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潮神》全景伍子胥
第二十八章
(2)伍奢家族因忠诚和才能被朝廷重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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焦家祠堂内。
斗成然展开黄绫,对一身庄户打扮,腰扎布带,跪拜在地的伍奢、伍鸣宣道:“奉天承运,平王诏书。兹有连尹伍奢,满腹经纶,博古通今,曾任学宫中庶士。现擢升其为太子太师,专职授教芈建世子,爵中卿大夫。伍鸣仍官居司败,爵大夫禄。二人接旨后,择日赴任,不得延误。周景王十六年五月戊午日。钦此!”
伍奢、伍鸣高喊:“吾王千秋无疆!”
斗成然:“二位贤卿,不必拘礼,起来吧!不用介绍,子旗托大王恩泽,已官居令尹。现与诸位同朝为官,大家以后同心协力,为昌大我楚国不遗余力!”
伍奢、伍鸣:“不遗余力!”
斗成然:“二位贤卿,我这里还有一道御旨需要宣诏。伍子胥呢?”
伍奢:“他在田里耕地,我叫人去喊他!”
斗成然:“不用,我亲自前去!”
伍奢:“御旨是为伍员拟册的?”
斗成然笑道:“猜得不错!这回伍子胥可是一鸣惊人,权柄与司马相同,参与国事。等会儿宣诏,你们就知道了一切。对了,作为一国之君,景平王却没有一把像样的佩剑,我来之前大王告诉我,楚共王曾赠送过一柄七星龙渊剑给左尹大人。不知此剑随故人而去,还是收藏起来?大王言下之意……”
伍鸣:“景平王究竟是谁?他怎会想起我父亲的随身之物?”
伍奢:“太子芈建的父亲是公子弃疾,想必弃疾就是景平王!”
斗成然站起身:“说的没错!二位好好琢磨大王的话,我去田间找伍子胥!”说完同趋从们走出祠堂。
伍奢问伍鸣:“子襄兄,景平王瞄上了家父的宝剑,现如何是好?”
伍鸣:“看来子胥这个官不好当啊?一方面把子胥拔得高高的,另一方面又要讹诈父亲的宝剑,这哪是封官,纯粹是敲诈勒索?罢罢罢,为了子胥的前程,我们把宝剑献了出去!”
伍奢:“这哪行?宝剑是伍家的传家宝,怎能献了出去?”
伍鸣:“子奢,这回就听我的,家父不是一直盼望子胥有个好前程。如今机会来了,我们怎能吝啬一把青铜宝剑呢?”
伍奢:“子襄兄如此说来,只有失去宝剑,方能换来子胥的前程。好,既然兄长答应,我没意见!子鸡,你回家去把你祖父的七星龙渊剑取来!”
伍之鸡:“是,父亲!”
伍之鸡回家取剑,伍鸣、伍奢走出祠堂。
祠堂外,两棵银杏大树下,锣鼓手正在敲响大鼓和铜钹,唢呐手鼓着腮帮使劲的吹着,锣鼓声、唢呐声引来了焦家族人。大家聚在祠堂前,像过节一样享受这热闹场面。有的人围在竖有大纛的驷马车前,啧啧有声。孩童更是在人堆中来回嬉耍着,凑着热闹。
此刻的斗成然走在了田埂上,后面跟着举着伞盖的趋从。一个趋从往前跑了一阵,然后跳下田埂,对正在扶犁耕田的农夫喊道:“喂,你是伍子胥吗?”
伍员嘴里“吁”了一声,拽停了黄牛,问道:“找我?”
趋从:“是呀,伍子胥!我们令尹大人亲自来田里找你,要为你宣布诏命!”
伍员自语:“令尹大人?诏命?”
趋从:“恭喜你啦,伍将军!”
这时,站在田埂上的斗成然对伍员喊道:“伍子胥,别来无恙!上来吧,有好消息告诉你!”
伍员:“是郊尹大人,失敬失敬!”
趋从纠正道:“是令尹大人!”
斗成然:“我们是不打不相识,这回又要做同僚呐!”
趋从催促道:“伍将军请吧!”
伍员拔起木犁,解下黄牛,牵着黄牛迈上田埂。斗成然对趋从说:“尔等把黄牛牵走,伞盖不要啦,我与子胥有话说。”
趋从牵着耕牛,同收着伞盖的趋从朝前走去。
斗成然边走边问伍员:“子胥,听到了祠堂那边锣鼓喧天吗?”
伍员:“眼下正是耕地播种的季节,我哪有闲工夫去听那锣鼓之声?”
斗成然:“我这次受王命来焦湾宣诏,要恭喜你和你们全家了!”
“恭喜?”伍员有点怀疑道,然后先拱起双手贺道:“哦,首先要恭贺大人擢升令尹大人!”
斗成然还礼:“同喜同喜!”
伍员:“令尹大人,楚国真变天了?”
斗成然惊道:“你尚不知楚国发生了改朝换代的巨变?”
伍员:“一个农夫只关心地里的庄稼,那知世道变迁?”
斗成然兴奋地:“告诉你蔡公已成为楚国新君,号景平王。我们彻底推翻了楚王虔的暴政,楚初王的庸政。如今大王大封举义旗的臣民,凡立功者均有奖赏。”
伍员:“可我们伍家寸功未立呀,怎么到我家来贺喜?”
斗成然:“伍家乃三代忠良,皆栋梁之才。你父伍奢被大王尊封为太师;你伯父伍鸣官复原职,仍任司败,不值得贺喜吗?”
伍员:“坐享其成,我想未必值得贺喜?”
斗成然:“那我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,你哥伍尚从徐随王师回国,本来是与我军决战的,侥幸的是他作为尖头部队,被我军所救,而王师却被吴军全歼。大王不但没有惩处他,反而让他入列司马府为裨将军。”
伍员:“这个消息倒还值得贺喜!”
斗成然:“你被大王破格重用了!这个消息值不值得贺喜?”
伍员:“令尹大人亲自来田头告诉我,我被重用了,恐怕还有其它用意吧?”
斗成然:“聪明人就是聪明人,当然!祠堂快到了,我们走!”
祠堂外,敲锣打鼓仍在进行,唢呐之声也吹个不停。瞧热闹的乡民越聚越多。而伍鸣双手捧着一柄七星龙渊剑,恭敬地站在焦家祠堂门口。伍奢侧立在一旁,他们在等待令尹的到来。
伍员陪着斗成然走到祠堂前。他一眼就看到伯父双手捧着的宝剑,心里一下就明白了斗成然的用意。
斗成然走上前,抓起剑鞘,刷的一下,抽出寒光森森的青铜剑。剑身薄而韧,剑刃锋而利;剑柄上镶嵌七颗宝石似北斗七星,又宛如出渊苍龙。斗成然端详着七星龙渊剑,赞叹道:“好剑!真是一把好剑!”
斗成然刚把剑插进剑鞘,伍员一把抓了过来,说:“令尹大人有幸一睹七星龙渊剑,已是大饱眼福。家祖为救共王一命,千里追凶杀逆。共王感其忠勇,方以宝剑赠送。伍家视其为传家宝,而倍加珍惜!伯父,收好!”
伍鸣拿着剑,尴尬看着斗成然。
斗成然若无其事的说:“进祠堂宣诏!”
伍鸣、伍奢、还有伍家男丁,以及女眷们也跟着进了祠堂。斗成然对伍员说:“伍子胥,现在宣诏,按正式仪式请跪于听宣!”
伍员:“令尹大人,子胥乃庶民一个,无须朝堂那般繁文缛节。你照直念就是啰!”
跪于地的伍奢侧头喊道:“跪下!跪下!”
伍员倔犟地:“当年申地会盟,我也不曾下跪过,何况今日我是一介草民?”
斗成然宽容的:“既然伍子胥不跪,那就免了!”说完,展开黄绫宣道:“奉天承运,平王诏书。兹有伍子胥者,文韬武略,冠绝天下。平王车右,惟有拔萃。庄王有屈荡,共王有潘党,康王有冉叔,灵王有囊瓦。胜此大任,唯文武全才伍员也!贤王车右,展现威严,提振国威!现敕封伍子胥为楚国大将军,位典令。统领两广乘兵马,权柄与司马相同。参与国事军政,爵中卿大夫也!为表示平王诚意,特赠送伍子胥将军盔甲一套,越国剑一柄。周景王十六年五月戊午日。钦此!”斗成然收拢御旨对伍员说:“伍大将军,请予接旨,接馈赠!”
斗成然手中拿着锦丝灿烂的御旨,两边趋从手捧着的将军盔甲和越国剑。满祠堂的人眼放豪光,这是何等荣誉?何等的辉煌?伍员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切,并未动身,只是谈谈的说道:“我伍子胥,一介庶民。何德何能,寸功未立,却享高官厚禄,位极人臣。令尹大人,说吧,有何附着条件?”
斗成然:“谈不上附着条件,一柄七星龙渊剑献给大王即可!”
伍员:“这是大王的意思,还是令尹大人的意思?”
斗成然:“当然是大王的意思!一柄七星龙渊剑最多值百金,而大王给予你的岂止千金?万金?何况巨大的荣誉,巨大的权利,居高的职位,岂是区区一柄铜剑可比?请掂量掂量子旗说的话?”
伍鸣捧着剑对伍员劝道:“子胥,把剑献了吧?”
堂内一片议论声:“一柄剑算啥?做了大将军,还愁没有好的剑?”
“伍子胥不知怎想的,就为了祖父的一柄剑,连前程都不要了,焦家哪有这样蠢的人?”
嘉应对伍鸣夫人说:“长嫂,你说子胥该不该献剑?看这些人说的多难听?”
长嫂:“都是庄户人家没见过世面,我们还是静观子胥自己怎么决定!”
贾玉娥听到议论对族人忿忿地说:“我郎君做人向来不以高官金钱为目的,我就是欣赏他这一点!”
有妇女讽刺道:“哟,高尚,高尚!”
斗成然催促道:“伍子胥,你接不接旨?时间不早啦,我们还得赶回去!”说完,上前去拿伍鸣手上的剑。
伍员手快,一把抓过宝剑,说:“此剑乃我祖留给我们的唯一的遗产,有它才有念想。对不起啦!我不能以剑换高官,何况我不愿鞍前马后服侍于人,宁可在穷山僻壤做一个农夫!’”
斗成然:“好,有志气!我会如实向大王禀报,伍子胥不愿做大王车右,宁可籍籍无名于乡间鄙壤,伍奢、伍鸣二位贤卿可作个见证。另外,你们二位尽快启程回郢复命。子旗告辞啦!”
伍鸣边送边对斗成然说:“令尹大人,我家侄儿就是一根筋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,他没有冒犯你吧?”
斗成然:“没有!”
伍奢:“令尹大人,子胥不肯干车右,抹了大王面子,也抹了你的面子。在此,伍奢深表歉意!还望大人在大王面前多美言几句!”
斗成然板着脸,说:“我只能实话实说!至于子胥做不做车右与我何干?他不来倒省了我许多麻烦!”
伍鸣、伍奢一听,同时一怔。
伍鸣马上说:“这样说来,令尹大人也不乐意小侄做大王车右?”
斗成然:“这是大王一厢情愿,我只是奉公行事而已!好啦,我上车了!”
伍鸣、伍奢拱手立于一旁,令尹驷马车在趋从的护卫下渐渐远去。
伍鸣等车队走远,然后对伍奢说:“我看这次子胥选择是对的!即使景平王有心栽培子胥,让其做车右,而令尹明显是不让子胥做大将军,所以才以献剑为幌子,阻止子胥成为楚国护国将军!”
伍奢:“是这样!而且我怀疑,大王有没有七星龙渊剑这回事?如果没有,那定是令尹特意安排的这一出戏,就是不让子胥成行。而且他们知道,子胥忠厚耿直,为了家父这柄荣誉之剑,宁可错失大好前程,也不会踏入朝堂一步!”
伍鸣:“阴险啊!一个本该有出头之日的青年,一下就被这些奸佞之徒给扼杀掉了,怪可惜的!”
伍奢:“权柄与司马相同,参与国事军政。这不是与令尹匹敌吗?他子旗岂能容之?这个官不当也罢,免去了诸多是是非非。”
伍鸣:“走,我们安慰安慰子胥去!”
两人一走进祠堂,焦家族人已基本散尽,剩下的都是伍家人。只见伍员跪于大堂焦氏宗亲灵位之下,伍之鸡托着七星龙渊剑站在一旁。
伍奢上前问道:“子胥怎么跪在这里?”
伍之鸡:“二哥心里难受,让他在此安静一下吧!有一件事我现在不得不说。”
伍员欲阻止:“子鸡——”
伍之鸡:“两位长辈都在此,祖父临终前拉着子胥和我的手说:‘我一生两袖清风,唯一留下的就是那柄挂在墙上的七星龙渊剑,它可是楚共王赏赐给我的,是我们家的荣耀。我把剑传给子胥,子鸡你没意见吧?’我说:‘我没意见!’可二哥说:‘伯父、父亲都在,剑应该传给他们?’祖父摇摇头,说:‘能光大伍家的只有子胥!’”说完,祖父就咽气了。
伍鸣:“这件事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,我说七星剑总挂在墙上?”
伍之鸡:“二哥不让说呀!这次令尹以献剑换高官,子胥当然不肯!要把祖父的唯一寄托当成交易,哪二哥怎能答应?连我也不会同意的!”
伍鸣:“孩子们,你们做得对!方才我们从令尹口中得知,他就是存心不让子胥为官,故而设置这个陷阱来阻止子胥。既然官家不让做官,那我们不做就是啰,相信子胥到哪都会发光的!”
伍奢:“子胥,你起来吧!不要遗憾,不要自责,常言道无功不受禄!而且为父知道你对楚国的王权深恶痛绝,对王族的纷乱多有微词,更对做官没有兴趣,这不就行了?!我们不去做那个官,安安稳稳做一个普通人!”
伍员:“伯父,父亲,我为难你们呐?”
伍鸣笑道:“哪有哇?起来吧!”
伍员刚站起身。突然传来:“二少爷,二少爷,快来救人!”管家伍昆驮着一个披头散发,浑身血肉模糊的人进来,手里还提着几样农具铁件。
伍之鸡接过铁件,伍员赶紧上前扶着伤者,忙说:“快来搭一把,把他放在地上!”
大家把跪垫归拢,让伤者平躺下了。伍员撩开伤者散乱的头发,大吃一惊的喊道:“申包胥!是申包胥!”
申包胥在昏迷中听到自己的名字,强挣着睁开了一下眼睛,微!地说:“我是……”然后又昏厥过去。
伍员对伍之鸡说:“子鸡,快回去把我的急救筪拿来,另外取些食盐过来!”
伍鸡:“哎!”应诺后,奔出了祠堂。
伍员又对贾玉娥说:“玉娥,去挑担井水来,我要清洗伤口!”然后问:“昆叔,你是怎样发现申包胥的?”
伍昆:“我在丹阳邑铁匠铺锻打了一些犁铲、耙子、?头。为了早点赶回来,我就走了山背竹林小道,谁知快要走出竹林时,就看见一堆竹枝树叶在窸窸窣窣乱动,而后看见一个被捆着双手的人,在拼命掀动枝条。当时把我吓一跳,我壮着胆喊了一声:‘你是谁?’那人说了一声:‘救我!’然后就昏死过去了。我赶紧拔开竹枝,见到一个裤袍全部磨烂,凡露肉地方全是皮肉糜烂,血污沙土沾满伤口,尤其是膝盖脚背白骨都露出来了。”
嘉应看着血肉模糊的申包胥,边擦着泪水边说:“勃苏向来懦善,是哪个天煞要害了他的性命?”
伍奢:“你们女人都帮不上忙,回去吧!”
长嫂:“嘉应,我们走吧?”说完,两人走出了祠堂。
伍员用手搭完申包胥脉说:“脉搏很微弱。还算发现得早,应该没有大碍。可这皮肉之伤伤得挺严重的,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结痂。”
伍昆:“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,救他。我割断了捆在他手上的绳索,驮着他就往山下跑,总算有救了!”
伍员:“这种伤明显是马匹拖曳造成的磨擦伤。”
伍奢问道:“申包胥怎会被人用马匹拖曳,而且抛在了竹林山上?”
伍鸣:“我怀疑是不是令尹他们干的?”
伍奢:“只有等申包胥醒来,才能真相大白!”
这时,伍之鸡拿着急救筪奔进祠堂,喊着:“来了来了!”后面跟着挑着井水的贾玉娥。
雄鸡一声啼鸣,寂静的乡间随着东方泛白,渐渐清晰起来,山峦、树木、竹林、村落。几栋土坯茅屋连在一起的农家,已升起了袅袅炊烟,一间土坯房正亮着油灯。
伍员通宵彻旦护理着满身缠满绷带的申包胥。他见天色方亮,站起身吹熄了油灯,走到屋外。这时,伍鸣、伍奢已换上朝服,从正房大堂出来。伍员迎上去喊道:“伯父,父亲!”
伍鸣:“子胥,一夜辛苦啦!”
伍员笑笑:“没啥,还好!”
伍奢问:“人现在还好吧?”
伍员:“一个晚上辗转不安,疼痛难忍,直到后半宿才迷迷糊糊睡着了。”
伍鸣:“申包胥真是命运多舛!怎会偏偏遇上斗成然这个煞星?”
伍奢:“奈冬瓜不何,拿葫子刨皮。缉拿不到薳启强,竟拿一个小吏勃苏下手,居然要害他的性命?可见斗成然心狠手辣,草菅人命!”
伍鸣:“天作孽,犹可违,自作孽,不可活。子胥,好好照顾申包胥,一旦伤情有所好转,来大司理投诉讼状,我不信天下没有公理王法?”
伍员:“有伯父这句话,我一定带勃苏上郢都告御状!”
伍奢:“走,我们进去看看申包胥!”
三人走进偏屋,只见申包胥正安静的沉睡着。伍员欲上去唤醒他,伍鸣用手在嘴边作了制止动作。大家静静看了看缠满绷带申包胥,很是同情,无奈的摇摇头,然后走出房间。
这时,伍昆奔过来说:“二位老爷,车已套好了,两家的东西都放到车上去了,用过早膳就可上路。”
伍奢:“走,吃饭去!”
伍员:“父亲,伯父,你们先过去,等会儿让子鸡来替换我。”
太阳已升起,阳光照在了大岭坡上。在“顯妣伍氏芈姬之墓”旁,一座坟茔紧邻相砌,墓碑上硕大篆字“顯考焦侯伍举之墓”。
伍氏三代人对着墓碑,拈香三跪拜后,伍鸣夫妇、伍奢夫妇登上伍昆驾驶的骈车。伍员抱着伍度和贾玉娥、伍之鸡向启动的马车挥手道别。马车渐渐远去……
渚宫。
景平王携蔡夫人与世子芈建正在园中观赏绽开的樱花。一个内侍趋步启奏:“大王,令尹大人前来觐见!”
未等景平王宣召,斗成然拿着诏书已来到景平王跟前,稽首道:“大王,子旗此趟前去丹阳宣诏,未能完成大王的使命。他——伍子胥傲得很,不肯前来护驾!”说完,把诏书递给内侍。
景平王:“那他说了不来的理由吗?”
斗成然:“他说:‘我伍子胥,一介庶民,何德何能,寸功未立,却享高官厚禄,位极人臣。何况我不愿鞍前马后服侍于人,宁可在穷山僻壤做一个农夫!’听听,这哪是一个有学识的人说的话吗?”
景平王:“寡人对他真得不错,他怎能这样说呢?”
斗成然:“大王不信?伍奢、伍鸣可以为证,子旗没有一句不实之词!”
景平王叹了一口气,说:“算了,人各有志,让他去作田吧!对了,有一件事必须尽快打探清楚,楚王虔到底是死是活?如今楚国各地都有熊虔的游兵散勇在疯狂作乱,闹得人心惶惶。连郢都这些天晚上,还会有人大呼小叫:‘大王杀回来了!’吓得国人无法安睡。”
斗成然:“大王,为了平息国人的恐慌。我们不如移花接木,到囚牢杀死一名囚犯,给他穿上楚王虔的冠服,把他丢进汉水上游,让尸首漂至下游,然后再把尸首捞起来,诈称已经寻到了楚王的尸首,再风风光光的举行大葬。这不就掩人耳目,神不知鬼不觉,借此平息楚国民心吗?”
景平王:“好主意!那为熊虔取何谥号呢”
斗成然:“他在生已封王号‘灵’,现如今盖棺定论,谥号为‘灵’不是很恰当吗?”
景平王:“坐享其成而获,叫灵;国之依然如故,叫灵;信奉鬼神巫事,叫灵;不遵天道人事,还叫灵。楚灵王啊楚灵王,让寡人怎样去评判你呢?”
斗成然:“大王,胜者王侯败则寇。现如今我们是赢者,怎么说怎么有理。好,我会去处理这一切!”
景平王点点头。
“报——”内侍进园禀道:“大王,豚尹枝如子躬求见!”
景平王:“领他进来!”
内侍:“诺!”
一会儿,豚尹枝如子躬进园稽首道:“大王,子躬访问郑国现已返回,特来复命。”
景平王:“枝如子躬,犫、栎之田归还给了郑国吗?”
枝如子躬:“大王,是这样,访聘交好郑国,并不一定要把土地归还给郑国。犫、栎之田乃先辈们和楚国将士用热血换来的,我不能随意把土地交给他们。当我和郑国公卿谈论维护楚郑邦交时,郑国行人游吉请求说:‘据外间传闻,楚国要把犫、栎二地归还给我们新君郑定公,请问有这么回事吗?’我回答说:‘我不知道这件事呀!’于是,我没有把犫、栎之田归还给他们。我这样做是出于臣的私心和过失,因为臣并没有遵照大王之命,把犫、栎之田归还郑国。我应当说有罪,我愿意伏法。”说完,放下玉圭,脱去朝服,以罪人的姿态跪了下来,等待处置。
景平王走上前,拉起枝如子躬的手说:“贤卿不必过于自责,回家后可以暂时休息,等寡君有事时,自然会派使者去通知贤卿,你辛苦啦!”
枝如子躬站起身说:“大王,臣还有一事得向大王禀报!”
景平王:“何事?”
枝如子躬:“客居郑国的陈国二公子留,听说楚国准备护送公孙吴回国即位。为了争夺君位,公子留辞别郑国而投奔吴国,可能会游说吴国进兵陈国,帮助他重夺陈侯之位。”
景平王:“假若吴国入侵陈国,必经小城邦州来(现安徽淮南市凤台县)。这样看来吴国可能先行攻打我属国州来,然后过境楚国,再入侵陈国?”
枝如子躬:“是这样!”
景平王:“斗爱卿,你说州来有危险啵?”
斗成然:“就目前情况来看,应该不会有危险,吴国即便想攻打州来,也得着手准备呀!”
景平王点点头。
令尹府邸。
府邸门前有马车停下,官员卸下礼物,进去,一会儿出来。整个巷口马车排成长龙,大小官员都是去令尹府送礼物拍马屁的。
一辆马车从后超过其它排队的马车,直至府邸前停下。等候进府的官员见下车是中厩尹囊瓦,面呈忿懑而敢怒不敢言。囊瓦招呼家丁抬着两大礼篚进入府邸。正在接待的养奎,见一身盔甲装束的将军进到院中,赶紧上前堆笑的问道:“敢问将军是?”
囊瓦:“中厩尹囊瓦,字子常!”
养奎:“是囊瓦将军,失敬失敬!走,请大厅用茶!”
两人走进大厅,养奎对正拿着笔正在登记礼品的养毕说:“养毕,囊瓦将军造访,你招待一下,我去请令尹大人过来!”说完,走进隔壁内室。
养毕:“囊瓦将军,你请坐!”又对奴婢吩咐道:“看茶!”
囊瓦落座后对养毕说:“贵府达官贵人络绎不绝,真是好生气派!”
养毕:“当然啰,谁不知令尹位高权重,识相的,打点打点总有好处!将军,你能受到令尹接见已时莫大的荣幸,其他官员放下礼物就得走。”
囊瓦:“那是那是!”
“啊哈,楚灵王车右来了!”斗成然一跨进大厅似惊奇又挖苦道。
囊瓦一怔,赶紧起身拱手道:“令尹大人,罪臣参见令尹大人!”
斗成然换了一副和善面孔说:“坐坐,什么罪臣?能来府邸就是好的,我子旗对能改过自新的旧臣向来一视同仁。”
囊瓦:“令尹大人对罪臣宽宏大量,子常深表谢意!楚灵王已举行了大葬,罪臣早已与他划清界线,还望得到令尹大人垂怜和提携!”
斗成然:“只要真心拥护大王,过去的就让它过去。子常,你找老夫有何事?”
囊瓦见斗成然并非为难自己,略微放心的说:“令尹大人,我只想问,大人去了一趟丹阳,怎么没有把伍子胥请来?”
斗成然:“人家眼高,看不上车右!”
囊瓦:“是楚国大将军,典令!”
斗成然:“人各有志,何须强求?”
囊瓦:“那大王身边岂不缺了一个响当当的车右?”
斗成然:“楚国武将多如牛毛,随便举荐一个也不会弱于伍子胥?”
囊瓦:“那是!令尹大人,你看……”
斗成然装着不懂,说:“宫厩尹薳越、左司马沈尹戌、将军武城黑哪个不是武功顶尖人物,还找不到一个好的车右?”
囊瓦:“令尹大人,我是说我……”
斗成然打断囊瓦的话,说:“囊瓦将军,子旗还有要事,恕不奉陪。送客!”说完,自己走进内室。
养奎边送客边说:“囊瓦将军,只要心诚,总是有办法的,你说对啵?”
囊瓦:“告诉令尹大人,我还会再来的!”
?曾昌明创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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