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潮神》全景伍子胥
第九章
(2)伍奢升官返回郢都
荆兰阁在大江北岸,依江而建。楼宇高耸,琉璃金瓦,檐角瑞兽,庄严宏伟。荆兰阁院内,古木参天,杨柳依依,假山巨石,竹篁幽径。
荆江亭外,聚集着诸多王公贵族,大夫名流,纨绔子弟。他们衣着鲜亮,举止风雅。伍子胥也大模大样在人群中左观右望。
一个身着绣袍,头戴纶巾的社长走进场中,对大家说:“荆兰诗社有两则消息发布:其一.‘公子子干逃到晋国时,只有兵车五辆,而秦国公子针逃到晋国时,却有兵车一千多辆。…….”
场边听众甲议论道:“那么多啊!当得一国的兵车。”
听众乙:“他有秦国一半的财富。”
听众丙:“他的兵车可以从秦国雍城(现陕西宝鸡市凤翔区)连接到晋国绛城(现陕西侯马市)。”
伍员也凑上前说:“以后倒要见识见识这位秦后子。”
纶巾社长:“大家莫要议论,听我说。公孙肸,也就是叔向,安排公子子干跟公子针住在一起。在分派俸禄的问题上,都按大夫的标准,给予百人口粮。赵武就说:‘秦公子是大富豪。’而叔向说:‘在赐爵禄时要考虑品德的高低,品德相等时要考虑年龄的长幼,年龄相等时要考虑官位的大小,还没听说要考虑财富的多少。况且秦后子率千辆兵车背弃国家,可见势力非常强大。《诗经.大雅》篇说:‘不欺负孤儿寡母,也不畏惧豪门权贵。’秦、楚两国地位相等,就按照年龄序位。’秦公子针辞谢说:‘我因恐惧而获罪,而楚公子子干深陷危境,
才逃到晋国。何况我是这里的臣,而楚公子是客,怎能按年龄序位呢?史佚曾说:‘如不尊重旅客,还应敬重谁呢?’最后子干先选了住房。”
听众甲:“看来秦公子针还是个讲礼节的人!”
听众乙:“还讲礼节?他是一个极其贪婪的人!城麇之战,他贪了郑国多少财宝。”
听众丙附和道:“就是嘛!”
纶巾社长见议论少了,接着说:“其二.郑国子皙企图造反,他想铲除游氏一族,不料他旧伤复发,政变流产,他的族人和各大夫都要杀他。当时子产正在乡下,听到消息后,赶紧驱车回到新郑,派官吏数落子皙的罪状:以前在‘伯有之乱’时,由于当时正跟大国有事端,以至无暇发兵讨伐你,使你越发嚣张,任意攻打伯有,这是你第一大罪。你跟兄弟夺妻,这是你第二大罪。当‘薰隧之盟’时,你竟僭居君位,这是你第三大罪。你既然有这三项死罪,我又怎能赦免你呢?假如你不赶紧自杀,死刑就将落到你头上。于是,子皙就自缢而亡。尸体被当街示众,罪状写在木牌上。消息发布完毕,散会——”
听众纷纷退场,朝荆兰阁院外走去。伍子胥却迈上荆兰阁的台阶,卫兵见是伍员,让开道唤道:“二公子,常史老爷子今天身体不适,已提前回去了,让我转告你,自已去读书。”
伍员窃喜:“既然老爷子生病,那我去看望他。走喽——”说完,一溜烟地跑下了台阶,消失在竹篁幽径小道上。
郢都市街,商铺林立,摊点繁杂。叫卖声、吆喝声,此起彼伏。人来人往,应接不暇。一人一猿从闹市中走来,引起市民的注意。他们好奇的指指点点,并窃窃私语。有些孩童干脆跟在他们后面,起哄闹腾,不时地扔些杂物打他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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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人一猿来到一个空场地,展开幡旗,上面写着:只言玄妙一团理,不说寻常半句多。霎时,聚满了围观的人群。他们好奇的是一个面如傅玉的少年,竟是相命先生,而且还带了一个长毛披肩的白猿。
少年首先把手一拱,对众人说:“诸位绅缙父老,士庶乡亲,阿哥阿姐,在下莫名,初来贵地,招旗设场,以小术讨一碗残羹,望诸位多多捧场!”
伍子胥随着围观的人流也挤了进来,看了看相命少年,反倒是对蹲在一旁的白猿盯住不放。白猿意识到什么,别转头去。
这时,人群中有汉子言道:“小小年纪有何本领,竟到此地混饭来了?”
少年:“不瞒客官,在下从小受异人传授,生死福禄,阴阳五术,古今往来,无所不知,无所不晓。信不信一测就灵。”
汉子:“听你这么说,倒是稀奇得很。小可就试你一试,如果不灵的话,那我分文不付!”
少年:“好说好说。贵人不收,恶人化缘。富人多收,穷人少收。心诚则灵,心厥则惘。心笃则明,心疑则不灵……”
汉子:“行啦行啦!帮我测就是了。”
少年:“客官,算命有很多种方法,你喜欢挑选哪种?”
汉子:“我哪知道那种?随便!”
少年:“那么好,这里有抽签问卦,有拆字化解,有相面看手相,还有卜龟拈芰草,你到底选哪种呢?”
汉子:“五花八门,啰哩啰嗦。好吧,就来个拆字化解。”
少年:“那敢情好。诸位客官,这位朋友要拆字化解,以解迷津。诸位看我拆的灵不灵?灵,就捧个场,鼓鼓掌,不灵,就掀了摊子,在下走人!”
围观人群雀跃起来,边鼓掌边喊:“好——”
少年问道:“客官,你是起课还是算命?是问事还是问人?是问福禄还是问功名?我好帮你解答。”
汉子:“我不问近,也不问远,只问今天早晨我干什么来了?”
少年:“那好说,你报个字来?”
汉子不假思索:“酒!”
少年:“哦,酒?客官可是对酒有深情厚意,张口便是酒。好,既然报了酒字,那么,在下就为你拆这个酒字。酒去水成酉,酉去兀成曰,曰去一成口,酒字拆解成了水无一口。水无一口不难理解,家中无水,当然就得去担水,你是不是担水去了?”
汉子惊讶地瞪大眼睛:“咦,猜得不错,小可果真担水去了!”
观众一阵骚动,有人连连称赞:“厉害厉害!”
汉子:“先生的确有一套。如果你还猜得到我接下来干什么,那我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!”
少年:“这个嘛?只怕我说出来,在场的朋友会捧腹大笑。”
汉子:“既然我敢问,那么先生尽管说好了,我只想知道先生准与不准?”
少年:“我的话岂有不准之理!既然客官敢于暴露隐私,那么在下也只好挑明了。”
众人:“先生快讲!”
汉子不以为然:“只要先生算得对,小可宁可多出测资!”
少年:“那么好,我问你,你是不是在井边遇到了一个女人?”
汉子:“不错!”
少年:“并且上前没话找话说”
汉子:“那又怎样?”
少年:“你乃有家室之人,岂能心存异念?否则水克于火,将有无妄之灾!”
汉子:“嗬,先生倒是吓人!”
少年:“你听我一一道来,你就会心服口服。”
汉子:“说吧。”
少年:“酒实乃甜水也!因此有水字旁,而酒乃五谷所酿,五谷乃田地所长。酉乃鸡也,酉为干支第十位属鸡,鸡田相合就是田鸡,俗称蛤蟆,而我们把酒字拆开只剩口字,然后重新组合起来,便是有水有口乃井,有口有一为中,有口有兀为口兀(ng),为感叹词,即是对话,又是叹息,这样得到三个字井中口兀。这井中口兀,在井边遇到了一个姑娘便主动搭讪,当然,那姑娘对你这个有妇之夫,根本没有那层意思。”
汉子:“哪你怎么知道我遇到那姑娘?”
少年:“你听我把话道来,你就会明白。井中田鸡与口兀联系起来,就成了井中之蛙自我叹息,也就符合一句俗语,叫……”
众人异口同声喊道:“癞蛤蟆想吃天鹅肉!”
少年笑道:“正是正是!”
众人哄然大笑。
汉子反诘道:“但也一句叫着:‘井底之蛙——不知大海’,难道我就符合前面那句?我想不通。”
少年:“对!既然你出了个酒字,恰好就是那种意思。水有柔寡之属性,象征女性,酉遇水,不正是指女人而言吗?再说酉为暮时,而你担水时应该是卯时。卯时阳光灿烂,暮时落日余晖,卯为火乃盛,酉为火乃弱,而水克于火。因此,你心存邪念,欲火当灭不灭,那么无妄之灾可能就等着你。这就叫着无心道有心,天机巧合全出在你报的酒字上了。”
汉子叹道:“先生乃神仙转世,小可真服了你!小可从今往后循规蹈矩,再不敢心存邪念,做一个诚实的良民!”说着,从怀里掏出一枚金布币递给少年。
少年接过金布币对蹲在地上的白猿说:“袁公,找钱给客人。”
白猿从箱中拿出蚁鼻钱(铜贝,楚国小钱)交给汉子。
汉子拒绝道:“小可遇神仙点拨,已判若两人,这起课之资,当是我的一点心意,请你务必收下!”
少年对白猿说:“收起吧。”然后对汉子说:“朋友,再听我一句劝,请把酒戒了,若是不戒酒……!”
汉子:“这酒恐怕难戒。好,谢谢先生!”
少年转而对众人说:“诸位客官,刚才这位朋友称在下神仙转世。怎么样?灵不灵,一测便知。”
众人争相求卜,命摊挤得水泄不通,好不热闹。
伍子胥从人堆里出来,正欲离开,少年叫唤着他:“公子,公子,请留步!”
伍员回过头:“唤我?”
少年:“是啊!来,算一卦。”
伍员:“我不信命,你还是跟别人去算吧!”说完往前走去。
少年叹息道:“唉,可惜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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伍府,一辆双马牵引的马车驶来。 伍尚吁了一 声,马车停在伍府前。“到啦——”伍尚、申包胥各自跳下车。伍尚在座椅旁取下脚架,放在了车厢后面,扶着伍奢,母亲嘉应和伍鸡下了车。
伍奢伸了伸腰,嘟嚷道:“十多天了,太累了。”
伍尚;“我去喊门。”说着,走到门前拍响了大门 。
伍昆打开大门。
“昆叔!”伍尚喊了一声。伍昆怔怔地:“你是——是子尚啊!哎哟,长这么高了?”
伍奢:“还当了兵呢。”
伍昆:“哦,少爷、少夫人,你们都来啦?”
伍奢纠正伍昆的话:“要叫老爷、夫人,都一把年纪了。”
伍昆嘀咕道:“是!哪左尹大人呢?”
伍奢:“叫太老爷。”
伍昆:“知道了。”
这时,伍子胥奔了出来,见到伍奢,嘉应赶紧跪倒:“孩儿拜见父亲,母亲!”
伍奢扶着伍员:“行了,起来吧!”
嘉应见到眼前的儿子,热泪盈眶。她把伍员拉过来,深情地说:“儿啊,一晃五年过去,可把娘想死啦!”
伍员:“孩儿也日夜思念着母亲呀!”
嘉应:“走时你才这么高,现在都成大小伙子了。”
伍员憨憨的笑着:“母亲,让我见过兄长和弟弟。”转而对站在一旁的伍尚稽首道:“拜见兄长!”
伍之鸡也稽首道:“拜见二兄长!”
伍尚乐道:“子胥,还跟为兄讲礼道?长进了。来,跟你介绍一个朋友,他叫申包胥,字勃苏,比你年长。”
伍员作揖道:“见过勃苏兄!”
申包胥还礼道:“见过子胥弟!”
“子奢,嘉应,你们来了。”伍老夫人由两个丫鬟陪着急匆匆走来。伍奢、嘉应、伍尚连连跪下。伍奢夫妇齐声道:“儿子儿媳拜见母亲!”,伍尚、伍之鸡:“孙儿拜见祖母!”
老夫人:“哎呀呀,快起来,快起来!”
伍奢站起身,关切地问:“母亲,这些年您老还好吗?”
老夫人:“好!好!走,我们到里面去。”
伍奢问道:“父亲还好吗?”
老夫人:“都好!就是忙,整天都在令尹府坐堂,恐怕要到日落才会回来。”
这时,申包胥上前跪倒说:“给老奶奶请安!”
老夫人:“他是?”
伍奢:“哦,他是芋尹申无宇的侄子。他爸是我的同僚,托我把他带到芋尹家去。”
老夫人:“看他眉清目秀,是个识文断字的后生。”
伍奢:“别看他从小城来的,他可是饱读诗书,文章颇佳。”
嘉应:“他还是帉冒王之后。”
老夫人得意地:“我说嘛,我不会看走眼,是个好后生!以后有机会跟我们家子胥探讨探讨。走吧,小客人。”
申包胥辞谢道:“老奶奶,谢谢了。我不能在此耽搁太久,还是去大伯家为好。”
伍奢:“好吧,子尚你去送他。认识路吗?”
伍员抢着说:“我认识,郢都没有我不熟悉的。”
伍奢:“早去早回,祖父回来还等着你们呢。”
伍员:“走!”说着,三人朝府外走去。
伍尚正欲登上驾座,伍员连忙说:“让我来!”
伍尚不太相信:“你会驾车?”
伍员:“练过几趟,祖父要我练习射御之技,正巧我又赶上了。来,鞭子给我,你们一人一边。”等他们登上了车,伍员双手一抖缰绳,口中一声吆喝:“走嘞,驾——”马车奔驰起来。
马车经过街市放慢了速度。伍员介绍说:“这是郢都最繁华的几条街。”申包胥左顾右盼,应接不暇……
马车驶近绿树环绕的荆兰阁。伍员指着高高的荆兰阁说:“这就是闻名天下的楚国藏书馆——荆兰阁。”
伍尚:“我都没到过这里。”
伍员:“我几乎每天都去,太外公任国书常史,沾他的光了。”然后又对申包胥说:“勃苏兄,要读书就要去荆兰阁。”
申包胥有点自卑的说:“听说荆兰阁士庶不入,我哪有资格?”
伍员:“那倒是,戒备森严,还有官兵把守。”
伍尚:“勃苏,只要努力,还怕去不了荆兰阁?”
申包胥低头不语……
马车一路前行,前面一片开阔。伍员指着远处有士兵操练的地方说:“那是射箭场,再前面是跑马场和军营。”他飞舞了一下鞭子,马车驰骋起来,过了训练场地。伍员又说:“快要到楚王宫了。”
就在马车将要驶向楚广场时,一群衣裙还算鲜亮的宫女,有的蹲着,有的趴在树干边,嘤嘤的哭泣着。伍尚连忙叫停马车:“停停。”他跳下车,上前问道,“你们哭啥?”
宫女见是一个军人问话,反问道:“军爷,你说我们胖啵?”
伍尚:“不胖!怎么啦?”
宫女:“楚王喜欢细腰,喜欢瓜子脸。我们这些人不招眼,全被赶出了宫。现在我们无家可归,叫我们如何是好?”说着掩面而泣。
伍尚怒道:“天下还有这等鸟事!”
伍员:“见怪不怪。姑娘们——我建议你们去找环列尹,不行的话,就去太宰府。兄长,我们走了。”
宫女们可怜巴巴地望着远去的马车。宫女说:“走,找环列之尹去!”说完同宫女们朝宫闱走去。
马车来到一个临近城墙边的地方,过了一座木桥,来到一所大宅子前停下。三人下了车,申包胥从车厢后取下包裹,然后敲响了刻有“申宅”的宅门,一个仆人打开门,申包胥对仆人说:“范无宇是我大伯,我从椒邑来的。”
仆人接过包裹:“进去吧!”
申包胥转身跟伍氏兄弟抱拳致礼:“谢谢子尚兄千里相送!谢谢子胥弟热忱介绍!再见啦——”
伍氏兄弟也抱拳:“再见!”伍氏兄弟目送勃苏进去后,正欲登车,就看见一个黑色包裹从门里扔了出来。一个悍妇边喊边推:“野种,我不认识你,快滚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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申包胥被推个趔趄,连连地:“伯母!伯母!”
这时,从里面冲出一个人来,他拖住悍妇哀求道:“夫人,夫人,他真是申全的儿子!我答应了人家,总不能反悔吧?”
悍妇仍然高声的喊着:“就是申全的儿子又怎么样?我没借他的,没欠他的,为什么让我来收养他?”
申无宇捡起包裹说:“申全是不欠我们的!可孩子是来读书的。他可以边读书边干活,等出息了,你做大妈的还不是脸上有光。消消气,消消气呗!”
悍妇对申无宇脑门一戳:“我真是欠了你们蚡冒家的!”说完扭着肥胖的身躯朝门里走去。
申无宇对车上的伍氏兄弟苦笑了一下,领着申包胥进了申宅。
伍尚对伍员说:“想不到勃苏进了这样一个家庭?你看他大妈多么刁蛮,以后有得苦头吃啰。”
伍员:“想不到还有呢?”
伍尚:“还有?”
伍员:“范无宇乃荆楚豪杰,敢挺身立斩王旗,居然畏惧悍妇如此,怪哉!”说完驾着马车离开了申宅。
伍府膳堂,四处支满了灯架的膳堂,被油灯照的通亮。
伍举和老夫人端坐上方,申公王子牟、长子伍鸣夫妇、长孙女伍倩、次孙女伍婧、三孙伍通坐左方,次子伍奢夫妇、长孙子伍尚、次伍员、四孙伍之鸡坐右方。
伍举端起酒榼对全家说:“今天是我们全家五年来第一次团圆,我们一起端起酒榼,第一杯酒庆祝全家团聚!”
伍家三代加上申公王子牟,一起举起酒榼。
伍举:“干!”大家一饮而下,丫鬟斟满各餐几上的酒榼。
伍举:“这第二杯酒,庆祝伍家获得‘三世忠良‘的殊荣。干!”
大家一饮而下。
伍举:“这第三杯酒,我们要庆祝长孙子尚当兵入伍,次孙子胥智退禁卫,长孙女伍倩身怀宝宝,孙女伍婧找到了如意郎君,三孙伍通,四孙伍鸡学业有成,他们的成长预示着我们伍家后继有人。干!”
大家举杯:“干!伍家再一次饮下杯中之酒……
卫戍连廷,伍尚载着伍奢到了方城卫戍连廷。他扶着伍奢下了车,提着陶罐跟在后面。
卫戍连廷全体官兵列队迎接伍奢的到来。副将高喊:“向连尹大人敬礼!”官兵立戈抬臂,行动划一。
伍奢大步走过列队式,向副将摆了一下手。副将:“礼毕!”
伍奢挺了挺身躯队对官兵说:“我以前只是一个文职人员,从没有在军队任职。现在楚灵王任命我为连尹,我只有尽我所能,身先士卒,守卫好郢都方城的城防。我也不多说了,大家努力吧!”
副将:“解散——”随后,领着伍奢来到连廷堂,指着里面说:“连尹大人,这就是你处理军机的地方。有什么吩咐,言语一声,我就在隔壁。”
伍奢:“等会儿,我们开个城防会议。”
副将:“诺!”说完出去了。
伍奢一边整理案几上堆着的简册,忽然抬头发现伍尚还站在厢房外,便问:“还没走?”
伍尚指了一下陶罐。
伍奢:“把它放到哪里。”
伍尚小心的把陶罐放在了墙角,然后问:“这是什么东西?”
伍奢:“豆腐乳,费师吏让我带给他侄子的。”
伍尚:“那我去送吧?”
伍奢:“不用!以后有时间我亲自送去。”
伍尚:“那我走啦!”
伍奢关切地问:“对了,你何时去中军府报到?”
伍尚:“还早呢,有一月假期。”
伍奢:“这些天在家,好好陪陪你弟弟,多年不见,难得!”
伍尚:“知道啦!”
伍奢:“走吧!”
伍尚走出了连廷,驾着马车疾驶而去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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郢都街市,人来人往,熙熙攘攘。
伍尚、伍员两兄弟边走边聊,有说有笑。这时,他们来到了算命摊,只见人头攒动,拥挤不堪。伍尚好奇的拉着伍员,就要往里挤。伍员连忙阻止道:“兄长,莫去莫去!”
伍尚:“算命的,你不瞧瞧?”
伍员:“你听过有叫莫名的吗?”
伍尚:“莫名?莫名就是无名字。”
伍员:“是啊,连名字都不敢公开的相面士,你还相信吗?”
伍尚:“既然是这样,那我们走吧!”
少年术士发现了正准备离开的伍子胥,上前一把拉住他,说:“公子,到都到啦!别走嘛,就测一个吧?”
伍尚推开少年的手:“我家兄弟不愿测,何必强求呢?”
少年:“这位大哥,这你就不懂了。乐天知命,混沌蒙开,大彻大悟,何乐而不为呢?”
伍尚对伍员说:“胡说八道!子胥,我们走!”
少年:“兄弟此话差矣!所谓:祸兮,福之所倚;福兮,祸之所伏。人不遵循天道而行,岂能安命守分,趋吉避凶呢?这位公子,天庭饱满,地角方圆,隆准挺直,双耳垂肩,该是大富大贵之相!在下观之,实属少见。因此好奇之心陡起
,欲以玄道卜其未来。想不到这位大哥却说我是胡说八道!要知道袖里乾坤大,壶中日月长。这阴阳五术,易辞卜卦,乃上古传下来的,符合天地演变,自然生长。为什么婚娶乔迁,离任擢用,以及兴兵求将,都要占卜求卦呢?”
伍尚不以为然的:“富贵依本分,贫穷无思量。富贵贫穷乃前世所定,何必要知其吉而喜,知其凶而忧呢?”
少年:“嗨!所谓点石为金,就是以其真谛感化愚钝,使其趋吉避凶。”
伍尚:“好吧!既然你纠缠不休,那么就让你相相面。准,我这些银布币全部奉上;不准,可别怪我不客气!”
少年:“常言道:尺有所短,寸有所长。这人生岂能完美无缺?大哥,休怪术士语言耿直了。”
伍尚:“我不是要你尽捡好的讲,而是要你实事求是的讲!”
少年:“那当然!心口如一,童叟无欺嘛!公子这面相奇特,实不一般。方中有圆,园中有轮,方圆得当,实乃富贵之人。功可炳世,名可流芳,权可达显。再看他的剑眉虎眼,目光犀利,以炯烱而动鬼魂,以深邃而慑敌胆。以后必定忠奸分明,嫉恶如仇。鼻梁直而高,说明他刚直不阿,不畏强权。仁中长且直,说明他寿时绵长,心无旁骛。嘴巴宽而厚,显得深沉仁厚,稳重豁达,能忍辱负重,壮志未酬,决不罢休。一对酒窝倒是可爱,显得单纯,幼稚。不过从面相上看,有几处不尽人意的地方,这恐怕也是天意吧!”
伍尚:“哦,我兄弟有那点不尽人意,你干脆说出来好了?”
少年:“天机不可泄露!大哥,还是别问了。”
伍尚:“刚才你缠着不放,怎么现在又不敢言语了?”
少年:“大哥,在下委实不敢相告,还望多多体谅!”
伍尚怒道:“你这术士,以诈欺诈,不是存心在此讹人钱财?”
少年:“术士从不打诳语!公子面色褐黄,眼圈似有黑晕,眼睛下方长有鱼尾纹,也就是劳心纹。可见公子虽然功进上卿,但一生多劫多难,屡仆屡起。算起来该有三九之难。公子少年长成,却遇到了不少于三次的劫数。如不信的话,去问问你们的长辈,便知一二。”
伍尚大怒:“嘿!你这妖道,竟敢胡诌,看我揍扁了你!”
少年见伍尚扯住自己的衣襟,想要动手,连忙说:“大哥,相面归相面,你何必如此呢?君子动口不动手!”
伍尚:“你这妖道分明在此妖言惑众,胡诌什么我兄弟有三九之难。那么好,我又有多少难呢?”
少年:“恶忌阴,善忌阳,要说你嘛…….袁公,我们收摊!”
伍尚拽住少年,强制的:“你不说,我偏要你说!”
少年动容的:“放开手好吧?”
伍尚把手放下,怒视着少年:“今天你非说不可!”
少年扬起头,吼道:“以孝为训,善不终始。”
伍尚勃然大怒:“什么?你敢辱我不得善终!找打——”说着动手殴打少年。
这时,站在一旁的白猿,飞身上前挡住了伍尚。伍尚愈发盛怒,与白猿一招一式对打起来。他虽然勇猛异常,功夫了得,但对白猿却有力使不上。白猿步伐灵巧,躲闪之中,时有进攻,把个伍尚打的鼻青脸肿。伍尚怒火难填,使出祖传招式。白猿哇哇的叫着,似乎觉得招式越绝越好。几个回合后,白猿摇身一晃,已经挪到伍尚的背后,伸出毛茸茸的大手,一记重拳把个伍尚击得嘴啃黄土。伍尚趴在地上呻吟着,伍员赶紧上前唤道:“兄长,你怎么啊?”
伍尚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,对伍员说:“子胥,兄长学武不精,受此大辱!从今往后,崇尚武学,唯武极为最高境界,不达不休!”
伍员:“兄长,你的功夫堪称骁勇无比,但遇到白猿,非人力所能及也,不要放在心上。”
伍尚:“他哪是猿?分明是个白发老头,无非长得像猿罢了。”
伍员:“管他是人还是猿?反正我们得走啦!”
伍尚:“子胥,我不去荆兰阁了,你自己去吧。”
伍员:“兄长,你这样回家怕是不行,嘴角还在流血呢?”
伍尚四处看了看:“那妖道呢?”
伍员:“他们走了。”
伍尚用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,说:“现在已经辰时了,你去荆兰阁,太外公还等着你呢。”
伍员:“兄长,真得不去了?”
伍尚:“说了不去,我去校场转转。”
伍员见伍尚头也不回地走了,自己也朝荆兰阁方向走去。
曾昌明创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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