
伍举:“善埋。”
伍昆:“知道啦!”说着拎着乌鸦走出大门,几只小乌鸦煽动翅膀跟着飞出了伍府。
伍举同王子牟走进厅堂,落座后,问道:“岳丈大人,可是专为子奢之事而来?”
王子牟笑道:“贤婿明知故问,老朽不为此事,难道还有比此事更为上心的事,需老朽移趾?说实在的,老朽在路上一直在想,怎么去跟贤婿谈这件事,没想到一只乌鸦却解开了此结。”
伍举:“闹剧,纯粹闹剧!这是有人反对我的主张,暗中捣我的鬼。”
王子牟:“何以见得?”
伍举:“邻人谁不知我爱屋及乌,他们弄只死乌鸦放在鸟笼里,这不是明摆着戮我的心吗?”
王子牟点点头,说:“话虽如此,我看定是与子奢娶亲有关,莫不是孩子们做的手脚?”
伍举悟道:“对,一定是他!”
王子牟:“谁?”
伍举:“最小的子鸡!伍昆——”
一个李奴仆进来说:“老爷,管家还没回来。”
伍举:“那你去把子鸡找来。”
李奴仆:“是,老爷!”说完走出了厅堂。
王子牟问伍举:“贤婿,你怎么知道是子鸡所为?”
伍举:“子鸡顽劣无常,什么事都做得出来。此事没有别人,一定是他干的!”
王子牟点点头:“看来这个子鸡也很有心计?“
伍举:“人小鬼点子多。”
李奴仆来到厢房朝内喊到:“子鸡小少爷,你祖父喊你。”
房内,伍之鸡拉着两个哥哥的手说:“怎么办,祖父肯定知道是我干的。”
伍员:“敢作敢当,去挨板子吧!”
伍尚对伍员说:“这就是你说的:‘好戏还在后头’。”
伍鸡哀求的:“好哥哥,求求你们啦,得想个法子?”
伍员绝然地:“我去!”
伍尚、伍鸡异口同声:“你去?”
伍员掀开门帘对奴仆说:“走吧。”
李奴仆:“老爷叫的是子鸡?”
伍员:“是我干的,与子鸡无干。”说着直接朝厅堂走去。
伍员一走进厅堂,就听伍举喝道:“子胥,是你把乌鸦放到鸟笼里?”
伍员扑通跪下,言道:“祖父,是孩儿所为,子胥知罪!”
伍举怒道:“混帐东西!你为什么要这样干?”
伍员语塞:“我?”
伍举:“是好玩吗?”
王子牟劝道:“让他慢慢说。”
伍员:“我听母亲说,乌为不祥之鸟。”
伍举:“又是你母亲,昨晚你讲了两个关于母亲的故事,我还真有点感动。今天却把死乌鸦塞进鸟笼里,昨天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。你这么做,难道也和你母亲有关系?”
伍员:“当然有关系!我母亲说乌亦孝鸟,它能反哺。”
伍举:“什么意思?”
伍员:“人为母子,不能尽其孝心,譬如乌鸦不如也!”
王子牟击掌道:“讲得好,有见地,总角喻世大放异彩,难得难得!”
伍举和颜地:“他的一张嘴呀,能言善辩。做起事来,也是刁钻古怪。我伍氏怕是指望不上他啦?”
王子牟:“哪里话?能光宗耀祖的非子胥不可!”
伍举:“起来吧。”
伍员站起身,谢道:“谢祖父不罪孙儿!”
王子牟笑道:“子胥,去告诉家人,就说你祖父已经改变了主意,那门亲事不谈了。”
伍员不敢相信:“真的?”
王子牟:“谁还骗你!不是你的恶作剧和慈乌反哺,你祖父能改变主意吗?”
伍员高兴地“噢“了一声,然后对伍举说:”祖父,你责罚我吧?把乌鸦放到鸟笼里的是伍之鸡。我都十一岁了,怎么会做那种恶作剧事呢?”
伍举大笑:“是吧,我说了是子鸡,猜的一点没错。我们家敢于承担责任的还是子胥!”
伍员:“太外公,祖父,那我去告诉他们啦!”说完高兴地蹦了出去。
王子牟:“所以说……鼎魁,你心里还是看好子胥的?”
伍举:“你还不是一样!”说着两人哈哈大笑。
这时,伍昆匆匆的闯进厅堂,对伍举说:“老爷,不好啦,少奶奶提着包裹走啦!”
伍举:“子奢呢?”
伍昆:“少爷带着孩子驾车追去了!”
王子牟指责伍举说:“看看,闹出事了吧?”
伍举跌足:“嗨……全怪我!”
王子牟:“还站着,还不快去找!”
伍举:“我去,哪令尹那边?”
王子牟:“还不是让老朽去走一遭。”
伍举拱手:“拜托!伍昆,备车。”
这时,奴婢陪着伍夫人走了进来。她强着精神跟王子牟道了个万福,说:“父亲,你老也来啦?家里现在全乱套了……”说着掩面而泣。
王子牟宽慰道:“女儿莫要伤心,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”
伍举对夫人说:“你还是先回房休息,嘉应我会找回来的!”
伍昆备好车,停在大厅前。伍举登上车,车刚要出发,伍员跑过来也爬上了车。伍举阻止道:“你去干什么?”
伍员嚷道:“我也要去找母亲!”
伍举不得已,对伍昆说:“走吧!”
马车驶出伍府侧门,朝外奔去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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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辆马车驶至令尹府邸,申公牟从车上缓缓下来。他对府门侍卫说:“麻烦通报一声,就说王子牟求见令尹大人。”
侍卫见王子牟银须飘然,知是稀客临门,便客气的说:“老丈,请稍候,我这就去通报老大人。”
侍卫赶紧入内,片刻,令尹屈建快步走出来。他乐呵呵的对申公牟说:“今日喜鹊闹枝,我就知道有贵客临门,原来是申公老夫子前来,子木有失远迎,失敬失敬!”
王子牟连连还礼道:“大人抬举,老朽何敢称之贵客,打扰打扰!”
屈建:“申公夫子,平时少有走动,你今日不来找我,我倒要去找你。”
王子牟:“嗬,那我来得正好?”
屈建:“大王知你回郢都已有多时,本想亲自接见你,但国事繁忙,只得让我通知你,让你发挥余热,任命你为荆兰阁国书常史!”
王子牟感动异常:“大王还能记得我?”
屈建:“你老是大王太傅,哪有不记的恩师之理?”
王子牟抱拳向北稽首:“谢大王恩典!”
屈建笑道:“我的事说完了。申公今日到府上又有何事?”
王子牟:“老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。”
屈建诧异的:“哦,何事使杖国老人亲临府上?老夫倒要洗耳恭听!”
王子牟:“你倒会装聋卖傻,果真不知老朽的来意?”
屈建:“是喜是忧全在夫子嘴里,我怎么会知道?”
王子牟:“是喜如何,是忧又如何?”
屈建:“屋里谈,屋里谈。申公,请——”
他们边说边走进厅堂,然后屈膝坐下。
王子牟捋了一下银须,悠哉的说:“老朽想讲一个故事,不知令尹大人肯宽坐听否?”
屈建不动声色的:“申公夫子既然有故事要讲,老夫乐意听闻。”
王子牟:“那好,我讲了。有一户人家祖孙三代和睦的生活着。有一天,一群乌鸦飞到了他们家的老槐树上,一家人并不在意,总认为乌鸦虽是凶鸟,只要自己安安稳稳的生活,家里就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。谁想到有一个大官,想把他的女儿嫁给主人的儿子,可他的儿子早已成婚,而且膝下也有孩子。这下可难办了,一家人像开了锅的粥,乱成一团。主人的孙子很有心计,他拾到一只死乌鸦,把它放到祖父心爱的鸟笼里。主人发脾气了,他发现这是他孙子干的,就把他叫来问,你为什么要把乌鸦放进我的鸟笼里?孙子说乌虽凶鸟,亦是孝鸟,它能反哺,而人亲其母,一定比乌鸦还要孝顺。孙子的话深深的打动了主人,他决定回绝这门亲事,并善埋了乌鸦,而其它的小乌鸦也飞走了,灾祸也就不再发生了。”
屈建感触地说:“那孩子所为,真是动之以情,晓之以理,让人心悦诚服!”
王子牟笑道:“子木恐怕也被孩子给打动了吧?”
屈建:“人非草木,岂有不动情之理?想不到伍举一家人才辈出,竟连黄口小儿也能喻世警言,老夫惭愧啊!”
这时,一直躲在屏风后面的屈建的女儿屈懿走了出来,喜形于色的对屈建说:“父亲,女儿想告诉你一个秘密。”
屈建:“什么秘密?”
屈懿大声喊到:“子恶——”
屈建瞪大眼睛,神色诧异。
屈懿拉着伯郤宛站在屈建面前,然后说:“这就是秘密。”
王子牟见伯郤宛气宇轩昂,喜道:“这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人!子木,恭喜你呀!”
屈建站起身,上前攀着伯郤宛的肩说:“想不到哇,你们早已两厢有情。若不是申公乌亦孝鸟的故事,老夫几乎害了小女一生的幸福。申公,我想见见伍奢的儿子?”
屈懿:“是啊,我也想看看这个小客人。不是他的智慧,我绝没有勇气承认我们的恋情。”
王子牟:“你们等等,现在他们一家人正在追赶孩子的母亲,因为她出走了。”
屈懿:“那我们帮他去找哇!”
伯郤宛:“有我的快马轻车,一定能够找到的。”
屈懿:“走——”
屈建想起了什么,问:“申公夫子,孩子叫什么名字?”
王子牟:“名伍员,字子胥。”
屈建:“伍子胥,记住了。”
屈懿催促道:“走哇!”
两辆马车从令尹府邸疾驶而去……
驿道。
一辆马车疾驶而来。车上伍尚、伍之鸡大声的呼喊:“母亲——”
山野寂静,只有马蹄的“嘚嘚”之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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嘉应挽着包裹,来到了大江江边。她站在沙滩上,面对波涛汹涌的大江,静静的注视着,注视着……
江风习习,浪涛滚滚。嘉应慢慢地走向江水,任江水浸漫衣裙……
“母亲——”一声呼唤,嘉应从浑噩中清醒过来,她回过头,见伍奢、伍尚、伍之鸡跳下堤垱,朝沙滩跑来。
伍尚、伍之鸡喊到:“母亲——”
伍奢:“夫人——”
嘉应含着热泪迎上去:“夫君——”
夫妻相拥,悲喜交加。
伍奢轻轻的推开嘉应,似嗔非嗔的说:“夫人你若如此?确实不该!我们有孩子还有家,怎能别下我和孩子一走了之呢?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吗?”
伍鸡哭道:“母亲,你别再这样?别丢开我们!”
嘉应伤心欲绝的:“孩子,母亲是没法子呀,原谅母亲!”
伍尚、伍鸡紧紧的抱着嘉应,喊道:“母亲——”
站在一边的伍奢似乎下定决心,对嘉应说:“夫人,走!我们到椒邑去!”
嘉应抬起头,不敢相信,疑虑的问:“夫君,是真的?”
伍奢:“真的!只要夫人在我身边,即便天涯海角也愿一同前往。何况大王命我为椒邑县尹,此时正好远走高飞。”
嘉应:“可夫君公文印绶尚未在身,怎么去得了椒邑?”
伍奢:“夫人就别管那么多,去了再说。”
嘉应仍在犹豫,说:“子尚,子鸡怎么办?”
伍奢:“都带走!”
嘉应:“可子胥尚在家中?”
伍奢不赖烦:“真是妇道人家,以后不可以去接他?”
嘉应深情地:“可我想子胥……”
伍奢似有同感,喃道:“子胥,我何尝不想念他。”
一家四口跃上堤垱,登上停在驿道上的马车朝东驶而去……
天色将晚,一辆马车还在驿道上奔驰着。车上传出一老一小的呼喊声。
伍员喊到:“母亲——”
伍举喊到:“嘉应——”
山谷寂静,回荡着呼唤的声音。
伍举在车上对伍昆命道:“停!”
伍昆停住车。伍举从车上跳下,朝前走了几步,然后眺望一下旷无人迹的崇山峻岭,颓废的叹道:“唉,走错道啦,终于还是走了!”
这时,路上又来了两辆马车,王子牟在车上高叫:“贤婿——”
伍举抬头一看,见令尹屈建等人已登下车来,赶紧上前参拜道:“椒举拜见令尹大人!”
屈建还礼,问道:“怎么还没有找到?”
伍举揣摩的看了一眼王子牟,知令尹亦是为寻找嘉应而来,歉意地谢道:“家中小事,惊动令尹大人,椒举甚感不安!”
屈建:“都是因老夫唐突所致,使椒举家中引起轩然大波。子木不安,特来帮助寻找伍奢夫人,并告知老夫已决定释婚。”
伍举:“真的?令尹大人,能毅然释婚,椒举甚是感激不尽!如今又帮助寻找少奶奶,更是不敢当!”
屈建:“椒举千万不要客气!老夫也是怀着歉意而来,不是乌亦孝鸟的故事,岂能打动老夫?”
这时,坐在车上的伍员指着屈建说:“你就是令尹?还我母亲来!”说着咬牙切齿,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。
屈建一怔,笑道:“你就是伍子胥吧?”
王子牟:“正是。”
屈建伸出双手,说:“来,爷爷抱你下来。”
伍员嚷道:“不,还我母亲!”
伍举斥道:“没大没小!令尹爷爷说抱你,是表示歉意,你还不明白?”
伍员见祖父呵斥,缓和的说:“我都这么大了,令尹老人家哪能抱得起呢?”说着自己跳下了车。
屈建上前拉住伍员手说:“子胥,老夫一定帮你找到你母亲!”
伍员期盼的:“一定哟!”
屈建:“一定!”
屈懿走过来对伍员说:“你就是伍子胥呀?听说你很有智慧,用慈乌反哺来阐述你对母亲的爱。我们大家倍受感动!子恶,你说是吧?”
伯郤宛:“是啊,小小年纪能悟出这么深的道理,不简单呀!”
屈建把伍举拉到一旁,指了指屈懿和伯郤宛说:“你看他们俩咋样?他们早就两情相悦,却把我这老头一直蒙在鼓里。现在好啦,伍奢夫人也别仓惶出走,我也不为女儿担心了。”
伍举看了一眼伯郤宛,面呈忧色。
屈建似乎也意识同样的忧虑,便说:“原来我也考虑过我这个车右,正因为伯州犁这层关系所以才没有提及。现在他们好上了,那我也顾及不到那么许多,一定要促成此事。我想你与州犁关系不错,能否做一个月下老人?”
伍举面呈难色,仍在犹豫之中。
屈建铁了心的:“椒举,这是老夫的最后的心愿,还望允之?”
伍举似乎下定决心:“好吧,我答应你!”
屈建拱手,伍举还礼。
屈建大声:“回城——”
曾昌明创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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