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潮神》全景伍子胥
第五十章
(2)伍子胥复仇计划逐渐形成
延陵邑。
两辆厢车来到了城郭低矮的延陵邑。要离在城郭边的营房前停下车,向警卫询问道:“军爷,伍之鸡将军可在这里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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警卫:“你找伍之鸡将军,你们是从哪里来的?”
要离:“我们是从洛邑来的,是伍之鸡的朋友,想来拜访他。”
警卫:“从周王朝洛邑来的?你们那里正在闹内乱,怎么想起找他?他不在,去了延陵宅邸。”
要离:“延陵宅邸在何处?”
警卫:“城中最雅致的房屋便是延陵宅邸,一去便知道了。”
要离拱拱手,说:“谢谢军爷!”然后对文之仪说:“伍之鸡去了延陵季子的住所。”
文之仪:“那我们正好拜会一下大儒季札先生,有好些年不见了,吴国的贤士啊!”
两辆厢车驶入城中,远远望见一座院落,古色古香的木门前悬着“延陵宅邸”。文之仪、要离跳下车,双双揖手恭敬地对门卫说道:“我是从洛邑来的文之仪。”
“我是商人要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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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之仪:“我俩不辞千里前来拜会季札先生、伍之鸡将军,请门卫予以通报!”
门卫见文之仪面善又举止斯文,热忱地:“先生,稍等,小可这就去通报。”
一会儿,季札与伍之鸡走了出来。早已从车上下来的鲍淑惠,迫不及待冲上去喊道:“子鸡哥哥!子鸡哥哥!”
伍之鸡惊道:“鲍淑惠!你怎么来了?”
鲍淑惠笑道:“子鸡,你还能认出我来?”
伍之鸡也笑道:“当然!”
一阵喧宾夺主后,文之仪、要离向季札稽首道:“先生别来无恙,后辈向您老致礼了!”
季札:“听闻大名鼎鼎的文先生来到敝舍,真是蓬荜生辉!蓬荜生辉呀!”
文之仪:“还大名鼎鼎?我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,是到你们吴国讨生活来了!”
季札:“周王朝内乱,文先生能躲过一劫,就是好事啊。吴国欢迎你们的到来!”
文之仪、要离又跟伍之鸡揖手,文之仪道:“伍之鸡将军,没有你的鸡父之战,我们尚不知道你有这么大的功绩,也不会千里迢迢找到吴国来!”
伍之鸡赶紧揖手回礼,说:“都是季子先生推荐所致,得感谢季子先生。没有他,就没有现在的我!”
季札:“你们的到来不胜荣幸,敝舍有请!”
文之仪转身招呼家眷们:“你们过来见过吴国大儒季札先生!”
女人道万福,孩子们跪拜。季札连连扶起孩子,并对门卫喊道:“领她们到客房歇息。走,文先生,我们去客厅!”
鲍淑惠正在犹豫,是跟孩子们走,还是到客厅去?这时,伍之鸡说:“鲍淑惠,走,我们去客厅。”
鲍淑惠欣然应诺,跟着一行人来到客厅。大家各自屈膝坐下,婢女赶紧端上茶盏。
季札首先问:“这位小姐,就你,我不认识,你也是洛邑人?”
鲍淑惠:“回先生的话,我不是洛邑人,我是齐国人。”
季札惊异的:“齐国人?”
伍之鸡:“先生,您应该早就熟悉她,我那条绣有‘鸡父’的手帕就是她送给我的。她叫鲍淑惠,是齐国鲍文子的孙女,是齐国贵族。”
季札:“原来如此。鲍小姐,你送手帕给伍将军,莫不是有点钟情于他的意思?”
伍之鸡连连摇手,说:“不不,她也同样送了一条手帕给我二哥。先生莫要误会了!”
文之仪:“先生,这事我知道,鲍小姐心仪的人是伍子胥。所以她愿千里寻亲,与伍贤弟相见。”
季札:“哦,原来是这样。那么,你们又是怎样遇上的呢?”
文之仪:“她姑父是鲁国大夫季公鸟,不久前去世了。她为安慰她的小姑,留在了曲阜。谁知她的小姑是个不贞洁的女人,与人通奸,还命婢女打伤自己,反过来诬告自己的小叔子非礼她。她气愤不过,谴责了她的小姑,然后就跑了出来。在曲阜城郊正好遇上了我们。她说想去南方吴国找伍之鸡,我们正好顺路就把她带了过来了。”
季札:“看来鲍小姐冰清玉洁,对爱情忠贞不二。等会儿吃过午宴,我让子鸡领你们去阳山,去见伍子胥。”
鲍淑惠激动地:“大哥哥在阳山?他没有出仕为官?”
季札:“吴国的情况,你们有所不知,君王各有自己的主见,没有为官也属正常。”
文之仪与要离交换了一下眼色,然后说:“先生所言极是,各国情况不同。就拿周王朝来说,内战正酣,相互抢夺人才,划派为阵。我早年因提出了铸造大钱,因而得罪了极力反对铸钱的单穆公。他就把我划为王子朝一党。而周敬王为了改变周王朝的颓势,多次派苌弘来我府上邀我出山,恢复并重整周王朝经济。王子朝听说我这个中间人物要去帮周敬王,就派尹文公来劝说我,我没同意,于是干脆派人挟持我,好在要离拼命保护了我。我们只好远走高飞,投奔吴国来了。”
季札:“那你们是从鲁国而来,这才到了吴国?”
文之仪:“是这样,路虽然长了点,但安全。”
季札:“要离,想当年瞽公去世时,你还未成家,现在夫人、孩子都有了,还在打鱼吗?”
要离:“回禀先生的话,我婆姨家是做酿酒业的,所以我也改行做起了酿酒。吴国是我的祖籍地,回来我就开个酒坊,大家以后不妨到我的酒坊来聚聚,米酒尽管放开肚量喝,直至一醉方休!”
文之仪提醒道:“要离,在先生面前文明点。”
要离吐了一下舌头,知趣地挠了挠头。
这时,婢女进来说:“先生,宴席已经摆好,请大家入席!”
季札热忱地:“大家膳房请!”
干栏式木屋。
里面传出欢声笑语,大家围着长条桌而坐。桌上摆满了菜肴和酒水。男女老少齐聚一堂,开怀畅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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伍之鸡举杯言道:“文先生和要离老弟能举家来我们吴国,真是我兄弟俩的荣幸!特别是鲍淑惠的到来,我二哥也有了精神依托,往后不再是形影单只、孑然一身。”
伍员偷偷看了鲍淑惠一眼,只见她羞涩的低下头。然后举杯说:“文兄来吴国,我想以后必定大有作为。时下暂且居住在我这里,我这干栏式木屋房间多的很,足够大家住下的。要离在没有开酒坊前,亦可在此住下,大家难得一聚。来,我们再接着干一杯!”
要离:“伍兄,安排好了文先生,我就放心了。今晚我暂且住一宿,明天我就准备去鸿山老家,开一间酒坊。到时,大家相约再见。”
文之仪:“子胥,你一个人在阳山耕作,我虽没有作过田,但我也可以学做一些农活,以后我们两人一起干。”
伍员对文之仪说:“你出来一下,我有话说。”
两人走到干栏外走廊上,伍员笑道问:“文先生,想不到吧?我伍子胥竟在阳山当个农夫,还乐在其中?”
文之仪亦笑道:“是想不到,凭子胥的本事,怎么在吴国也要是个大夫以上的要员,吴王竟然赏赐一块田地让你耕作?是没想到!”
伍员:“文兄,伍之鸡出名完全在于季子先生的提携。而我是以复仇为己任,不报父兄之仇,誓不为人。我俩的起点不一样,因此,文先生只有耐心等待,你我终有出头之日,相信我的话!”
文之仪:“当然相信!”
伍员:“好,明天我们去送要离回鸿山老家,帮他把酒坊开起来。这也算是对他一直以来照顾瞽公的报答,他是个善良的好人。”
文之仪:“行!”
柴火灶烧得正旺,伍员在灶台后不断添着秸秆。大锅里烧着滚沸的开水,要离用瓢舀着开水倒进木桶,准备提入浴房。伍员放下秸秆,说:“要离,我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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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离笑道:“伍兄别看我个子小。在酒坊,那木桶比这大得多,都是我一人搬来运去,放心好啦,你只管烧火就行。”
烧好了一锅热水,伍员又继续加下冷水。然后又坐在灶前添着秸秆。这时,伍之鸡进来也蹲在一旁,帮着烧火。他悄声的问:“二哥,淑惠来了,你怎么对待这位未过门的嫂子呢?”
伍员正色地说:“父兄之仇未报,我怎能忘了你嫂嫂?除非该死楚景平王死了,我的心平复下来,才是考虑淑惠的事。”
伍之鸡:“淑惠对你一往情深,那么多人想娶她,都被她拒绝了。你不能再耽搁她了,要对得起她这么多年对你的思念。”
伍员:“到时我会考虑的,子鸡无须多言!”
伍之鸡:“二哥,你上次说的事,公子光可曾光临过阳山?”
伍员悄声的说:“来了,果不其然,他有异志。我们正在等待机会,准备一击成功!”
伍之鸡:“所以,二哥对文先生的到来并不担忧,而我却不能为文先生提供举荐门路,我感到很无奈。”
伍员:“子鸡,正因为你在鸡父一战成名,而各路英雄好汉慕你之名,都来投奔于你,这是天大的好事。相信以后会遇到更多的人才,说不定千里之外的母亲闻讯,也会光顾吴国。”
伍之鸡:“母亲能来,那是太好啦!”
伍员:“这是冥冥之中的事,可能是我想得太遥远了。子鸡,现在有热水,你也去洗个浴!”
伍之鸡:“好嘞!”
夜深人静。
浴房,洗好澡的伍员,拧干了自己雪白如霜的头发。随手拿起扫把,把积水扫了干净。然后,走过厢房,来到自己的房间。他拉开推拉门,只见鲍淑惠坐在塌上,垂眉低首。伍员惊道:“淑惠,都已经安排好了房间,你怎么不去自己的房间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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鲍淑惠羞涩地:“伍大哥,我千里投奔于你,你就这样把我拒之门外?何况你的事我也听说了,嫂夫人为救侄儿已献身涂水,我一个冰清玉洁的大家闺秀,就这样委身于你,难道还玷污了你不成?”
伍员连连解释:“不是不是!淑惠,你听我说,子胥父兄衔冤被杀,伍氏一百二十八口身首异处,我已立下誓言,不报此仇誓不为人!我知道你一往情深,也知道你非我伍子胥不嫁。但这个时候不是儿女情长之时,等我杀了楚王之后,我一定选个吉日,明媒正娶,总不能这样稀里糊涂上了我的床,让我伍子胥不干不净。你看如何?”
鲍淑惠从枕头之下拿出她绣的“烈焰”手帕,说:“伍大哥,这块手帕你珍惜的这么好,一点褶皱都没有,看出你心里有我。但我已走进你的房间,大家都一清二楚,你不跟我同枕共眠,让大家笑话于我,你不觉得我很委屈吗?”
伍员歉意的说:“那这样,你睡木榻,我睡地板。”说完,抱起被褥,自己和衣睡下。
鲍淑惠看了一眼侧睡的伍员,吹熄了油灯。
一夜寂静。
当鲍淑惠睁开双眼朝窗外一看,只见满天星辰。她爬了起来,蹑手蹑脚走出厢房,来到灶间。她剔亮了油灯,看见黑通通灶口,却不知怎样点着柴火,她琢磨了半天也弄不明白怎么升火做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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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时,伍员走了进来,问道:“淑惠,怎么起的这么早?”
鲍淑惠指了指灶口,示意不知怎么升火。
伍员:“你想为大家做早饭?”
鲍淑惠点点头。伍员拿起灶边一根竹筒,伸进灶口,轻轻地一吹,夹些秸秆进灶,火立时燃烧起来。然后往大锅里加水,倒入粟米,搅动几下,盖上锅盖。添了几把柴,火苗蹭蹭的往上冒。
鲍淑惠看着被灶膛火光映红了的伍员的脸,加上他披散着花白的头发,显得十分苍老。她一阵心酸的说:“伍大哥,沧桑巨变,怎么也没想到,你如今变得这么苍老?头发变得像银丝一般。家里有黑芝麻没有?”
伍员:“有哇,那是用来榨香油的。”
鲍淑惠:“我要让你多喝芝麻糊,使你的头发变花,变灰,变黑。”
伍员:“黑芝麻糊是有这样的功效,可我的心思不在这里。事未竟,却要改变模样,这是我励志的见证,我不想轻易改变它,等我灭了楚景平王,我一定听你的话,天天吃芝麻糊,用醋水洗头如何?”
鲍淑惠噙着莹晶的泪水,默默地点点头。
大家用过早餐后。
要离套好车,扶娘俩上了厢车。伍之鸡骑着烈焰马,伍员载着文之仪,大家向鲍淑惠、文氏和她的一双儿女,挥手道别。
山道上,一匹单骑和两辆车向前疾驰。来一个岔道上,伍之鸡骑着马停下,拱手对要离说:“要离老弟,前面直走就是鸿山了,我得往延陵去了,就不送你去鸿山了。就此道别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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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离拱手:“子鸡兄,以后来酒坊饮酒,切莫忘了!”
伍之鸡:“不会忘的!”然后又对后车的文之仪拱手:“文先生,告辞!”
文之仪:“子鸡,代问季子先生好!”
伍之鸡:“会的!二哥,我走了。”
伍员:“去吧!”
伍之鸡挥鞭疾驶而去。
鸿山小镇。
两车来到鸿山的小街上,要离停住车,指着一处小院说:“伍大哥,我家老宅到了。多少年没来,还未打扫,怠慢了!”“说完,跳下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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伍员:“要离,现已晌午,我们找家酒肆先吃饭,回头我们帮你打扫房屋如何?”
要离:“那不必了,让我妻子先去打扫房间,我们吃完饭再来。”说完,把钥匙交给妻子,叮嘱道:“你把房间整理一下,一定要打扫干净。等会儿我会跟你们带些吃的来。”
伍员:“那好,我们走。”
两辆马车继续向前驶去,街面人来人往,还算热闹。不远处正好有一家酒肆,店小二见有马车到来,赶紧招呼客人进店。要离三人进到店内,只见店内正在举行白喜事,要离正想退出。
伍员说:“此家操办丧事非等闲人,恐怕是入仕之人故去,好不热闹。我们喝我们的酒,看看也无妨,文先生,你觉得如何?”
文之仪:“各国红白喜事风俗不同。要离,就到这里坐下。”
仨人捡了一张空桌坐下。
这时,主持人正在念来宾的名字,并把他们的吊唁礼品一一记下。当念到椒邱?时,主持人特意重点介绍道:“这位勇士叫椒邱?,是我们故去老主人的朋友。他是东海人,自幼拜师学艺,武艺高强,胆大无比。不怕鬼怪,敢于上山与山林之怪夔魍魉斗。这次闻主人故去,特意从东海赶来,在经过淮津渡口,正欲解车马饮水,护河人赶过来说:‘壮士慢来!’椒邱?问:‘为何不能饮水?’护河人:‘壮士有所不知,这河里有水怪,马若饮水,水怪即刻显身。’椒邱?一听哈哈大笑:‘水怪有何可怕?有我在此,谅它也不敢兴风作浪!’待马刚入水中,便响起一阵呼啸之声,紧接着河面之上白雾腾起,河水打着漩涡,波浪一排接一排,浪头掀起有一丈多高,顷刻间,马匹嘶鸣,不一会儿就没了影。椒邱?大怒,赤膊持剑跃入水中,与龙罔象大战三日三夜,龙罔象被他杀死了。他从水中跃出,却瞎了一眼。诸位,此等勇士前来吊唁,是我等的荣幸,勇士快快入座!”
大家不约而同的抬起头,想见识一下这位神奇的英雄。椒邱?十分高傲,他见丧席的主位坐满了死者的亲人和村中长辈,心中颇为不满,瞧了瞧宾客席中尚有一个空位,便嘟嘟嚷嚷坐下,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。
椒邱?隔桌坐着正是要离他们。他见吊唁的人把目光全都集中在椒邱?身上,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,不过对他却产生了反感。又听他嘀嘀咕咕地说:“我椒邱?前来吊唁,是你们的荣幸,为何不留主宾席与我?这不是冷落了千里之外的朋友,我好心赶来,却只坐在客席,这像样吗?”
要离听他对主人有不敬之词,加上他在那里乱动,心中不免有几分恼火,便指桑骂槐地说:“是哪个不懂规矩的山野村夫在这里胡说逞能?”
椒邱?无论走到哪里,都是有人捧着,说尽恭维之词。现在听要离讥讽自己,便不由斜视对方一眼,同时发出了几声冷笑。他见要离身材矮小,头上长着稀疏的短发,满脸皱纹,而且五官还紧凑的长在一处。这副尊容,任何人见了都会觉得可笑。
要离见他如此傲慢,心中更恼,干脆高声说:“人人都知道椒勇士勇猛过人,上山敢与夔魍魉交战,下河敢与龙罔象决斗,人人都敬慕你的英名,却没有想到你在淮津失了马,不能追回,而且还瞎了一只眼,不但辱没了勇士之称,又害得自己形容致残。你不但不觉得惭愧,还敢在此耀武扬威,盛气凌人,真是白白拥有了勇士之称!”
要离的一席话正说到了在座的心里。他们有的与椒邱?相识,有的不相识,见他傲慢无礼的样子,心中都不满。所以,当要离话音一落,人们便开始起哄,并硬把椒邱?给轰走了。
伍员与文之仪坐在一旁,相互交流了一下眼神。对要离大义凛然,不畏强势,敢与讥讽勇士,暗暗敬佩。想不到此刻的要离,反而一下成了众人敬佩的对象,齐刷刷把目光投向了他。
仨人酒足饭饱,离开了酒肆,上车前,伍员对要离说:“那个椒邱?被你气得一声不吭的走了,估计会站在哪个巷口盯着你。晚上,恐怕会来报复你。”
要离笑道:“我有胆嘲笑他,就有胆会他,不怕!”
两车到了要离家,要离把食盒递给妻子,她接过食盒,并端来茶水,请文之仪、伍员用茶。这时,要离对刚要去吃饭的妻子说:“婆姨,今晚你带着孩子到客栈去住一宿,明日再回来。”
要离妻问道:“我们刚来鸿山,夫君为何让我去住客栈?”
要离说:“今日我们去酒家吃饭,正遇酒肆办丧席,席间我嘲讽了勇士椒邱?,今晚他定来报复,你带孩子躲开为妙。”
要离妻知道丈夫乃智勇之人,便答应了。文之仪、伍员在一旁默不作声,想见识一下要离如何对付椒邱?。
到了晚上,要离之妻带着孩子走了。要离请文之仪、伍员到内室休息。自己打开堂屋的门窗,披发赤膊端坐堂中,等待椒邱?前来。
深夜,果然外面有脚步声。椒邱?手持利刃,蹑手蹑脚摸了进来。他见堂户大开,直奔其室。要离听见脚步声,故意斜卧在桌旁装睡。椒邱?见一人披发赤膊卧在那里睡着了,细看看,果然是要离。他迅速地将利刃压在要离颈脖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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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离故作吃惊状,睁开眼睛问:“谁这么大胆,敢入室行凶?”
椒邱?愤怒地说:“今日丧席间,我受尽了你的侮辱,今晚你休想再活了!”
要离故作惊恐,说:“原来是椒壮士,难道你还没有被羞死吗?深夜造访,有何贵干?”
椒邱?又气又羞,说:“今夜我来,就是要你的命!”
要离一点也不惧色,问道:“你为何要杀我?”
椒邱?一转眼珠,说:“你有三个原因当死,难道你不知道?”
要离:“不知!”
椒邱?:“你在丧礼席上当众辱我,这是其一;你夜不闭户,是你该死,这是其二;你见我并不躲避,命该你死,这是其三。有这三过,你分明自己找死,休怪我手狠!”
要离镇静地说:“我有三死之过,你有三不肖之愧,你可知否?”
椒邱?回答:“不知!”
要离说:“我当众辱你,你不敢发一言,这是不肖之一;你入门不喝,登堂无声,分明有掩袭之心,这是不肖之二;你用剑压住我脖子,才敢大声讲话,这是不肖之三。你有三不肖,却来责我三过,难道不卑鄙吗?”
要离这一番话讲得椒邱?手都软了。他把剑放下来,心中暗想:此人不仅不怕死,而且智谋过人,果然在我之上,看来,世上比我高的人,还大有人在。他折服的问:“我们斗了一整天,椒邱?尚不知高人的姓名,请你告诉我,让我好好记住你?”
要离:“我行不更名,坐不改姓,鄙人姓要名离!”
要离的智勇使这位一向盛气凌人的勇士佩服得五体投地。他收起剑来,自思自叹道:“我自以为乃天下第一勇士,世上无人能比,没想到要离却在我之上。我若杀他,岂不贻笑于人?若不杀他,我又怎能称勇于世呢?罢罢罢,我去也!”
椒邱?说着,把剑丢在地上,以头触柱而死。
伍员和文之仪在内室把一切听得清清楚楚,这会儿更加佩服要离,认为要离确实是天下英雄,以前怎么没有察觉到呢?两人从内室出来,向要离揖手表示敬佩。
伍员说:“要离,想当年在洛邑,你还是个唯唯诺诺、腼腆的小子,想不到几年过去,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。白天,你因椒邱?傲慢无礼,以及他的不敬之词而羞辱了他。晚上,你又临危不惧地控诉了他的不肖之举。纵然他是天下的勇士,在要离面前也自愧不如,使其倍感压力,而愤然离世。要离,你不愧有勇有谋,智勇双全。在此酿酒,我觉得虽然清闲,但作为真正的勇士,甚为可惜!”
要离诚恳的说:“伍大哥,我知道你是办大事的,以后若是用得着我,我一定效力!”
文之仪:“要离,现在别谈别的,我们赶紧买一副好棺木,把尸体掩埋了,毕竟此人也是东海来的勇士,我们不能亏待他!”
伍员:“文先生说得对!我去通知他的故去的朋友家,并去订购一副上好的寿材来,我们做到有礼有节。这样,要离也能在鸿山站稳脚跟,酒坊也能越开越旺。”
鸿山依山傍水的山坳处,砌着一座坟茔,墓前立着墓碑,上面刻着:椒邱?之墓
要离、伍员、文之仪看了最后一眼墓碑,然后离开了山坳。
鸿山街上一家酒坊开张,锣鼓喧天,锁啦声声。人们兴高采烈沽酒买酒,人来人往,店铺好不热闹。
要离着装一新,向街坊邻里,以及道贺的人,拱手致礼;老板娘忙于柜前柜后盛酒装酒。伍员、文之仪见生意如此红火,开心地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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