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潮神》全景伍子胥
第四十五章
(2)伍子胥与太子建逃避追杀来到郑国寻求庇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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伍员、芈建一家进入郑都师之梁门时,消息马上就传到了郑宫。
郑宫大殿内,郑定公对卿臣们说:“我们郑国乃中原的一个小国,与楚国毗邻接壤。然而,楚国通缉伍员的告示也发到了我们这些邻国。但寡人认为,楚国太子建和楚国三代忠良之后伍员莅临我们新郑,不仅不是大难临头,反而是喜从天降。因为楚国毕竟不是诸侯盟主,虽然蛮横霸道,也不足以让我郑国俯首称臣。我国的对外政策凭什么听他们楚国的说词?说他们是钦犯,就是钦犯?甚至警告说如若收留,将加兵征伐。如今太子建、伍子胥投奔郑国来了,这是对寡人无比的信任,这信任反过来证明我郑国是有能力、有实力保护他们,诸卿以为如何?”
执政大臣游吉出班言道:“主公,公孙侨刚刚去世不久,国民尚在悲痛之中。倘若现在贸然收留他们,一旦楚国得知,恐将引发两国争端。况且他们来郑的目的,必定是来向主公借兵的。主公是答应呢,还是不答应?这些主公应该善断而谋?”
郑定公:“子太叔所言极是,所以寡人征求诸卿的意见。”
负责外交的孔张言道:“伍子胥其人我在洛邑见过,作为周景王的明辅,对各国献贡表现出了极高的睿智和公平。他是个人才,因父兄被杀,才投奔我们郑国。正如主公所说,他是信任主公才来的,我们应当高规格接待他们。”
游吉:“孔张,你在洛邑见过伍子胥,而我在郢都也见过他的父亲伍奢。他的‘茅屋待以嘉宾’,被先贤子产称颂为礼仪经典。他作为楚国的忠臣,却被楚子杀害了。本当我们更应该接纳他们,可不行啦,为了搞好与楚国的关系,郑国一直等待楚国归还我们的土地。所以游吉认为不应接纳他们为好。”
孔张:“当年是楚平王杀了楚灵王,自立为君时。曾经答应归还郑国的犨、栎土地,可如今六年过去了,一直没有兑现,所以对楚平王不要抱太大的期望。我们不能因为收留楚国的钦犯而低三下四,得有自己的主张和判断!”
郑定公:“孔张说得好,和寡人的想法一样。”
游吉:“既然主公同意接纳,那么,微臣也没有意见。让他们暂居一段时间,这样,也能显示主公的仁厚之心和博大胸怀。”
郑定公:“既然诸卿没有意见,那好,寡人决定亲迎他们入宫。侍从,在王宫附近找两处公馆让他们居住。”
侍从:“诺,主公!
郑定公当即下朝,并在宫前亲自迎接芈建和伍子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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芈建、伍员见到郑伯亲迎,赶紧稽首道:“尊敬的郑定公阁下,能得到您的亲迎,外臣不甚荣幸!”
郑定公笑道:“欢迎欢迎!侍从,将太子的家眷送到公馆去!走,我们进殿叙说!“说完,携着芈建、伍员走进大殿。
主客分宾坐下后,郑定公说:“寡人对你们的遭遇早有耳闻,你们既然来到郑国,一路之上肯定非常疲乏,先休息几日,以后有何打算,再慢慢商议。”
伍员:“我和太子殿下有仇在身,心急如焚,不瞒郑伯,我们主仆来到这里是来求援的。本来我们到了宋国,也是想向宋元公借兵的,可遗憾的是宋国正在闹内乱,自己的国家都不得安宁,怎么可能借兵给我们复仇呢?”
芈建:“郑伯,我们报仇心切,不知你能否借兵给我们?”
郑定公沉思片刻说:“这事慢慢再议。报仇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,先回公馆休息,你们看如何?”
伍员恳求地:“请郑伯再考虑一下我们的请求?”
郑定公:“伍子胥,你别急,寡人会考虑的。侍从,取来金银细软,送他们去公馆歇息!”
几天后,芈建与伍员从郑宫大殿出来,两人步下台阶。芈建对伍员说:“郑伯虽然每日好酒好肉款待我们,而且对我们敬如贵宾,却从不提起借兵之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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伍员:“郑伯并非寡断之人,他迟迟不提借兵之事,想必定有隐情。只有以后以泪洗面感动他,才能博得他的同情,方肯借兵助我。”
芈建:“那以后我们天天来,哭诉我们的遭遇,他郑定公总得给一个答复。”
在郑宫大殿里,芈建和伍员一见到郑定公,便哭诉着自己的遭遇和不幸,但并不提借兵之事,他们天天如此,几十天之后,郑定公终于忍不住的说:“你们日日向寡人哭诉,已有十几天了。你们虽然不提借兵之事,但寡人明白你们的意思,实言相告,郑国势单力薄,兵微将寡,只怕借兵给你们,也不能攻取楚国,请二位仔细想想?”
芈建一听心凉了,说:“我们从楚逃到宋,又从宋奔到郑,千里迢迢,历经苦难,没想到郑伯这么为难?”说着,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往下滚落。
伍员:“郑伯之言不无道理,您是怕借兵给我们万一不能取胜,名声又出去了,而且与楚国从此结上了仇。既沾了鱼腥,又吃不到鱼,失之两头?”
郑定公:“伍子胥说得非常对!你们知道啵,宋国现在的情况?”
伍员、芈建摇摇头。
郑定公:“华亥投奔陈国之后,内乱并未平息。不久,华费遂的长子华(chū)杀死了他的亲弟弟华多僚,并突袭了宋元公,将国君赶出了都城。然后,他又派人到陈国把华亥接了回来,继续当他的右师,并商量着谁来当新的国君。宋元公在郊外的一座旧城据守下来,双方相持不下,势均力敌地一直耗着。宋公佐派人去了齐国叫人来帮忙,华登则引来吴兵助战,结果,宋、齐联军被华登与吴兵打得大败。宋元公扛不住了,打算流亡到别的国家去,他的手下厨邑大夫濮劝他忍一忍,再去四处借兵。于是,宋元公又叫来了晋国、曹国、齐国、卫国,一起向华氏家族发动猛攻。华氏家族与吴兵被五国联军包围起来,被打得落花流水,俘虏了吴将公子苦雂(qín)、偃州员。华见势不妙,硬着头皮率领战车十五乘,步兵七十人,掩护小弟华登冲出了重围,奔赴楚国求援。
“楚平王派司马薳越率大军来到宋国,向宋元公施加压力,迫使他赦免华氏的叛乱之罪。由于楚平王的出面干预,诸侯联军都有所忌惮,宋元公不敢硬抗,只好息事宁人,不予追究华氏的罪过。至此,华氏、向氏一干人便流亡楚国去了。寡人之所以要讲宋国的这件事,是华登从吴国借到了兵,却损失了吴国的两员战将,不是他再次入楚请来救兵,恐怕华氏要在宋国被斩尽杀绝。”
伍员:“郑伯谈及华登借兵,他的情况与我和太子的情况截然不同。他是为了华氏的争权夺利而去借兵,而我和太子是有着血海深仇才来借兵。我知道郑伯是一个讲义气的人,而且又如此看重我们,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。不过,我们现在需要得到您的帮助,您看我们应该怎么办?”
郑定公听伍员这么一说,很受感动,同时也佩服他的机智,料定此人将来必成大事。他们要借兵,何不借此机会,利用楚国流亡太子去结交晋国,共同抵抗楚国,楚国的太子可是个分量很足的筹码。于是,对他们说:“寡人有一个想法,不知你们是否愿听?”
芈建、伍员齐声说:“郑伯请赐教!”
郑定公:“既然你们对寡人这么信任,你们也知道郑国兵微将寡,不足为用,成不了大事。太子,你若真想报仇,何不谋于晋国呢?只要晋国肯出兵,再加上我们郑国的配合,不愁攻不破楚国呀!“
芈建:“好,子胥,你明天就去晋国走一趟。”
郑定公:“且慢,伍子胥虽为三代忠良的之后,英雄无比,但毕竟只是臣子,要促成此事,,还是太子您亲自去才行。”
芈建想想也是,便说:“明天我亲往绛城一趟,请求晋顷公出兵助我攻楚,以报袭杀我之恨!”
郑定公:“明日,寡人挑选车马,安排好护送人员,送你去绛城。”
公馆前,芈建坐在马车上对前来送别的伍员说:“子胥,我就要启程了。建想拜托你一件事,我走后,芈胜就由你看护,好好照顾他们母子,拜托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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伍员:“太子殿下,你放心,我会好好照顾他们娘俩。不管借兵与否,早去早回!”
马昭仪牵着芈胜挥手,芈胜喊道:“父亲,再见!”
芈建:“儿子,再见!”一队马车渐渐驶远。
晋国的晋顷公听说楚国的太子到了绛城,想找他出兵楚国,教训教训他的老子,高兴得不得了,马上召开六卿会议,讨论出兵伐楚之事。晋顷公因为没有实权,说话不算数,一切还得听晋国六卿的。
当六卿韩起、赵鞅、魏舒、士鞅、荀寅、荀跞来到议会大厅。
晋顷公对六卿说:“楚国太子建一人从郑国来到绛都,是想让我们出兵楚国,征伐暴君楚平王。这个楚平王六亲不认,竟然派人刺杀他的太子,残害忠良伍奢父子,怨声载道,骂声一片!诸卿以为如何?”
扎着白纱带的荀寅说:“ 太子建一人从郑而来,想报私仇?让我们出兵,他可有帮手?”
晋顷公:“听说有一个叫伍子胥的人在帮他。也是衔冤报仇的,他是伍奢的次子。”
荀寅:“伍子胥?我认识他,我们在蒲坂渡口交过手,此人功夫了得。主公,当年就是他救走了秦国医和。”
荀跞:“主公,我也见过他。他担任过周景王的明辅,连荀寅的父亲荀吴都举不起的大鼎,他不用吃灰之力就能轻松举起。”
荀寅听后,脸一阵红一阵白,忿忿地说:“他有能耐,他自己杀向楚国去呀?为何让太子建来求我们晋国出兵?”
韩起:“荀寅,话不能这么说,一个好汉三个帮。你父亲荀吴得知宋元公被华登和吴兵所围,二话没说,举上军之兵出战宋国华氏,战而胜之。回国后,积劳成疾而驾鹤西去。你尚在服丧期间,怎么,这么快就丢掉了你父亲崇高的品德,为弱者而战,为道义而战?”
晋顷公:“诸卿,你们到底愿不愿意出兵,得有个定论?”
魏舒:“我建议出兵。”
士鞅:“为太子建出兵,打得过楚国吗?何况太子建从郑国而来,一定是受了郑定公的唆使,他好从中渔利。假使打败了楚国,咱们晋国又能得到多少好处呢?而且楚国太遥远了。”
荀寅:“攻打远方的楚国,不如谋取就近的郑国!”
晋顷公:“此话怎讲?”
荀寅:“郑国是夹在晋、楚两国之间的楔子,非常令人讨厌。要想打败楚国,就必须先拔掉郑国这个楔子,方可动手。现在,郑国既然相信楚国太子,那咱们不如借楚国太子之手,灭了郑国!派太子建回去当内应,来个里外夹击,杀了郑定公,分了他的国土,最后再图灭楚之计,岂不妙哉?”
赵鞅:“借他人之手而灭郑国,这是否有悖先贤子产建立起的睦邻友好?”
荀寅:“子产当国,执礼相抗,晋卿畏之。现轮到游吉执政,他不忍推行严格执法,而采取宽大治民政策,使郑国盗贼蜂起。我们谋郑,估计他还在镇压盗贼呢?”
六卿听荀寅这么一说,大家都沉默了。晋顷公见此,便说:“诸卿默不作声,应该觉得此计可行,既简单又实利。好,寡人这就去接见楚国太子建。”
当晋顷公见到太子芈建,便说:“寡人可以为你出兵,讨伐楚国无道昏君,但晋、楚之间隔着一个郑国,很容易坏事。你若真想报仇,就必须先除掉郑国这个绊脚石,只有这样才能取得最后的成功。”
太子芈建有些犹豫不决,没有啃声。
晋顷公继续劝他:“郑国是个反复无常的国家,从来无信义可言,已不是一天两天了。寡人若骤然起大军去远征楚国,万一他又从中作梗,太子的复仇也就绝难有成功之日了呀!”
芈建想想,觉得也是,说:“我也担心郑国反悔。”
晋顷公又说:“这样吧,寡人与你约定,你回到郑国做内应,寡人派兵从外部包抄,先将郑国灭掉!郑国的地盘全归你,让你来做郑国的国君,这样,咱们才能联手讨伐楚国,事必成矣!”
太子芈建听了大喜,欣然允诺,说:“顷公,我听你的!”
晋顷公:“不!太子建,你要听荀寅的,他交代你怎么做,你就怎么干。”
荀寅:“太子建,我给你活动经费,你去郑国招募勇士,我会定期派人过去与你联系。时机成熟,晋国出兵,你再在宫中举事,一举灭了郑国,让你当上郑伯。”
芈建兴奋异常:“好,一言为定!”
荀寅与他击掌,说:“一言为定!”
协议就此达成后,芈建拜辞了晋顷公,踏上了回郑国的路,准备实施他新的秘密使命。
伍员打马马肩让芈胜骑在自己的肩上。他今日要去一个特别的地方,追思一下这么多年来的聆听和教诲。出了城门,面前展开了一片山水,有农田,有水车。云雾散开,清晰得显露出乡间的一草一木。浅浅的洧水(今双洎jì河)明如平镜,看不出它在暗自流动,秋日的早晨也并非艳阳高照,清新爽朗才是它的主题。他逡巡在水滨,仿佛觉得在这样明朗的世界里,自己是多么的渺小。他游历过吴、陈、蔡、徐、齐、晋,过境秦,在周王朝洛邑他曾风光一时。偏偏是父兄被昏君杀害,他逃到了宋,如今又来到了郑,郑是他心仪的地方。郑国在子产的执政下,夜不闭户,路不拾遗,田器不归,人民虽然贫乏,却都熙熙攘攘,各自守着自己的井边的土地耕耘。如今他目睹现在的情形,与传说的没有两样,想不到一个被晋、楚两国欺侮得无以自存的郑国,竟会暂时达到这种平安的境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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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时,一辆马车在伍员前面不远处停下,车上下来三个人,一个中年妇女搀扶着一个老人,另外是一个穿着官服的人。老人指着很远的一座土丘说:“那是我们的执政的坟墓,短短几个月,已经被茸茸的绿草蒙遍了。我们走过去,这样显得虔诚些。”
中年妇女:“叔父,公孙侨的墓还远着呢,你老腿脚不方便,想来缅怀执政,也得在近处下车,这样走过去吃得消?”
老人:“吃得消,吃得消,慢慢走。”
听见中年妇女的说话,伍员放下肩上的芈胜,赶了两步对中年妇女喊道:“郑妃,彩秋姐姐!”
彩秋惊喜道:“子胥弟弟,怎么是你?你怎么来郑国了?”
伍员叹息道:“唉!一言难尽,等会再谈。那你是怎么回国的?”
彩秋:“自楚灵王自杀后,我们这些嫔妃本当充婢,是我叔父赶去乾溪救了我。”
伍员:“想必这位老人就是你的叔父?”
彩秋:“是,他是我叔父丰卷,这位是我侄子孔张。”
孔张:“伍子胥,我见过你,在洛邑你是周景王的明辅,我是郑国献贡官员。怎么也来缅怀执政大人?”
伍员:“是啊!在我十五岁那年,申地会盟。来,我们边走边说。我作为编修,亲耳聆听了子产对礼的阐述,真是一个仁人君子啊!”
丰卷老人说:“何止是仁人君子啊,简直就是仁爱宽厚的典范。当年,为了祭祀,我要求进行狩猎,子产不批准。那时仗着年轻气盛,立即召来家族准备造反。子产得知后,为了国家避免陷入分裂,马上辞职,并声明要离开郑国。幸亏七穆之首罕氏子皮经过考虑,表态支持子产,把我驱逐郑国。子产复职后,下令保存我的田产,过了三年,子产反而召我回国,又把田产还给我,连这三年的田地收入也一并交还给了我。子产的宽厚待人使我感动不已,我这个企图造反、罪孽深重的人,如今,深深体会到郑国失去这样一个先贤,是多么令人惋惜啊!”说完,边哽咽边擦拭着老泪。
他们渐渐走进坟墓,看见新栽植的松柏下,聚集着许多男女,这都是来哀悼子产的。今天的天气特别好,来的人分外多,远远看去,俨然成为一个集市了。这一带地方,每逢春季桃花水下时,本来是男女嬉游场所,人人手里举着兰草,说是祓(fú)除不祥,其实是唱着柔靡的歌,发泄他们一冬窒闷的情绪。如今这座坟墓把这片地方圣化了,今天这里的男女再也没有春日嬉笑的心情,人人的面上都是严肃的。这些人在子产的坟墓前,有如一群子女围着一个死去的母亲,各人说出各人心内的愁苦……
伍员靠着一棵松树,看着这些哀伤过度的郑民,好像忘却了墓园外的世界。子产死了,郑国人无所适从。而我父亲死了,又该怎办呢?
芈建回到新郑,在公馆门前,一见到伍员便把荀寅之计讲了。
伍员听了大惊:“太子,你这是在寻死呀!咱们逃出了楚国,无处藏身,是郑伯收留了咱们,现在你又被晋国人利用了,去谋害郑定公,这种侥幸之计能成吗?太子,请恕我直言,郑国不借兵并不为过。如今你要里应外合刺杀他,这就是你的不义,太子万万不能这么做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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芈建:“我到了两国借兵都未成功,千辛万苦,忍辱负重,总是以仁义为本,可这深仇大恨何时能报?这次晋国终于答应先夺了郑国,再为我们出兵楚国。何况我已答应了荀寅,如果违约,岂不失信?”
伍员:“你不答应他们,他们也不会怪罪你什么;可你答应了他们,则信义俱失,再很难为人。事不成,祸从郑来;事若成,祸从晋来,都是祸呀!”
芈建:“我在楚国做太子的时候,是以信义、仁厚著称,但现在想起来都是愚蠢。子胥,我意已决,你不必劝阻了!”
伍员还想说,被芈建打断:“你若还讲君臣之礼,就不必说了!”说完,竟拂袖进门。
伍员刚想追过去,就见公馆大门一关。他怔怔的站在门口,若有所失的叹了一口气,无奈的走了。
翌日,伍员又来到了芈建公馆。他叩响门,半天没有反应,然后,他就大声的喊着:“太子!太子!开开门,子胥有话要说!”
这时,听见里传来芈建的声音:“马昭仪,你敢开门,爷今天就把你休了!”伍员听到这里,知道芈建不肯再听他的劝阻,只得返身离开。过了几天,伍员再次来到芈建公馆,竟然发见门前站了一个壮汉把守大门。他驻足了片刻,就见有人出来,个个都是精壮的汉子。伍员在想:难道芈建在招募死士?真要对郑定公下手了?不行!我得制止他,否则引火烧身,死都不知是怎么死的。想到这里,伍员大步走到公馆前对壮汉说:“我是伍子胥,请予通报太子建,我要见他!”
壮汉:“殿下交代了,任何人不见!”
伍员喝道:“他说不见就不见?闪开!”
壮汉仗着一身横肉顶上前,凶巴巴地说:“你还敢闯?告诉你,殿下交代,就是不让伍子胥进公馆!”
伍员一听,火冒三丈的说:“喔嗬,竟敢来拦我?”说完,一个大巴掌按住壮汉的脑袋往下用力一按,犹如千钧之力,把那壮汉直接按趴倒在地。
壮汉大叫:“将军饶命!”
伍员骂道:“凭你们这些乌合之众还能成事?”说完,推门直入。
芈建正在厅堂与几个人在密谋,见伍员进来,赶紧支开其他人,陪着笑脸说:“子胥来了,有何事?”
伍员:“这些人都是你招募来的?看这些人没有一个能办大事的,靠这些人能刺杀郑君,颠覆郑国?算了吧,不要做春秋大梦!昔日秦国大将杞子、杨孙一起谋划攻击郑国,结果举事不成,还害得四处逃窜,没了藏身之所。太子初来乍到,人生地不熟,凭什么就能当得了内应?我认为此事断然不能成功!而且背信弃义不可为。郑伯讲情重义,我们怎能以仇报德呢?那天谈话后,我觉得我有必要再次提醒你,千万不要做恩将仇报的事,遣散这些死士,拒绝与晋国的荀寅来往。我考虑好了,我们还是前往吴国去!太子,你看怎么样?”
芈建:“子胥,我知你是来沮劝我的。我已是骑虎难下,开弓没有回头箭,只有孤注一掷,即便是死,也比这样耻辱的活着强。不管结局怎样,我只有一个请求把芈胜带走,他的祖母蔡姬在蔡国郹阳。”
伍员:“你执意要这样做,我也没法,结果只会飞蛾扑火、横祸将至。芈胜我会带走,交到他祖母的手中,什么时候就不得而知了。”
芈建:“那就谢谢子胥了!”
芈建紧锣密鼓的行动起来,招募了不少勇士,还结交了郑定公左右亲信,一切准备就绪,晋国也派间谍与他约定了袭郑的日期。芈建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,无人可知。不料,纰漏竟出在了他招募的勇士中,有一个叫宋伯的人,由于嫌太子建给的赏钱少而与他发生口角,芈建一气之下把他逐出公馆。此人怀恨在心,便报告了郑定公。起先郑定公不信,宋伯拿出了芈建的赏钱,并说出了一些勇士的名字。郑定公这才叫人暗中查访,果然这几人经常出入芈建公馆。郑定公勃然大怒,大骂芈建不义,决定杀了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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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天,郑定公派人请芈建去后花园饮酒赏菊。刚踏进园时,芈建还有点提心吊胆,当看见有酒有菜,有公卿大夫作陪,他才放心下了。郑定公亲自斟酒,有说有笑,指着满园的菊花,开怀畅饮。君臣推杯换盏,觥筹交错,热闹甚欢。这时,孔张悄悄地溜出了后花园。
芈建喝得酒酣耳热之际,郑定公不急不缓的说:“太子建,寡人好意收留你,可以说不曾有丝毫怠慢,即使在举国哀悼子产的日子里,也将太子作为座上宾隆重款待。太子你说是不是这样?”
芈建连连点头说:“郑伯说得一点不假,我感恩戴德还来不及嘞。”
郑定公忽然话锋一转,说:“寡人如此好心待你,你怎么忍心勾结晋国图谋于寡人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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芈建吓得魂飞魄散,虚汗淋漓,矢口否认:“没有!没有!”
郑定公立即正色,大喊道:“把谋逆的死士押出来!”
侍卫押着几十个五花大绑的死士,齐齐的跪在了地上。芈建一眼扫去,跪地求饶有贿赂的亲信,也有自己招募的勇士。完了,一切努力瞬间灰飞烟灭。郑定公大喝一声:“将这个忘恩负义的鸟人,和这些该死的帮凶拉下去砍了!”随着“咔嚓,咔嚓”人头落地,十几个谋逆者霎时变成了鬼魂。
孔张上前问道:“主公,伍子胥和芈建的家人怎办?”
郑定公:“据悉伍子胥并没有参与此事。”
游吉:“杀!我亲带人去公馆,格杀勿论!”等游吉领着一大群侍卫冲出后院,郑定公摇摇头说:“子太叔怎么会这样?”
孔张:“游吉心态变坏。由于他的宽怀政策,盗贼蜂起,所以起了杀心,不知多少盗贼人头落地。这回要轮到了伍子胥。”
丰彩秋亲驾马车疾驶至伍公馆,未等马车停稳便高叫:“子胥弟弟!子胥弟弟!”
正在厅堂收拾行囊的伍员听到喊声,赶紧奔出门,见是彩秋,很吃惊的问:“彩秋姐姐,你怎么来了?”
彩秋跳下车,惊魂未定的说:“刚才我侄子孔张来告诉我,郑定公把太子建杀了,让你赶快逃走。来,驾我的车,晚了,怕来不及了!”
伍员返身奔进厅堂拿起行囊后,登上彩秋的车,说了一声:“彩秋姐姐,谢了!”挥鞭朝芈建公馆疾驶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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伍员一到芈建公馆就对马昭仪说:“太子夫人,不好了,太子被郑定公杀了。你赶快收行李,我们逃吧!”
马昭仪“啊”的尖叫了一声,稳了稳神,然后抱起芈胜吻了又吻。泪水啪啦啪啦掉了下来,最后毅然的把芈胜往伍员怀里一推,说:“伍将军,芈胜就托付给你了!”说完冲到院中的石井,纵身一跃,叮咚一声,一柱井水掀起,马昭仪投井自尽了。伍员冲过来看到深不见底的水井,顿足,揪心的说:“怎么就投井了?怎么就投井了?”
芈胜凄厉的喊道:“娘——”
伍员只好抱着芈胜登上车,一手揽着芈胜,一手拽着缰绳,驾车疾驶而去。后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,伍员驾车一路狂奔,行至于山梁边。他果断停车,抱着芈胜跳下车,挥剑直刺乘马,血溅道上,马匹与车舆冲下了悬崖。游吉率追兵赶至山梁,见地上有血,伸头朝悬崖下一看,车毁马亡。躲在在树丛里的伍员,见游吉与追将议论了一番后,驾车离去。伍员牵着芈胜走出树丛,朝新郑方向投去一瞥……
曾昌明创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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