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潮神》全景伍子胥
第二十七章
(2)蔡公弃疾谋略令子干、子皙自刎
訾梁行营。
“报——”传令官进帐对大司马弃疾禀道:“启禀大司马,初王派令尹子皙、蔡洧大夫前来犒军,现已到辕门!”
弃疾站起身对众将说:“诸位,与我去迎接令尹大人!”
众将齐齐走出大帐,弃疾走上前对子皙拱手道:“令尹大人,弃疾迎接来迟,请多多原谅!”
黑肱还礼:“你我兄弟不必称谓,叫子皙即可!”
弃疾:“不!你受初王指派前来犒军,是钦差大臣,理应称官衔——令尹大人,至于私下我可以叫你鄂君。”
黒肱看着弃疾身旁的问道:“这位将军是谁,面生的很?”
弃疾:“我来介绍一下,大名鼎鼎的越军大将军常寿过!”
黒肱致礼:“失敬失敬!”
常寿过拱手:“令尹大人前来犒军,可有越军一份?”
黒肱:“将军率先响应义军号召,连续攻打固城、息尾,起到了牵制楚王军的作用,功勋卓著,怎能没有越军的犒赏呢?”
常寿过嘿嘿的笑着,说:“敝人乃粗人一个,就是要来实惠的!”
弃疾:“令尹大人,蔡洧大夫,快请帐内细谈。”
大家进到帐内落座后,黒肱言道:“受楚初王委托前来訾梁犒劳各路大军,我仅代表初王向各位参战的将军表示慰问!并送来犒劳品十余车之多。”
众将喜笑颜开,乐不可支。
黒肱:“初王最关心的是暴君的生死,以及诸多残余士卒的下落,不知近况如何?”
弃疾:“最近我们在夏水边,拾到楚王王服一件,究竟是故意丢弃的,还是潜逃时遗落的,就不得而知?至于游兵散勇,有小股的上山为匪,其大多数都散落在民间。”
黒肱:“那下一步作何打算?”
弃疾:“清剿残余分子都不是重点,真正担忧是楚国围徐主力王师,一旦得知国内发生内乱,必将杀将回来,到时可就是一场生死存亡的大战!”
黒肱:“那大司马有何对策?”
弃疾:“围攻徐城的主力王师,只有三百乘兵车,而我们有一千乘兵车。如若他们回国是为暴君而战,与我们为敌,那我们将坚决予以反击,直至消灭他们!”
黒肱大喜:“大司马有如此雄心,甚是鼓舞人心!我将奏请初王,一旦捷报传来,论功行赏,加官进爵。我将为你们大摆庆功宴!”
常寿过:“那好哇!我越人得不到封赏,庆功宴总是要去喝的!”
黒肱:“论功行赏一视同仁,何有越人楚人之分?”
弃疾:“论功行赏还未时尚早,只要能保住江山,挫败来敌,让老百姓平安度日,即使让我解甲归田,我也是很乐意的!”
黒肱:”大司马怎能有如此想法?即使王位禅让也是应该的,何况我们是依靠你的力量,才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力,不是吗?”
弃疾笑道:“鄂君,是不是初王让你假借犒军之名来试探于我?”
黒肱:“哪能呢?”
弃疾:“告诉初王,弃疾不贪图王位,让他放心!”
徐城外围楚军大帐。
主帅荡侯对司马督说:“粮草不多了,乾溪为何到今天都不尽快送给养过来?”
司马督:“一个星期了,不知乾溪是如何安排的?”
潘子:“是不是让我们尽快拿下徐都,自行解决粮草问题?”
嚣尹午:“梅雨天气就要来了,不如加紧攻城,尽快拿下徐都!”
陵尹喜:“围攻徐都已经半年有余,说拿下就能拿下?你们不见徐人有多顽强,凭借一座高大城墙,阻挡了我楚王师半年,再这样下去可以考虑撤兵了。”
司马督:“攻击不顺,还不是因吴军经常在我军背后骚扰我们,使我军不能集中兵力攻城。”
荡远:“诸位将军,粮草不足只是暂时的困难,坚定信心,准备攻城吧!”
“报——”传令兵慌张地闯了进来,后面一个军裨在五将面前扑倒在地,哭喊道:“各位将军,快救救大王吧!”
五位将军倏的站起来。荡远惊问:“大王出了什么事?”
军裨:“蔡公谋反了!”
荡远不相信的:“谋反?”
军裨:“他勾结子干、子皙,联合了陈蔡等地民众,加上斗成然等四家族的反水,攻占了郢都,杀死了世子禄,公子罢敌,成立了新朝廷,子干为楚初王。又在越、许等国的支持下,攻占了乾溪,追击大王于訾梁一带,大王如今生死不明。各位将军,快回兵救大王于绝境吧?”
荡远:“此逆贼!果然不幸被左尹举言中:‘将在外,君命有所不受!’难怪争抢蔡公之位,其谋逆之心早存!”
军裨:“左尹大人已病故,令尹大人自刎于宫廷。因此他们才肆无忌惮攻击乾溪!”
站在五将椅后的伍尚,当听到祖父伍举已病死,大叫一声:“祖父!”掩袖而泣。
荡远过去拍拍伍尚的肩膀,对将军们说:“诸位将军,现整顿军马,拔寨起营,救援訾梁!”
司马督:“救援訾梁,需走州来(现安徽凤台县),过吴境,虽路途短,但要渡过淮河,困难重重。我们不如迳至盱眙‘善道’,直奔豫章,再夺乾溪。这样拿下乾溪,就可断了蔡军后路,再直逼訾梁。荡侯以为如何?”
荡远:“房钟之战就是因为薳泄进入‘善道’,攻打盱眙,以至被吴军偷袭豫章,连营寨都丢了,使楚军在房钟大败。司马再走老路,虽然道路顺畅,一旦吴军得知我军撤退,在盱眙或豫章设伏,我军兵车很难越过看似平整的草泽地。到时,后果不堪设想!”
司马督:“现大王命在旦夕,只有加速前进方能救大王于危难之中,管不得许多了!裨将军伍尚!”
伍尚:“末将在!”
司马督:“伍尚,我命你率领十乘兵车作为先头部队,立即开拔,引导全军向盱眙进发!”
荡远:“此行任务突然,完全没有时间侦察,所走之路是一条贯穿水道密布的驿道。你一定要谨慎前行,大部队与你相隔半里之遥,一旦发现情况不对,立即发响箭预警,我们可及时撤退!”
伍尚:“诺!”
伍尚站在最前边戎车上,领着十辆戎车和几百步兵的队伍,顺利通过了凿有“善道”二字的盱眙山,后面半里之遥出现了主力王师。
伯郤宛乘着竖有”西不羮“旗号的战车,在前引路。后面蔡公的各路人马浩浩荡荡通过乾溪章华台。
天下起了一阵大雨,而后渐渐小了起来。
隐藏在豫章某山头树丛中的两个人,浑身湿透。吴军主帅公子僚此刻对副帅姬光说:“公子光,楚军万万不会想到,我们居然会藏在楚国豫章境内截杀楚军王师?”
公子光:“荡侯、司马督突然放弃围攻徐城,肯定与楚国内乱有关。据谍马来报,有一支千乘兵车的大军从乾溪朝豫章开来,大纛上是‘蔡’字。”
公子僚:“蔡,肯定是公子弃疾!他在攻陷蔡都后被封为蔡公,他怎么会作乱呢?”
公子光:“楚王暴虐,民众反对他,陈、蔡二地居民希望复国也反对他,不就举兵谋反了。”
公子僚:“这样看来,荡侯、司马督的王师是拥护楚王的。他们撤兵,恐怕是来与蔡公决一死战的?”
公子光:“是这样!我们要消灭王师,蔡公也要消灭王师。现在,我们是近水楼台先得月。即使蔡公赶到,我们也将押着俘虏凯旋而归!”
公子僚忽然指着驿道上说:“来了来了!”
公子光:“公子僚,你看前面只有几百人。你是想吃掉这股先头部队,还是要全歼楚国王师呢?”
公子僚:“当然是全歼楚国王师!”
公子光:“那就好!眼前的只是探路的,后面才是主力王师。我们放掉先头部队,让他们通过,然后主力一到,我军再突然现身,把他们全部剿灭!”
公子僚:“好,我们下山!”
江南的水网星罗密布,水草茵茵,浮萍成片,沼泽与河塘在一片绿色中难以分辨。站在戎车上的伍尚见雨小些,对士卒喊道:“雨小啦!脱掉蓑衣,仔细搜索道旁两边!”
士卒纷纷解下蓑衣,往车上一抛,然后用长戟长矛往道旁草泽里一阵乱刺,见没有异常,又继续前进。
主力王师随后便到,兵车和人马一字长蛇,拥挤在窄窄的驿道上。司马督洋洋自得对并辔(pèi)而行的荡侯说:“荡帅,终于要到豫章了!之前还担心吴军会偷袭我们,看来他们只不过一群鼠辈!”
话声未落,呜的一声号角声,满塘满池满草泽,整个驿道旁凡是有水的地方,绵延几十里,突然从水里冒出了赤身裸胸、断发纹身的句吴蛮人,足足有上万人。他们手持兵刃,哇哇的叫着。楚王师被这鬼魅般的陡然现身,吓得呆若木鸡索索发抖,连车上的将军也大惊失色,佩剑掉地。毫无战斗力的楚王师个个束手就擒,成为吴国的俘虏,而被迅速带走。如此大的聚歼楚王师行动中,吴军却静得悄然无息。
突前的伍尚仿佛听到号角声,便问士卒:“尔等听到了号角声?”
士卒:“听到了,将军!”
伍尚惊道:“不好,中埋伏了!走,跟我杀回去!”
几百人的楚军在伍尚指挥下正准备杀回去,突然一辆马车驶来,喊道:“前面那位将军可是伍尚?”
伍尚侧头一看,见是伯郤宛,唤道:“是伯叔!快,与我去救人!”
伯郤宛跳下马车,一把攥住戎车的缰绳,说:“子尚,去不得!我刚在在山坡上见到断发纹身的吴人,成千上万的从水里冒出来,已把楚军团团围住,恐怕这会儿已经全部成了俘虏?”
伍尚用怀疑的眼光直视伯郤宛,问道:“你是叛军?”
伯郤宛坦然的:“百姓拥护的,我就拥护!这是叛军吗?”
伍尚大喊:“你走开!我要去救人!即便是死也要去救他们!”
伯郤宛:“子尚,你不能去!”说完,强行把伍尚拉下车来。
伍尚一下趴在伯郤宛肩上,哭道:“楚国王师完了!”
字幕:公元前529年夏。周景王十六年,鲁昭公十三年。楚国王师从徐国归来,吴军在豫章设伏败楚师,俘获了荡侯、司马督、潘子、嚣尹午、陵尹喜五位将军。
一轮残阳即将落下,满天彩霞也渐渐淡去。
新波(河名)之上荡漾着一艘游船,黑色鸟形船头上刻有“青翰”字样。舱蓬是用透明的幛慢悬挂着,船艏上一顶翠羽伞盖,伞上的旗子插着犀牛尾,伞下一张案几上放着菜肴酒水。一个虬髯大汉,身披甲胄,架着二郎腿坐在兀上,自斟自饮。而另一个温文尔雅,身着斑斓华丽的服装,披着绣花锦被。喝起酒来也是斯文的呷一口。
虬髯短须的常寿过对英俊的公子黒肱说:“鄂君邀我泛舟新波,怪没意思的!我越人以船为车,以楫为马,出门便是大河小河,安以泛舟为乐?”
黒肱:“哎呀!常将军,子皙这倒忘了,你是来自江南水国,乘船比骑马还平常。但欣赏一下新波夜景也是美不胜收的!”
天将昏暗,船夫起身点亮了船身几盏灯笼,霎时灯火通明。新波河面上白帆点点,渔火闪闪。
黒肱:“乐人,敲响偏钟巴鼓!”
窄小的舱蓬里坐着一个乐人。他开始敲响钟鼓,清脆的五音偏钟在激越的鼓点声中,交相悦耳,震荡齐鸣。坐在船尾划船的越人船夫,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船艏的鄂君。当钟鼓声停毕,船夫抱着木浆,放声歌唱起来。
歌声的旋律非常好听,一下子把令尹子皙吸引住了。他痴痴的看着一个敞开衣衫,扎腰束带,浑身黝黑,断发纹身的越人船夫。歌声清新古雅,情深意长。当船夫歌声唱完停下,子皙意犹未尽,迫不及待问常寿过:“他唱的是哪里的歌?”
常寿过:“好听吗?”
黒肱:“好听,好听,太好听了!”
常寿过:“是越语歌。”
黒肱:“我听不懂,但歌声太好听了!歌词唱的是什么,常将军能翻译一下吗?”
常寿过笑道:“我一个粗人,勉强听得懂歌词,我知道他唱的是《越人歌》。歌词是这样的:‘滥兮抃草滥予,昌枑(hù)泽予昌州州,鍖(chén)州焉乎秦胥胥,缦予乎昭,澶(chán)秦逾渗。惿随河湖。’具体翻译我可翻译不了。”
黒肱问乐人:“乐人,你懂越语吗?”
乐人:“我能翻译!”说完,从舱蓬里爬出来。
黒肱:“快来翻译一下?”
乐人:“按照我们楚人的文字可翻译成:
“今夕何夕兮,
搴(qiān)中洲流?
今日何日兮,
得于王子同舟。
蒙羞被好兮,
不訾詬耻。
心几烦而不绝兮,
得知王子。
山有木兮,
木有枝。
心悦君兮,
君不知。”
黒肱赞道:“甚是美妙!想不到一个船夫竟然对我如此崇拜?”
乐人:“这只是楚文字字面的意思,我再结合越语、楚语、吴语、苗语、百濮语翻译出来,那才能看出船夫对鄂君的深情厚意!”
黒肱:“那太好啦!”
乐人:“今晚在河里撑船,
是什么好日子?
和哪一位同船?
和王子你们。
承蒙大人美意赏识见爱,
我无比羞愧。
我多么希望认识王子啊!
今天终于认识了。
山上有树丛,
竹木有枝梢。
您知道吗?
我心里对您非常敬慕眷恋。”
黒肱:“这才是一个船夫心里所说的话!”他扬起长长的袖袂,走到船尾,拥抱唱歌的越人船夫,又举起绣花的锦被,搭盖在船夫的身上,欣然接受对方的爱慕之情。
就在这缠绵依依之际,一艘快船朝游船飞速而来。船上站着几个彪形大汉,手里举着火把,拿着明晃晃的的砍刀。嘴里喊道:“打劫!打劫!我们是大王的人!”
令尹子皙听到是打劫,心里一惊,赶忙松开搭在船夫肩上的手。没等他站稳,“呯嘭”一声,快船撞上游船,游船一震,几乎撞翻。舱蓬里的偏钟哐啷哐啷一阵乱响,公子黒肱摔倒在船尾上。几人劫匪手执砍刀跳上游船,喊道:“打劫!有爰金的命可留下,冇爰金的命且归西!”
常寿过一脚踢开兀子,大吼:“毛贼!爷爷在此,竟敢打劫?”
劫匪见一个凶神恶煞般模样,长满络腮胡子,身着锁子甲的大汉吼叫,早已心虚,仍壮着胆说:“我们是大王的人,有爰金交出来!”
常寿过喝问:“哪个大王?”
劫匪:“楚国江山还有哪个大王?当然是楚灵王!”
常寿过一脚把答话的劫匪踢到了河里,嘴里骂道:“去你个楚灵王!”说着,又一把拽住一个劫匪扔进了河里。剩下的劫匪赶紧跳上快船,连砍刀也掉进了河里。
常寿过对着这帮劫匪喊道:“去把楚灵王叫来,爷爷在这里等他!”
劫匪划着船很快逃走了。
乐人从案几里爬了出来,公子黑肱战战兢兢的从船尾走过来,恐惧的问常寿过:“楚王没死?”
常寿过:“谁知呢?”
訾梁行营。
常寿过边哈哈大笑边对弃疾说:“一句‘我们是大王的人!’就把放荡无羁的子皙吓得半死。劫匪一逃,他就颤兢兢问我:‘楚王没死?’子皙这样,子干又会好到哪里去?他们一无根基,二无军队,三无谋士,朝堂只是一个空架子,王位更是虚若无实。一旦风吹草动,就会惊慌失措。虽然郢都戒备森严,但恐惧是他们最大的心病。”
弃疾:“有了,我有一把无形之剑,斩其于幽灵之中!”
常寿过不解:“无形之剑?幽灵之中?”
弃疾:“常寿过,你可以安心地回越国去了。你在郢都刺探的情报太重要了。到时,我会送上黄金美女让你逍遥一生!”
常寿过还在追问:“幽灵到底是什么意思?”
弃疾:“封建鬼魅!”
常寿过仍不解,自语:“鬼魅?”
郢都城门口。
逃难的,拖儿带女的,十里八乡的,形形色色人群都拥挤着要进城去。士兵持戟喊道:“排好队,排好队,一个个来!”
从城外过来一大批精壮汉子,为首的使了一下眼色,大家各自混进了人群中,沿着顺序进入了城中,一过门洞有人便对旁边的人说:“大王回来了!”然后赶紧溜走。
郢都市街。一家杂货店,几个强盗拿着抢窃来钱筪,慌忙从店内跑出来。老板娘追到店门口被强盗踹了一脚,摔倒在地。货架翻倒在地,货物洒满一地。众人围了上前,愤怒的说:“太大胆了,明抢啊!”
精壮汉子乘机说:“大王回来了!”
众人附和:“是,大王回来了!否则,怎会光天化日下进行抢劫呢?郢都太乱了!”
夜幕降临,街市店铺早早闭门打烊。有个别行人走在大街上,就听到“打劫!打劫!”冲过来的蒙面人就开始抢劫行人,他们抢到财物后还高喊:“大王回来了!”
另一条街上,有人喊着:“大王回来了!大家快跑呀——”国人就开始跑起来。
“大王回来了!”
“大王回来了!”
寂静的黑夜里到处喊叫着“大王回来了!”
恐怖的声音,鬼魅的声音,吊诡的声音,迅速在郢都大街小巷像瘟疫一样蔓延开来。国人夜不敢出户,只要听到“大王回来了”就吓得索索发抖,连看门狗也躲在家里不肯出门。
五月乙卯日的白天。
郢都城门口,来了百十人的队伍,像是打了败仗。为首的军裨挤开人群嚷道:“快让我们进去!大王打回来了!”
门将见状大喊:“关门!关门!”
军裨见守备不让进,对手下士卒说:“走——”
他们沿着城墙边跑边喊:“蔡公被大王打败啦!蔡公已经被大王处死啦!楚王的大军马上就要到了啦!大家快跑呀——”
喊声惊动了城墙上的守备,连兵营里的士卒都挺着长戟跑上了城墙。个个紧张异常,以为真的楚王马上要攻城了。
晚上,斗成然乘着车,领着一群残兵败将,逃进郢都。一进到市区,士兵就喊道:“大王回来了!”
此时的郢都早已寂静无声,空旷的街上回荡着鬼魅般的声音:“大王回来了——”
楚王寝宫。
斗成然奔进寝宫,气喘嘘嘘的对子干、子皙说:“初王,令尹,你们都在呀?大王回来了,国人聚集起来要杀死大司马弃疾,他们正朝郢都杀来。初王,假如你们早作准备,还可以不致蒙受屈辱。否则的话,愤怒的民众有如洪水一般凶猛,一旦冲刷到就无法抵挡,尸骨无存啊!”
这时,寝宫外满是熊熊火把,照亮了整个寝宫。潜藏在城内和斗成然带来士兵奔走呼号:“大王回来了!大王回来了!”
斗成然指着寝宫外的熊熊火把说:“愤怒的国人来了!他们发怒了,楚王也发怒了,他们要讨伐你篡位之罪!因此,我特来告诉你们一声,我走了!”说完,拔腿就跑。
楚初王和子皙探头看了一眼宫外举着火把的人群,顿觉大势已去,不由抱头痛哭,然后各自拔出佩剑,自刎而死。
字幕:公元前529年五月乙卯日,夜。周景王十六年五月。楚初王卒(自刎死,不称薨)。楚初王即位不足一月,稀里糊涂上台,稀里糊涂被吓死。后被葬訾地,谥号訾敖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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