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题：《潮神》全景伍子胥 第五十四章 （1）孙武加入编纂《蓋盧》兵法

《潮神》全景伍子胥

第五十四章

（1）孙武加入编纂《蓋盧》兵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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伍员一看简牍果不其然，开篇语一字不差，遂说：“看来我与长卿持相同政见，不谋而合啊。”

孙武这才将已写出的始计、作战、谋政、军形、兵势等兵法五篇取出，请伍员、伍之鸡过目。伍员边读边点头称许，读完后大声感叹：“哎呀，我这又是喝了一杯浓郁清香的云雾清茶，滋润啊！”

伍员问道：“长卿，你的兵法几时能完成？预计要写多少篇？”

孙武无不遗憾地说：“我定了腹稿是十三篇。可我已入伍为卒，续写兵法，恐怕是遥遥无期了。”

伍员：“长卿，有这么一个机会，既当你的小卒，又不耽搁你完成兵法，两全其美，如何？”

孙武：“有这么好的事，不会是天上掉馅饼吧？”

伍员：“我一个堂堂的伍行人，会跟你开这种玩笑？而且我会派一辆车给你，专职专用。每天空余的时间，还可以回家照顾你待产的媳妇。至于待遇嘛，可以享受千户长的月俸。怎么样，条件很优越吧？”

“去呀！去呀！为何不去？长卿，这是伍大人关照你啊，给你莫大的恩惠，你得知恩图报哟！”帛女抢先说道。

孙武笑嘻嘻地说：“有这种好事，谁不去呀？可得先问问干什么啊，倘若是我干不来的，岂不是辜负了子胥兄的一片好心。”

伍之鸡宽慰道：“长卿，别担心！我也在其中，是你驾熟就轻的事，为吴王阖闾撰写兵书。”

伍员：“之鸡说得没错，大王成立了一个编纂工作室，委任我为主编。可我哪有时间？一大摊子的事等我去做。阖闾大城尚未完工，寻找先进兵器要我去访，建造七桅船要我去指导，还有征兵征粮等工作，弄得我是焦头烂额。如今又要我去负责编纂，我确实分身乏术啊。所以，今日来是想请你加入工作室，协助子鸡和华登、被离、夫差，编纂好《蓋盧》兵法，就这么简单的事，不会为难吧？”

孙武：“原来昨日子胥兄提到要与我面谈就是这事？我答应你！”

伍员：“好！既然参加了工作室，那么要完成的工作重点就是编纂好《蓋盧》兵法。蓋盧就是阖闾大王，它的意义不在于兵法，而在于阖闾的王权。因此，孙武你要懂得王权高过一切！你也在写兵法，我也刚刚阅读了前五篇，确实是写得很好。比《蓋盧》更全面、更细致、更有传承性、更能让人接受。但这只是你个人撰写的，代表的只是你个人，而不是集体。你要让它流传下去，就必须牺牲个人的名义，以集体的名义问世，譬如《司马穰苴兵法》，一看便知道是穰苴著的兵法，而你要过大王这一关，就必须抹掉个人名字，以《兵法十三篇》问世，而《十三篇》谁也不知道是你孙武呕心沥血所撰写的。就如我昨天所说的：‘即使吴国有其名，也不会载入春秋史册。’这就是你之所以要默默无闻，甘当一个无名者的原因。当然啰，有我伍子胥在，我会在大王面前献上《兵法十三篇》，从而再尽我绵薄之力举荐你，使你能‘卒以为将’，运筹帷幄，叱咤沙场，实现一个齐国人的梦想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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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武起身揖手道：“子胥兄，如此抬爱看重我，长卿没齿难忘！让我加入编纂工作室，默默无闻，甘当一个无名者，我愿意，甚合吾意！孙武本就对仕途没有兴趣，对权力更没有欲望。我研究战争，撰写兵法，实际上是希望没有战争，没有流血，春秋太平，这是我的愿望，也是我的初衷。正如我的名字，止戈。”

伍员：“战争不是目的，不战而能屈人之兵，那才是上上之策。我与楚平王有不共戴天之仇，可与楚国的人民没半点怨恨，我甚至感恩是楚国的山山水水养育了我，我对它有着难以割舍的情怀。可战争是残酷的，伐楚又是我伍子胥的必然选择！因为楚国太强大，没有谁能单枪匹马去击败它。而我的家仇正好与吴王称霸中原的愿望一致，这样也算是上下同欲，方向一致。再加上你孙武、伍之鸡，百将一心，三军同力，人人欲战，则所向无敌矣！”说完，站起身朗朗大笑。

孙武拱手道：二位兄长放心，以后我孙武若能一展宏图，定为你们复仇不遗余力！”

伍员大喜：“长卿，我们共同努力吧！明天，我会安排好的，你去找子鸡就行了。子鸡，我们走吧！”

孙武和帛女目送伍员、伍之鸡跨上马，远去……

 

伍员独自出门寻山遍访铸剑师，一路上，专找险峻山岭，这些山岭大都无人出没，所以也没有路，需要艰难攀登。风餐露宿，饥了，啃两口干糒；渴了，喝几口山泉水。他翻越了姑苏一带大大小小的山头，始终没有找到干将夫妇。

这天，伍员登上了一座山峰，仍然没有干将夫妇的影子。他也觉得累了，便找到一块大石躺了下来。细细一算，自己出来快一个月了，因为着急，遂站了起来。就在他猛然抬头的瞬间，忽然发现远方有一座直插云霄的高山。伍员心中豁然开朗，认为只有这种山，才是隐士剑客所在之地。他决心不管路有多远，山多高，也要攀上此山。

这座山名叫莫干山（今浙江湖州德清景区），是天目山余脉。但要真正走到它跟前，少则几十里，多则上百里。伍员为了尽快爬上此山，不敢绕道而行，只能翻山越岭抄近路，几天后总算走到了山脚下。

天目山山脉绵绵方圆几百里，莫干山山脚下还零零落落的住着几户人家，再往前走，便没有了人烟。满山遍野的青松翠柏，葱郁繁茂，山花野草铺满了山石的缝隙，山风呼啸，烟雾之中似乎弥漫着某种神秘的色彩。这座山同样没有路，稍微平坦的地方，也长满了各种树木，枝藤蔓延，只好用七星龙渊剑砍断枝条，边走边砍。有的地方山石怪嶙，非常陡峭，稍不留神，便有摔下去的可能。他只好手拽藤条，一点一点往上攀爬。

干将夫妇正是在这座山中铸剑。他们所铸之剑，削铁如泥，异常锋利。这对夫妇自从师傅死后，一直都未曾下山，能够攀上此山者寥寥无几。他们也正是遵循师傅生前教诲，决不随意将宝剑施与他人。因为剑是利器，本来应做防身御敌之用，但也有人却以此惹是生非，甚至误伤无辜生灵，而有甚者更把它当作杀人的工具，大开杀戒，从而破坏了宝剑自身的圣洁之气。

这一天，太阳刚刚升起，山中鸟语花香，景色宜人。云雾之中，干将夫妇面南静坐，心中都似有一种异样的感觉，隐约感到好像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。干将说：“莫邪，昨晚我得一梦，梦见师傅告诉我说，铁精久炼不化，一是缺乏人气，二是尚待异人出现，亲点炉火。如此，神剑必能铸成！”

莫邪十分惊讶，说：“干将，我也得同样一梦，想必师傅死后有灵，托梦给我们，那我们的神剑一定能铸成。”

干将说：“这山中只有你我二人，要用人气溶化铁精，只能用你我之身了，否则，别无他法。”

莫邪无畏又焦虑的说：“你我一生的愿望就是炼成宝剑传世，死又何惧？只是这个异人要等到何时才能出现呢？”

干将安慰道：“师傅既然托梦给我们，时间一定不会很长，能来此山的人便是异人。”干将说完，二人闭目静坐以待。

伍员爬上这座山顶，用了两天时间。本来他应该是又饿又累，可现在反而觉得神清目明。他环顾四周，云烟弥漫；往下一看，一片翠绿，根本找不见来时山径；抬头看，仿佛手可触天，真是好一派仙境！

伍员在山顶，一边欣赏一边前行，不久便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山洞。此洞洞口呈方形，周围没有树木杂草，他不由一阵惊喜，遂快步前行，但又忽地站住不动了。他见到洞口正有一男一女，两位老人盘膝静坐。老人鬓发皆白，脸色由于长期烧炉铸剑，变成古铜色。他们的表情肃穆，坐姿庄重，让人一见便肃然起敬。伍员愣了片刻，断定他们便是干将、莫邪夫妇无疑，不由脱口而出：“此乃仙山仙境真仙人！”

干将、莫邪正在静坐祈祷，心中没有一丝杂念。他们忽然感到身边似有一股异常的风动，又听到来人一声慨叹。干将仍闭着眼睛说：“风胡子！你已取走‘工布’‘阿泰’之剑，今又来莫干山何为？”

伍员一听，两位铸剑师竟把自己当成风胡子，便大声说道：“楚国相剑师风胡子，取走二位绝世之剑‘工布’‘阿泰’，恐怕你们是不情愿的吧？”

伍员声如洪钟，爽朗地发问声立时在山谷里回荡。干将、莫邪睁开眼睛一看，果然不是风胡子！可他们却惊喜若狂，喜的是终于有人登上此山，而且意外发现来人相貌无异于常人。白发披肩，眉宇眼扩，口宽唇厚，一脸正气，而且身材魁梧，虎背熊腰，恰似仙人而至。

伍员见二人诧异之状，不知何因，便赶忙上前施礼道：“请问二位尊长，可是剑仙干将、莫邪夫妇？”

干将说：“正是，请问尊仙从何处而来？”

伍员回答：“二位剑仙，我不是仙人，是从吴国而来，姓伍名员，字子胥。”

干将夫妇一生在山中度过，对山外之事从不过问，所以并不知伍子胥其人其事。但见到伍员身背七星龙渊剑，便问：“你所背之剑，是我师兄欧冶子所铸的七星龙渊剑？”

伍员：“正是！”

干将问：“先生既然有了绝世宝剑，那来莫干山有何贵干？”

伍员刚想回答，莫邪一笑，说：“干将，刚才你还以为来人是风胡子，取了还想取。先生莫非还是来求剑的？”

伍员惊讶道：“剑仙如何知道的？”

莫邪说：“此山又高又陡，平常人不会来到这里，凡是来此之人都是为求剑而来，何况你虽有仙风道骨，但眼角眉梢却又透出血仇之气，所以我断定你是胸怀大志之人，求剑定是为了洗刷冤仇而来！”

伍员听到这儿，心中十分敬佩，赶紧又施一礼，说道：我本是楚国人，父亲、兄长被奸人陷害，惨遭楚平王杀害，我伍氏一百二十八口也遭到杀戮。为了复仇我忍辱负重、千辛万苦逃到吴国，就是为了借兵报仇。我这样悲惨的命运，难道不能博得你们同情和怜悯吗？”

干将听后，说：“师傅有遗训，铸剑千万不要只为杀生，而是用来防身，否则有损德义，不配做铸剑师。”

伍员说：“人有善恶之分，君有贤明昏庸之别。像楚平王这样的昏君，你说我不去杀死他吗？，你不杀他，会使更多的无辜人遭殃？”

干将听了，沉思起来。莫邪却说：“伍先生，实言相告，自从风胡子取走‘工布’和‘阿泰’之后，三十年来，我们一直未能铸成宝剑，纵然有心帮你，也是爱莫能助！”

伍员听了，只觉得从头到脚，如一阵透骨的寒风刮过，全身变得冰凉，他呆立了半晌，一时竟说不话来。莫邪见他这副样子，知他求剑心切，心中断定，此人便是师傅托梦之人。此时，干将与莫邪似乎正想到了一块，干将微微一笑，说：“伍先生，你若真心求剑，这就要看你的造化了。”

伍员虽不明其因，但心中又燃起了希望，遂问：“二位剑仙何意？”

干将说：“昨晚我俩都梦见了我师傅，他告诉我们，铁精不化，需要人气，须有异人求剑，并亲点炉火，方能铸剑成功。”

莫邪补充说：“铸剑有四个非常苛刻的条件：一、必须采五山铁精和六合金英；二、伺天候地，妙选时日；三、聚炭如丘，童男童女各三百人，装炭鼓橐；四、夫妻铸剑，取阴阳相合之意，但男女不得伤精破血。这四个条件，一般人不是望而却步，便是半途而废，有的人过了前三关，却过不了第四关。你的诚心感动了我们，愿为你铸剑！”

伍员行大礼，说：“要我干涸若耶溪（今浙江绍兴平水江）取铜，劈开赤堇山（浙江绍兴市郊三十里处）取锡，去六合取炭，挑选三百童男童女，我也愿意！何况你们的条件这么简单，你们所需，我子胥一一办来。感谢你们铸成神剑！”

干将说：“不必感谢，若铸成神剑，是你帮了我们的忙，如能让神剑流传于世，也等于为我们夫妇永世留名了。”

 

黄道吉日，干将夫妇细观天象：风和丽日，万里无云。此时，山中万籁俱寂，夫妇俩先祭拜师傅，遂将炭和铁精放入炉中。伍员也面向神灵方位顶礼膜拜，然后钻木取火，将木炭点燃。三百童男童女拉风箱，装炭添炭。火光顿时映红山洞，莫邪立于炉旁，干将铸炼铁精。

两个时辰之后，莫邪已烤得皮肤发烫，也不见铁精溶化。她猛然顿悟，人气必须溶于炉内与之相和，才能使神物化开。莫邪想到这里，决定以身铸剑，让后人永世不忘。他对干将说：“夫君，剑铸成后，无论几口，必须将其中一把取名‘莫邪’。”

干将不知夫人此话何意，没等他发问，只见莫邪纵身跃入炉中，刹那间，炭火映红山野，百鸟齐鸣，百兽齐吼，山风呼啸，满山一遍喧哗……

眼前所发生的一切，使伍员恍若隔世，若不是亲眼所见，他绝对不会相信这一切是真的。干将终于把剑铸炼成了二柄。先成者为阳，取名‘干将’；后成者为阴，取名‘莫邪’。阳作龟文，阴作漫理。干将本想把‘莫邪’留下，但想起莫邪入炉前的话，便将‘莫邪’剑赠给了伍员。伍员不忍，干将说：“请先生拿到世间，让其流传，以完成我夫人生前之愿吧！”

伍员只好收下宝剑，告别干将，匆匆下山，向梅里赶去。伍员听说阖闾在离宫，献上莫邪剑。他来到海涌山，朝一块巨石，举剑砍去，巨石应声裂开。这就是虎丘山至今犹存的试剑石。

阖闾大喜，遂设宴款待伍员。席间，阖闾举榼说：“申胥不辞辛苦，为寡人取来绝世之剑，寡人深表谢意！先生有何要求？寡人将尽力满足于你，以略表心意。”

伍员说：“大王，您知道我弟弟子鸡老大不小了，仍是独身。他一向孤傲，不近女色，可他竟然相中了您家千金滕玉公主，愿入赘为婿。今大王让子胥提要求，臣斗胆做这个妁公，不知大王意下如何？”

阖闾笑道：“申胥呀，寡人早就看上了子鸡，曾在滕玉面前提过，让他们认识。可你知道滕玉从小没了母亲，是我把她一手带大，从小娇生惯养，养成了性格孤僻、倔强的毛病，谁的话都听不进。她不让认识伍鸡，说明她不想与子鸡交往，所以我也毫无办法。不过，寡人还会在她耳旁吹吹风，若是她断然拒绝，也就表明缘分已尽，寡人也就随她去了。”

伍员：“看来我这个媒是做不成了，我该如何向子鸡交代呢？”

阖闾也觉得为难，说：“你还有何要求提出来？我一一满足你。”

伍员摇摇头，自语说：“借兵复仇，一时办不到。不谈了，喝酒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