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《潮神》全景伍子胥
第十三章
(2)师父蒙冤伍子胥探案
郢都方城外。
鄢将师带着潘党武馆四个作案的武士,来到临江楼酒馆,一进酒馆就朝临江的八仙桌坐下,店小二赶紧上前说:“这几位爷,对不起啦,这临江的两张桌子已经有人订了,你们还请到这边坐。”
先落座的武士甲瞪着眼说:“哪有这个道理,先来先坐!”
店小二:“这是养馆预订的桌子,你们还是挪挪位,我跟掌柜说给你们九折如何?”
鄢将师大声的说:“漫说九折,就是全免单,老爷今天也要坐在这里!”
武士乙:“养馆一向飞扬跋扈,总是压我潘馆一头,今天就让他们瞧瞧,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!”
武士丙:“对对!今天就坐这里,看他们把我们怎么样!”
鄢将师掏出一枚金贝往桌上一拍:“把你们这里最好的菜整上几盘端来,再来一坛好酒。”
店小二还在犹豫,武士甲喝道:“还不快去!”
店小二收起金贝,来到柜台边对掌柜说:“那桌爷,就是不肯让位子,还凶哩吧唧的。掌柜,你看咋办?”
掌柜:“不用管,我去厨房通知上菜.”
店小二把一坛好酒和碗筷放在武士桌上。不一会儿,店小二端来大托盘,把菜端上桌后,说:“几位爷慢用。”
鄢将师摆开五只大碗,用酒坛直接倒满,说了一声:“干!”接着又走到各方再次加酒,这时就看见他用左手指在每碗酒里弹出白粉,四位武士毫无察觉。武士们喝得兴起,推杯换盏,觥筹交错,大声吆喝。个个面红耳赤,乜眼吊睛,十有八九已成醉汉。
这时,进来十几个彪形大汉,掌柜赶紧上前对为首盖增的说:“盖大爷,今天有几位爷占了你们订的一张桌子,能否通融一下,把旁边桌子给你,老顾客啦,照顾一下?”
盖增脸色一沉:“啥,竟有人敢占我们的桌子?”说着领着养馆的人一下围住了鄢将师等人。
盖增厉声说:“哪来的,竟敢占了爷的桌子?”
鄢将师把脸一扬,敲着桌子说:“这是你的桌子,上面写了刻了你的桌子?”
喝酒闹事(图片来源于网络)
盖增“嘿”了一声:“吃了熊心豹子胆,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!”
鄢将师冷笑一下:“怎么,还怕你不成!”
站在盖增旁边的二师兄张干告诉他说:“大师兄,这些人是潘馆的人!”
盖增:“好哇!既然是潘党手下,就应该懂得礼让三分的道理,不懂,今天就让他懂!”说着努努嘴。养馆的武士就朝鄢将师甩一巴掌。其他四个同伴见鄢将师被打,本身就喝得醉醺醺,霎时脑门充血,二话不说,掀翻桌子,抡起板凳就朝盖增打来。
酒馆掀翻桌子声吓坏了顾客,呼啦全跑了。这边养馆武士仗着人多势众,再加上武功等级本身就高了许多,抡板凳的抡板凳,亮拳的亮拳,两个对一个,一阵暴打暴踢之后,鄢将师的四个同伴被打的鼻青脸肿,骨断脑裂,鄢将师也是满脸是血,他大喊一声:“你们等着!”说着边打边退,逃出了酒馆。
四个潘馆武士相继倒下,有的打得口吐鲜血而死,有的裂龇凸眼而死,有的脑浆迸裂而死,最惨是口喷污秽呕吐而死,现场一片狼藉,惨不忍睹。
盖增跌足道:“坏了坏了,全打死了,惹大祸啦!”
张干:“没怎么打呀,怎么都死啦?”
盖增:“死了就是死了!快,张干,你去报告师傅!其余的人跟我把尸体抬到郊廷去!”
养馆武士取来门板,扯下窗帘盖在尸体上,抬上后刚走出酒馆。“杀——”有四五十人拿着各种兵器朝酒馆冲杀过来。养馆武士放下尸体,赤手空拳就与潘馆武士厮杀起来。毕竟人少,而且手无寸铁,一下就被撂倒两个。就在这万分危急时刻,养由基带了不下百人赶到。
养由基大喊:“停!跟我停住!”声音如洪钟,隆隆作响,一下就怔住了所有打斗的武士,他们停下了殴斗。只见养由基走到潘党面前跪下,抱拳说:“潘党兄弟,老夫教徒无方,致使贵馆四位兄弟死在我门徒手下,我万分遗憾,愿意接受潘兄任何处置!”
潘党厉声数落道:“养由基,你一向自大,仗着神箭无敌,招门徒数百人,又疏于管教,任由弟子鱼肉乡里,欺压我弱小武馆,今日又杀死我弟子四人,你说该如何处置你?再说别人怕你,我潘党却不畏你!”
这时,盖增插言:“师傅,他们刚才也杀了我们两个弟兄!”
养由基喝到:“还说,跟我跪下!”
盖增乖乖跪于养由基身旁,不敢言语。
总教头叔山冉抱拳道:“潘兄,事情原委你我都不甚了解,常言道‘一只碗不响,两只碗响叮当。’现在人已死了,也不能复生,不如所有丧葬抚恤都由本馆承担如何?”
鄢将师挑唆道:“师傅,此仇不报非君子!既然养由基甘愿引颈受戮,不如废了他,免得世人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,有了养由基,就永远没有您——潘党!”
潘党大吼一声:“气煞我也!”说着全力一掌向养由基天门盖拍去。叔山冉一个箭步迎掌対掌,抵住潘党致命一击。两人屏气注力,气沉丹田,经会阴至命门,聚真元于脊髓,然后,缓缓运气于股掌,毕其功于一役。此时谁也不肯退让,只有发力再发力……
这时,郊尹斗成然乘着马车,率几百兵丁围了过来,一声断喝:“还不住手!你们好大胆,竟敢在楚子成亲之际,聚众斗殴,还打死了人!知不知道这里是行宫禁地,晋国送亲队伍就入住这里,你们造成的国家间影响何其之大,你们就等着受死吧!全部带走——”
宴请群臣(图片来源于网络)
楚宫大殿,楚王大摆宴席,热情款待晋国群臣。
楚王对晋平公答谢道:“这次寡人成婚,晋平公亲自送嫁,寡人深表谢意!以后你我翁婿相称,如有用我楚国之时尽管开口,我当尽我绵薄之力予以支持,绝不含糊!”
晋平公:“寡人视小女乃掌上明珠,只要楚子恩爱有加,寡人老啦老啦就没有后顾之忧!”
楚王:“那是自然!我已宣布晋女为楚夫人,掌管楚国内宫!”
晋平公:“善待就好!善待就好!”
楚灵王拍了两下手。内侍抬上八只礼篚,里面装满各种礼品。
楚王:“这是小婿送给平公的!”
晋平公拈须大喜。
楚王对上卿韩起说:“此趟晋楚联姻,韩起上卿功劳不小,寡人也亏不了你!”说着又拍手两下。内侍抬上四只礼篚。
韩起起身鞠躬道:“外臣谢大王恩赐!大王千秋无疆 !”
楚王又对羊舌肸说:“寡人闻晋国第一贤相乃叔向也!而且上通天,下通地,无事不知,无事不晓。寡人有个故事不知贤相听过没有?”
羊舌肸:“大王,说我博文广义还差不多,说我无事不知,无事不晓,那都是瞎传。大王,我是否听过,你讲?”
楚王:“先君庄王在云梦打猎,射中了一只秃顶野鸡,申公子倍上前抢走了这只野鸡,庄王就想要杀死他,大夫们劝谏道:‘子倍是个自重的人,抢夺大王的野鸡,必定另有缘故,大王暂且等等再说。’不到三个月,子倍生病死了……”说到这里,楚王问羊舌肸:“叔向,你曾听过这个故事吗?”
羊舌肸:“听过。”
楚王:“那好,你把它讲完。”
羊舌肸:“楚国与晋国在邲地交战(现河南郑州北),楚军大胜晋军,回师后赏功。申公子倍的弟弟向楚庄王请求封赏,并且说:‘别人的功劳是在战斗中取得的,我兄长的功劳是在大王的猎车下取得的。’庄王问: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’子倍的弟弟回答说:‘我兄长读过古书,上面说:射中秃顶野鸡的人,不出三个月必定死亡。我兄长抢夺了那只野鸡,所以夭折而死。’楚庄王命令从府库中找出书来看,果真古书上就是这样说的,于是楚王就厚赏了子倍的弟弟。”
楚王:“好,假设你是申公子倍,你会去替楚王去死吗?”
全殿的群臣都看着羊舌肸。
羊舌肸从容地说:“不会!”
楚王狡黠地说:“人说你是大忠臣,大贤人,怎么这个时候不替君王去死,算忠臣吗?”
羊舌肸:“但我会让整件事不曾发生!”
楚灵王:“哦?”
羊舌肸:“所谓防患于未然,先告诉楚王这次打猎不行,然后再告诉他,假如要去也不能射杀科雉,就是秃顶野鸡,因为我也看过那本古书!”
群臣发出赞叹声:“喔,精彩!”
楚王大喜:“说得太好啦!赏——”内侍抬来与韩起一样多礼物,四只礼篚。
楚王对叔向说:“寡人还有一个不情之请,不知贤相能否应允?”
羊舌肸:“大王,请讲?”
楚王:“我们郢都有一个荆兰诗社,一直希望贤相能去和他们交流互动,时间定在明天已时,不知阁下意下如何?”
羊舌肸:“早就闻荆江诗社人才荟萃,才华横溢,能去交流互动,正合吾意,去,一定去!”
楚王:“太好啦!开宴——”
这时,伯郤宛悄悄地来到左尹伍举边,跟他附耳一番。伍举听后震惊,立起身,竟然把酒爵放歪,酒流案几,浑然不知,然后向楚灵王辑手禀道:“大王,椒举有急事处理,特向大王告假!”然后又对晋国群臣说:“尊贵的晋国客人,你们尽情的享受盛宴,在下有事告辞啦!说完同伯郤宛匆匆离去。
打斗(图片来源于网络)
郊廷,御士巨奋扬驾着马车来到了郊廷,廷外聚集了许多围观的人群。伍举同伯郤宛走进廷院,直接朝中堂走去。满院都是反手抱头,蹲在地上的双方武士,还有摆在地上的六具尸体以及一堆兵器,周围站满手执戈矛的兵丁。郊尹子旗从案桌前起身对伍举拱手道:“左尹大人,你来得正好,所有闹事者都已带到,事情来龙去脉基本调查清楚,单等大人依律处置。”
伍举:“此案虽为武派人士斗殴致死人命,但影响极坏。现晋国使臣正在享宴之时,得尽快处理,免得传扬出去落下笑柄。既然血案发生在这里,你们郊廷有权当庭宣判,我无他议!”
斗成然对伍举附耳一番,伍举:“就这样办!”
斗成然把惊堂醒木一拍,宣道:“参与这次斗殴未伤人者,一律当庭释放,兵器上缴入库,尸体立即拖至坟场焚烧,所需费用由各馆自行赔付。伤人致死者打入死牢,秋后问斩!”
兵丁过来把养馆几个武士和潘馆的两人押走了,而盖增和鄢将师竟然随着大批人一齐被释放了。
伍举走到潘党、养由基、叔山冉前拱手道:“三位国老,你们都是当今名声显赫的老英雄,作为馆主,你们二位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。我虽为负责刑法的大臣,也不好徇私枉法,姑且此事。你们暂且在狱中呆几日,等晋国送亲使团走后,椒举定向大王保释你们出狱如何?”
潘党、养由基拱手:“任凭左尹大人处置!”
伍举对斗成然说:“潘养二老各住单间,好吃好住伺候好嘞,千万别委屈了两位老人家!”
斗成然:“大人放心,我会安排好的。”
叔山冉拱手:“一定请左尹大人在大王面前多多美言,斡旋此事。”
伍举:“那是自然。”
武士斗匪(图片来源于网络)
伍员急匆匆的赶到郊廷已是满头大汗。他刚要进入廷院,被卫兵拦住。伍员问道:“那些斗殴的人呢?”
卫兵:“没有!”
伍员:“郢都城内传遍了郊廷抓了百十号群殴的人,怎说没有呢?”
卫兵:“你是什么人,竟敢来探听此事?”
伍员苦笑了一下:“我是什么人?怎么跟你说呢,就问你一句……”
卫兵驱赶道:“走走!没事别堵着大门!”
有一城郊人把他拉过来悄悄地说:“这不,晋国人还没走,封锁消息。”
伍员问:“那你知道最后怎么处理的?”
城郊人:“潘、养两位馆主和杀死人的武士都拘押了,其余的人全部放了。”
伍员听了心头咯噔一下,脸上立马变色。城郊人见他这样,赶紧又说:“潘、养二位乃当今硕果仅存的老英雄,只是被牵连而已,一定没事的!”
伍员定定神又问:“那被打死的尸体又是怎样处理的?”
城郊人:“好像被拖到西郊坟场焚烧去了。”
伍员拱手:“谢谢这位大哥!”说完朝西郊坟场赶去。
日沉哺时。
伍员赶到西郊坟场。这是一片乱坟岗,山梁上有几处飘着白幡,幡下坟包有妇孺在嚎啕大哭。
伍员来到焚烧场,薪柴已烧尽,炭灰浑浊着尸臭味随风飘来,他用衣袖掩鼻,问一个正在清扫的老年殡葬夫:“老叟,下午是不是烧了六具尸体?”
老叟警觉地:“是啦,你问这干啥?”
伍员:“那你是一具一具烧,还是一起烧的呢?”
老叟:“都是暴死,还不一起烧了!”
伍员:“那骨灰不是混杂了?”
老叟不再吱声。伍员见状掏出几枚蚁鼻钱塞给老叟,问道:“老叟,那有死者家属前来领取骨灰的吗?”
老叟接过蚁鼻钱,爽快回答:“那山岗都是死者家属,剩下的都装在这几个坛里。”
伍员:“那你觉得烧尸时有没有什么异样?”
老叟:“客官,不瞒你说,我烧了这么年尸体,还没见过死的都是骇人的残像。哦,对啦,他们怕是中了毒,有的骨头灰都是黑的”
伍员:“黑的多,还是白得多?”
老叟揭开一个坛盖,对伍员说:“你来看,黑色的骨灰居多。”
伍员从袖袋拿出手帕,捡起一块黑股骨包好,然后说:“老叟,这块我拿走了。谢谢你,我走了!”
伍员走出西郊坟场天色已黑……
伍子胥探案(图片来源于网络)
伍府,伍员敲响了门扉,伍昆打开门,问道:“二公子,怎么这么晚回来,吃了饭没有?”
伍员:“告诉膳房我等会儿过去吃,我先去祖父那里。”
伍昆边关门:“好嘞。”
伍员径直朝大厅走去,祖父正在看着简册,他叫了一声:“祖父,关于今日斗殴之事,孙儿有了新的发现。”
伍举放下简册:“哦,说说看?”
伍员从袖袋掏出小包,打开摊在桌上,一块黑色股骨呈现在伍举面前,伍员说:“今天下午我去了一趟西郊坟场,发现死的武士中多数死前服过毒药。你看骨头都是黑的。”
伍举后悔的:“哎呀,今天我怎么没让他们查验下尸体再去焚烧?”
伍员:“尸体郊廷肯定是验了,只是把他当做普通斗殴来处理,未必会检查的那么仔细。”
伍举:“说的也是!这样看来养馆被杀的两个人是没有毒的,而潘馆的四个人是中了毒的。那究竟是谁要害他们呢?”
伍员:“祖父想想,杀死绸布店不正是四名武士吗?”
伍举:“听你这样一说,倒是把谋杀联系起来了。这又是一次掐断追查内奸线索的谋杀,太可恶了!好,这个我拿着,我让郊尹去查!哦,明天已时,晋国叔向大夫会在荆兰诗社与楚国文人墨客交流互动,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去互动互动。”
伍员:“太好啦!叔向本来就和子产、向戍、晏婴齐名,是当今少有的政治家,我从小就佩服他,听他一席话胜读十年书!”
伍举:“看你高兴的,饭还没吃吧?快去!”
伍员陡然想起什么,问道:“噢,我师父怎样了?”
伍举:“你放心吧,过几天我去把他保出来!”
伍员这才兴高采烈地:“吃饭去啰——”
曾昌明创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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