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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题:全景伍子胥 第二十六章 (1)楚王决定进攻徐国,伍奢回乡处理伍举后事

帅哥哟,离线,有人找我吗?
伍德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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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景伍子胥 第二十六章 (1)楚王决定进攻徐国,伍奢回乡处理伍举后事  发帖心情 Post By:2024/10/25 19:51:15 [只看该作者]

《潮神》全景伍子胥

第二十六章

1)楚王决定进攻徐国,伍奢回乡处理伍举后事

微信连接 第二十章


几栋土坯茅草屋毗连在一起。屋前有参天银杏树,有水井,偌大一块晒谷场。屋后有树木竹林,屋旁有水塘、蔬菜地,再远就是垅田。

时至金秋,晒谷场上已经堆放了不少粟杆,地上晒满了粟米穗子。伍鸡正在把粟杆上的粟米穗子折下,码在晒谷场上。蹒跚学步的伍度在谷场上摇摆的走着,后面的贾玉娥边护着边叫:“慢点慢点!”

在屋前的榕树荫下,伍举坐在石墩上,支着拐杖,捂着嘴大声的喘咳起来。伍之鸡放下手中粟穗,赶紧跑过来,边捶背边说:“祖父,用力吐出来!”

伍举涨红了脸,用劲咳出一口浓痰。

贾玉娥关切的问:“好点吗?祖父!”

伍举拿出手帕擦了擦嘴,说:“我没事!”

伍之鸡:“真没事?”

伍举笑道:“哪能有事呢?坐在这里看着你在晒粟穗,伍度在学步,心里平静的很!”

伍之鸡:“没事就好,我去干活了!”

贾玉娥也抱起伍度,说:“祖父,我也该去烧饭了,等会还要送饭到田里去。”

伍举点点头。依旧支着拐杖,佝偻身躯坐那里一动不动,显出一副老态龙钟,重苛缠身的样子。

炎炎烈日下,四面望去一片金黄。沉甸甸的粟米穗子,压弯了杆头,在微风的轻拂下,摆动着弯曲的金黄粟穗,散发出诱人的粟米香。

伍员扎着孝服齐縗,戴着斗笠,在烈日下,割倒了一片粟杆。他用汗巾擦了擦头上的汗水,对正在捆绑粟杆的伍昆说:“昆叔,再过两天,这片粟米就应该收割完了。我们到田埂上休息一下,喝口水,等会儿玉娥就会给我们送饭来了。”

伍昆摘下斗笠,扇了扇满是汗水的头,坐在田埂上边喝水边说:“二少爷,想不到你农活干的这么好,从犁田到撒种,再到拢田,样样都比农夫干得好。现在庄稼丰收了,谷场上堆满了金灿灿的粟穗,等打下了粮食,装满了谷仓,这年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。二少爷,你真的打算带着家小在这里当一辈子农夫?”

伍员:“当农夫不好吗?”

伍昆:“我知道你是有大学问的人,现在守着孝,陪着太老爷,已经尽到了孝顺之心。本来守孝,陪着太老爷应该是你父辈的事,作为孙子能做到如此,真是天下少有!太老爷一直劝你不要陪他,怕耽搁了你的前程。可你就是不肯离他而去。作为伍家的忠实奴仆,我是见你出生,见你长大,有一句掏心窝的话,你还是服丧完后干你的事业去,别在乡间耽误你一辈子的前途?”

这时,伍之鸡一颠一颠的领着一个中年庄农奔来,见到伍员说:“二哥,这位庄农,他老娘在拾粟穗时昏倒了,你赶快去救治一下!”

庄农:“先生,打听到你们焦氏有一名医术高超的土郎中,我就赶来了。先生,救救我娘的命吧!”说着就要下跪。

伍员一把扶起庄农说:“农夫,莫要这样,我去便是!”

庄农看了一下正在收割的田里,说:“等会儿我带人把这片粟穗抢割了,免得先生担忧!”

伍员扭头对伍昆说:“昆叔,我要回答的就是,在故里的这片土地上也可作为!”说完,跟着庄农急匆匆的走远了。

伍之鸡问伍昆:“昆叔,方才你对二哥说了啥?”

伍昆并不作答,自语道:“乡间真得不会埋没人才?”

州来(现安徽凤台县)城郊的丘陵地。

楚王虔站在战车上,手握弯弓,持箭待发。一只麂子在众将吆喝声中急速奔逃,楚子放箭,不中,再放箭,仍不中。他气得把弓一摔,吼道:“谁跟寡人射了它,有赏!”

车右囊瓦大喊:“射杀麂子者,有赏!”

狩猎的众将听闻,驱动各自的戎车,追击着逃窜的麂子。荡侯驾车在前,眼疾手快,迅速放箭,一箭射中麂子,麂子立死。众将见麂子已被射死,呼啦闪开,追击其它动物去了。荡侯下车,扛着麂子来到王车前,甩下麂子,对楚王拱手道:“大王,荡远有幸射杀此麂,请予赏赐!”

楚王赞道:“荡侯,不错不错!寡人比你年轻几岁尚不能射杀此麂,你久疏战阵却能开弓自如,一矢中的。寡人一诺千金,等到颍尾(现安徽颍上县东南,颍水入淮处)宿营时,再行赏赐如何?”

荡侯:“谢大王!我去也。”说完跑向戎车。

楚王叹道:“想不到荡远老将军还这般健勇,怎么以前没有想到擢用他呢?”

楚国颍尾行营大帐。

楚王对众将说:“荡侯射杀了麂子,赏爰金百两。侍臣仆析父,赐爰金!”

荡侯单膝接过侍臣仆析父的托盘,谢道:“谢大王赏赐!”

楚王见众将多有不服,说:”诸位将领,寡人知道,你们心有不服?你们所猎获的野兽硕大珍贵,比麂子不知强多少倍。可寡人有言在先,射杀麂子者,有赏。从而,这一殊荣被荡侯获得。而这种殊荣仅是一次狩猎而已,并不是在战场上射杀敌人将领,在战场上获得的殊荣,才应该重重赏赐!诸位将军以为如何?”

众将点点头。

潘子:“大王如此说来,我们倒是心悦诚服,要在战场射杀敌人,所得到的赏赐那才是真正的殊荣!诸位将军,战场上见吧!”

“报——”传令官闯进大帐,对楚王禀道:“大王,据探马来报,徐国国境空虚,并未设防。只是徐都略有兵丁把守,其他诸邑城垣低矮,形同虚设。”

楚王:“听到吧!各位将军,要想得到赏赐,得到殊荣的时候到了。六年前,因徐国行人楚仪潜逃,我楚国大军在房钟与吴军交战败北,养由基被射杀。现在该是轮到我们报仇的时候到了。诸位众将听令,荡远为攻徐主帅,司马督为副帅,潘子、嚣尹午、陵尹喜为将,率兵车三百乘进攻徐国,以威慑吴国。”

荡侯、中厩尹潘子、嚣尹午、陵尹喜齐声拱手:“喏!”

司马督不但没有拱手听令,反而言道:“大王,卑职身为司马理当担当主帅之职。乾尹荡远只不过爵大夫职,怎能担当主帅之职?微臣想不通!”

楚王:“荡侯家族世为宋国司城之职,位上卿,封侯爵。其父荡泽被右师华元所杀,荡远遂投奔楚国,封乾溪邑尹。他文韬武略均在汝公子督之上,吾任命其为主帅有何不可?汝若再不服,寡人就让其暂代左尹之职,现在汝无话可说了吧?”

司马督还想陈言,被潘子拉了一下,这才作罢。

荡侯单膝谢道:“谢大王提携!臣当全力进攻徐国,以报大王知遇之恩!”

楚王:“尔等领命后,明早率师出发。寡人将率辎重驻扎于乾溪,作为攻徐的后援保障。”

众将:“诺!”

字幕:公元前530年冬,周景王十五年,鲁昭公十二年。楚军征伐徐国。

冬月。天降大雪,漫天飞舞鹅毛雪片,乾溪行营积雪二尺有余。

大帐内,楚王问内侍:“嬖人,外面太冷,秦国所赠送的‘复陶裘’和‘翠羽被’,可取来一用。”

内侍将裘被呈上。楚王服裘袍披被肩,头戴皮冠,足穿豹皮鞋,执紫色絲鞭,出帐看雪,后面跟着侍臣仆析父。

临近傍晚,右尹子革出来觐见楚王,楚王接见了他。楚王摘下帽子取下被肩,把鞭子递给仆析父,然后对郑丹说:“雪天真寒冷啊!”

郑丹:“大王重裘豹鞋,身居虎帐,都感觉寒冷,何况军士单衣露踝,顶兜穿甲,执械于风雪之中,其苦若何?大王何不返驾郢都,召回伐徐之师,等到来年春天暖和,再图征战不迟。大王以为如何?”

楚王:“卿言甚善!然吾自用兵以来,所向必克,荡侯、司马旦晚必有捷报传来。”

郑丹:“徐与陈蔡不同。陈蔡近楚,久在楚国的屋檐下。而徐在楚东北,附吴又与其联姻,路途遥远,不宜征伐。大王贪伐徐国之功,使三军久屯于外,受劳冻之苦,万一国有内变,军士离心,臣以为大王危矣!”

楚王笑道:“穿封戍在陈,弃疾在蔡,薳罢与太子据守郢都,是谓三楚也!”

郑丹:“大王勿听,子革无话可说,但愿不会发生意外吧!”

楚王问:“昔日我先王熊绎,与吕级、王孙牟、燮父、禽父,一起侍奉周康王,四国都赐给珍宝之器,唯独楚国没有。现在我派人到周朝,请求把周鼎作为珍宝之器赐给楚国,周天子会给寡人吗?”

郑丹:“会给大王呀!昔日先王熊择,辟处荆山,乘柴车穿破衣开辟莽原,跋山涉水,来事奉天子。而先王只能用桃木弓,枣木箭贡献给周王。齐国是天子的舅父,晋国、鲁国和卫国,是天子的同母兄弟。楚国因此没有得到赏赐的珍宝之器,这就很不公平吧。如今周朝和四国屈服事奉大王,将会唯命是从,难道还会吝惜周鼎吗?”

楚王:“昔日我们的皇祖伯父昆吾,居住在早期许国(现河南许昌市)。现在郑国人贪图这片土地,占据而赖着不给我们。如果我想要回来,郑国会给我们吗?”

郑丹:“会给大王呀!周朝不吝惜周鼎,郑国敢吝惜土地吗?”

楚王:“以前诸侯疏远我们而害怕晋国,现在我们修筑陈国、蔡国、东西不羮城的城墙,每地都有战车千乘,诸侯会畏惧寡人吗?”

郑丹:“诸侯会畏惧大王的!光是这四座城邑,就足够使人害怕的,再加上楚国全国的力量,怎敢不畏惧大王呢?”

楚王:“爱卿,分析的有道理。”

这时,工尹路从大帐出来,对楚王说:“大王命令臣破开圭玉来装饰斧柄,请问要如何装饰呢?”

楚王听完工尹路的话就进到大帐去了,工尹路也跟了进去。仆析父见楚王走了,便对右尹子革说:“阁下是楚国最有声望的重臣,现在跟大王谈话犹如应声虫,如此作风将来楚国怎么办呢?”

郑丹:“我正在磨快了刀刃等待时机,只要大王从帐篷里出来,我就会一刀砍了下去。”

楚王从大帐出来,嘴里责怪道:“这个工尹路,跟工尹鲂相比不知差到哪里去了。什么都不懂,问这问那,知道是这样的人,寡人年初怎么会提拔他呢?”

郑丹:“都是王族子弟,公子少爷,怎么干得了玉匠的事呢?”

楚王:“说的也是。”

这时,左史倚相快步从楚王面前走过。楚王指着倚相说:“此人乃博物之士也。能读《三坟》、《五典》、《八索》、《九丘》这些古书,贤卿要好好对待他。”

郑丹故作不屑地说:“他呀,大王言之过矣!”

楚王:“贤卿不相信他的本领?”

郑丹:“往昔周穆王乘八骏之马,周行天下,祭公谋父作《祈招》之诗,以劝谏王心,穆王闻谏返国,得免于祸。臣曾以此诗问倚相,倚相不知也。本朝之事,尚然不知,如果问更远的事情,安能知晓?”

楚王:“《祈招》之诗如何?能为寡人朗诵吗?”

郑丹:“臣能朗诵。诗曰:祈招之愔愔(yīn),式昭德音。思我王度,式如玉,式如金。形民之力,而无醉饱之心。”

楚王:“贤卿,请解释一下?”

郑丹:“好吧,祈招,掌管兵甲;愔,安和。诗意:司马祈招多么和悦安闲啊,向万民传达了美德的声音。想起我们君王的德行,似玉般温润,似金一样有分量。他保存人民的财力,没有酒足饭饱的贪心啊。”

楚王知其以诗讽己,默然无言,良久,说:“周穆王贤啊,无贪婪之心,体恤百姓。而寡人呢?唉,贤卿且退,容寡人思之。”说完,走进帐内。

郑丹问仆析父:“我的刀刃快不快?”

仆析父:“快!”

楚王走进帐内,一头倒在了榻上,左右辗转,甚是不安,突然又坐起来,对着内嬖吼道:“快把火盆端出去!”

内嬖唯唯诺诺端着火盆出去。仆析父提醒道:“大王,帐中无火盆,很难抵御这寒冬?”

楚王:“子革一席话,震聋发聩,使寡人坐立不安。想想周穆王,寡人一无是处,无德无仁,与先王相比不啻霄壤,真是羞愧难当!”

仆析父:“大王良心发现,亡羊而补牢,未为迟也!”

内嬖端来热气腾腾晚餐,对楚王说:“大王,请用晚膳?”

楚王烦躁的:“不吃不吃,端下去!”说完,又瘫倒在榻上。

仆析父对内壁摆摆手,示意退下。

楚王再一次坐起来对仆析父说:“仆析父,寡人想班师回郢?”

仆析父:“好哇!能在这隆冬季节撤回伐徐的军队,这是大王体恤士兵,关爱士兵疾苦,念念不忘那支在风雪中作战的队伍,是树德的表现。楚军会感谢大王的!”

楚王:“那就召集群臣发布命令吧!”

“报——”传令官突然闯进帐内对楚王禀道:“启禀大王,荡侯、司马督率师攻进徐国,屡战屡胜。拔徐国多座城池,现已攻到徐都,并把徐都团团围住,指日可下徐城。”

楚王大喜:“徐可灭也!传令,加紧攻城。寡人再增派两千兵勇予以助战,粮食冬装会源源不断输送过去,望诸位将帅奋勇杀敌!”

传令官:“诺!”

等传令兵退下后,仆析父言道:“大王,不是讲好要撤兵,怎么一下就改变主意了?”

楚王:“到手的鸭子岂能让他飞了?这叫着趁热打铁!”

仆析父无奈的摇摇头。

自冬逾春,乾溪从冰天雪地到春暖花开。到处是绿草茵茵,树木青葱。小鸟在叽叽喳喳的闹枝,野鸭在漳河上游鳬。

南依漳河,北隈涡水的乾溪,此刻正喧嚣着劳动场面。劳役在被甲执锐的楚兵的监视下,挑沙运土,抬石扛木。他们正在施工建造楚离宫——小章华台(现安徽亳州市东南有章华台)。

一群嗷嗷狂吠的猎犬在前开路,楚王虔乘着战车,来到了工地。工尹路见大王驾到,赶紧奔了过来,揖手道:“大王驾临,有何旨意?”

楚王:工尹路,小章华宫能不能在梅雨季节前建好?”

工尹路:“启奏大王,建造宫殿并非在下职能,我只负责百工。要提前完工,除非把宫建尹派来,在下无能为力,还望大王宽宥!”

楚王对后车的郑丹喊道:“子革,汝就不用去打猎了。建造章华宫时你是全权督办,汝就协助工尹路赶紧把宫殿造好。寡人天天睡帐篷,关节都庝痛了。贤卿,费心了!”

郑丹跳下车,对楚王说:“大王,驻跸乾溪乃权宜之计,一旦楚军攻破徐都,还是要班师回朝的。何必在此地让费人力、物力、财力去大兴土木呢?”

楚王:“乾溪乃东北方位最重要军事要冲,如若把南城父(现安徽亳州东南七十里城父集)与乾溪划归一处,岂不是楚国又一座陪都?大兴土木,建造宫宇,不正是从长远的战略目的来考虑的!”

郑丹:“如此说来,大王是要常驻此地。这样一来,臣还是那句话,大王危矣!”

楚王不以为然,不再搭理郑丹,对侍从说:“走,打猎去!”车队扬长而去。

郑丹摇摇头,对工尹路说:“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,不知会发生何事?”

工尹路:“大王总是对的,我等听命就是了!”

蔡都,太师府。

厢房,朝吴坐在案几前,抬着头专注的听着站着说话的家臣观从。

观从说:“自楚灭蔡而改县,已经一年多了,但百姓仍以蔡民自居,而从不以楚人身份示人。他们虽经历了战乱、毁宗、饥荒、鼠疫等难关,可还是坚强的挺了过来。因为他们心里只装着蔡国,自认是蔡国的子民,他们日夜企盼着复国,但一直没有机会。朝吴公子,如今机会来了,就看我们如何把握,如何抓住稍纵即逝的天赐良机!”

朝吴:“你是说楚子在围攻徐国?”

观从:“对!楚王穷兵黩武,倾其主力远征徐国,不思返归而建离宫,使得军心涣散,怨声载道。内虚外怨,兵连祸结,此天亡之象也。失此机会,蔡不可复国矣。”

朝吴:“欲复蔡,计将安出?”

观从:“楚王虔逆弑子侄而立,三位公子心皆不服,独力谋事恐难成功。我们不如假借蔡公之命,往晋召……”对朝吴附耳,然后又提高声音说:“楚可得也。得楚,则熊虔之巢穴已毁,不死何为?等到嗣王即位,蔡必复国矣。”

朝吴大喜:“子玉,此计甚妙!你即刻安排心腹前往晋、郑两国,面见公子。相信他们接到蔡公之邀,必定前来蔡郊相会。”

观从:“好,朝吴公子,我这就去办!”

朝吴:“等等,我去写一封密书,你亲往郢都一趟,去找蔡洧。他现在是负责王宫的环列尹,举事时,让他作为内应,随时接应我们。”

观从:“知道啦,公子!”

蔡都城郊,三岔路口。

观从与随从各骑马匹在三岔路口拱手道别,三匹快马朝三个方向疾驶而去……

郢都,楚王宫朝门外。

两辆马车停在渚水桥旁,伍员身服齐縗,头戴孝帽坐在驾台上,身心疲惫,不时的朝朝门方向瞧上几眼。坐在车上的嘉应焦急地说:“怎么还不出来?”

伍员:“宫闱宏大,走一趟都要一盏茶的功夫,莫急,等等吧!”

这时,从朝门内出来两人,一人牵着马匹,他们正在拱手道别。伍员眼尖,一眼就看出牵马的人是蔡人观从。他警觉起来,跳下车,迎着观从走了过去。

观从也一眼认出是射他一箭的伍子胥,心里一惊,赶紧对蔡洧低声说:“快走!”然后对伍员装模作样的惊讶道:“哎呀,是伍子胥,别来无恙!”

蔡洧当听到伍子胥,赶紧低头朝门内走去。

伍员:“观从,怎么到郢都来了?他是谁呀?”

观从并未回答,而是关切的问:“身服齐縗,莫不是左尹大人驾鹤西去了?左尹大人是个好人,他老人家践行了自己的诺言,并未涉足我们蔡地,观从由衷的敬佩他!”

伍员:“我问你刚才走的那人是谁?”

观从:“噢,那人是我的老乡蔡洧啊!”

伍员:“蔡洧?”

观从:“不认识吧?我来找他是疏通疏通关系,在蔡地呆得很郁闷,想来郢都换换坏境。”

伍员:“你还敢来郢都,不怕官府来抓你?”

观从:“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,谁还记得我呢?自从你射我一箭起,我就反躬自省,从今往后一定要做个好人。我是按照你的警示来做人的!对了,左尹大人几时走的?”

伍员:“昨日在老家丹阳病逝的。”

观从:“那你来朝门?”

伍员:“父亲和大伯父前往宫中告假,我在此等后他们。”

观从点点头,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,说:“左尹大人仙逝,观从不能亲自前往祭奠,这点爰金略表哀思,万望伍公子收下!”

伍员:“观从,你的心意我领了,这个布包你还是拿回去!”

观从:“一定得收下!”

就在两人推让时,驾着另一辆车的伍通,喊道:“二哥,他们出来了!”

伍员张头一望,观从趁此拱手:“再会了,伍公子!”说完,登上马鞍,骑着青鬃马一溜烟的驶远了。

嗣世子禄、二公子罢敌、令尹薳罢送伍鸣、伍奢到朝门口。伍鸣、伍奢双双稽首。伍鸣言道:“子禄殿下、罢敌公子、令尹大人,我等就此作别!”

世子禄:“子禄越权代父王准奏,二卿守孝一年,到期请准时还朝履职!”

伍奢:“一定还朝,请殿下放心!”

薳罢:“别忘了代老夫烧一炷香!”

伍鸣:“不会忘了老前辈的心意,告辞啦!”

伍员、伍通迎上去,陪着各自的父亲来到车后。伍员扶着父亲踏上了车舆,然后收起脚架。他登上了驾台,往后看见伍通已经登上了驾台,然后牵动缰绳,骈马跑动起来,朝北门驶去。

伍员驾着马车问道:“父亲,世子禄同意了你的丧假?”

伍奢:“不但同意了一月丧假,而且还让我们守孝一年!”

伍员:“看来世子禄还有点良心?”

伍奢:“世子禄对你祖父非常敬重,而且经常向我请教一些学问上的问题。”

伍员:“他不是太傅斗韦龟的弟子?”

伍奢:“名义上是斗韦龟太傅的弟子,可实则是挂名的弟子。因为太傅心存芥蒂,哪会真的很好教育世子禄?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,楚王在做令尹时,没收了斗韦龟的中犫,斗成然的蔓地采邑,因此他们父子都心存怨忿。”

伍员:“没有很好教育世子禄,楚王知道这件事吗?”

伍奢:“知道!楚王为了弥补收缴封土这件事,特封斗韦龟为太傅,斗成然为郊尹,并补偿了另外的封土给他们。”

伍员:“听说斗成然拿到了成虎通敌的证据,从而被接任成虎之职成为王尹?”

伍奢:“是这样!”

伍员:“那他又是怎样拿到证据的呢?”

伍奢:“他的证据是一张有成虎、茅升签字画押的自供书。据他自己在朝堂上说,这张自供书的由来,是司马家臣提供的,在蔡都抓吴国细作时,在细作家中搜出来的。”

伍员:“就这些?”

伍奢:“就这些!当时,成虎见到自供书,就跪下来求饶,死前高喊我要举报司马家臣。”

伍员瞪大眼睛问:“司马家臣,是不是费无极?”

伍奢:“司马家臣,司马府不下十几位。如果是费无极,就应该喊司马家宰。一字之差,肯定不是费无极!”

伍员:“成虎就没有交代其他问题?”

伍奢:“当时,令尹听到喊司马家臣,还提醒楚王,是不是有同党?沈尹戍也提出,这些年来楚国发生了很多事情,是不是要审讯一下成虎?可楚王一声令下,成虎被锤扁了脑袋,死无对证。我知道你一直盯着费无极,可你没有抓住他一点把柄,你有什么办法呢?”

伍员:“父亲,我想问你,蔡洧是谁?”

伍奢:“怎么,问起蔡洧来了?”

伍员:“是这样的,在你们出朝门之前,我碰到了蔡国人观从。他正与一人从朝门出来。我想观从身负罪名怎敢再来郢都?而且居然进入王宫,并与那人聊得十分投机。当我上前时,那人就赶快走掉了,我问观从那人是谁,他说是老乡蔡洧。”

伍奢:“子胥,你怎么认识观从?”

伍员:“有过一面之缘。当年我在申地太外公坟前守孝,他前来祭拜,知道我是伍家人,第二次想杀我,可我在两位师傅帮助下射掉了他帽子,告诫他伍家从未害过人,要他重新做人。就这样彼此认识了。这次在朝门,我一眼就认出了观从,他也认出了我。当我穿着齐縗走过去,他就知道祖父去世,硬是要送一包爰金与我,以略表哀悼之心。他说左尹大人是个好人,他老人家践行了自己的诺言,并未涉足我们蔡地,观从由衷的敬佩他!”伍员说完,掏出小布包递给母亲嘉应说:“母亲,这是爰金,请收好!”

嘉应接过小布包,说:“一面之交就收人家丧礼,这不好吧?”

伍员:“他强塞与我,我总不能弃之?而且人家说得那样诚恳,我也只好收下了。”

伍奢:”收就收下吧!子胥,方才提到蔡洧,他是蔡国左司徒蔡略之子。蔡略在申地被杀,他为报父仇,在楚军围攻上蔡之时,他自告奋勇前往晋国求救,晋国以一纸空文敷衍了事。蔡洧见求救无望,回国啼哭时被抓。楚军攻破蔡都,缚隐太子。楚王在九岗山活祭世子有,蔡洧号哭三天。楚王感其忠诚,命其为环列之尹。其人善于阿谀奉承,圆滑处事,深得楚王欢喜。毙了成虎,又来豺(蔡)狼,这是朝堂同僚私下的一句话。”

伍员:“看来这个蔡洧不简单!忍辱负重,能屈能伸,是一个颇有心机之人。观从此刻找他,莫不是……”话未说完,伍员突然猛收缰绳,马匹受勒不住,悬蹄嘶鸣起来。

嘉应险些摔倒,幸亏一把抓住了车轼,仍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声。

伍奢大声呵斥:”子胥,你干啥?你不知你娘曾受过惊吓!”

伍员赶紧问道:“母亲,你没事吧?”

嘉应缓过一口气,说:“你好好的驾你的车,莫要一惊一乍,你娘心脏受不了!”

伍员:“母亲,子胥知错了!”

伍奢:“你这么激动,有什么话也不要突然停车!”

伍员:“父亲,我感觉楚国要变天了!”

伍奢:“变不变天与你何干?”

伍员:“现在楚王在外,三军在外,郢都空虚。观从此刻与蔡洧相见,怕是暗中勾结,蠢蠢欲动?虽然我蔑视楚王虔为人,但就伍家来说是受其莫大的恩惠。父亲,是否要把我的疑虑转告给令尹大人?”

伍奢:“子胥,死者为大!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什么?得赶回丹阳去为你祖父收殓,这才是正事!”

伍员:“楚国真的要变天了!”

伍奢:“不在其位,不谋其政。你又不是朝堂之人,何其要关心朝堂之事?你不过是一介庶民,遑论政治。事不关己,己不劳心?”

伍员:”如若改朝换代,这也是于民休戚相关的大事,怎能说事不关己,己不劳心呢?”

伍奢:“我还是那句话,死者为大!赶快走吧!”

伍员:“楚国变天涉及到方方面面,兄长子尚现在正围攻徐都,一旦国内有变,必定回师,何去何从,很难预料?”

伍奢:“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,是死是活何须操劳?快走吧!”

这时,听见后车的伍通在喊:“怎么停车,不走啦?”

伍奢接话:“这就走!”

伍员无奈地摇摇头。“驾——”启动马车朝前驶去……


曾昌明创作

伍德强AI制图并发布

[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24/10/25 19:54:52编辑过]


伍德强  岭南翰苑房佳山公二十六代裔孙,烈字辈,祖籍:广东台山四

九上坪,现迁居广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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